軟!飯!男!
溫寧眸底閃過一絲荒唐, “你想屁呢,我男朋友超有錢……”
趙天瑜嗤笑,“淪落到這地步還做白日夢, 你有錢的男朋友怎麽不娶了你, 給個豪門太太的名分?”
溫寧一點都不惱,眉梢揚起, “我樂意談戀愛怎麽了, 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天天都能光明正大睡一起,不像有的人, 天天東躲西藏,生怕被人家老婆撞破。”
趙天瑜臉色鐵青, “你說誰!”
溫寧唇角彎彎, “誰對號入座我說誰。”
想想覺得還不夠,她嫌棄呸了一口, 小紅唇繼續吧嗒, “網上不會是自己放自己的料吧, 連幾分鍾都清楚,是不是原配阿姨最近查崗查得嚴, 你們這對狗男女都霍霍到節目組了,千裏迢迢跑過去為了五分鍾……”
溫寧說不下去,真情實感幹嘔了一下, 腦子裏重現在飛機上的油膩男人嘿嘿笑的臉。
她喝了一大口咖啡, 嚼著冰塊壓壓驚。
趙天瑜氣得腦門都要漲破, 口不擇言, “吃不到葡萄葡萄酸, 溫寧, 你知道你的鏡頭為什麽被剪掉嗎,怪就怪你太糊,沒機會攀高枝,不然他勾勾指頭,你就屁顛屁顛甩掉你的軟飯男,趕著上了……”
“酸個屁,”溫寧這回真心要吐了,上下打量對方,澄澈的杏眸充滿佩服,“趙天瑜,你這麽瘦是不是不敢吃飯,怕晚上吐金主一身髒東西被雪藏呀。”
趙天瑜臉色黑成碳。
溫寧慶幸地舒了一口氣,“我就沒有這種煩惱,男朋友年輕貌美,親一下都讓人腿軟得下不了床。”
服務生姍姍來遲,推開門像踩到雷一樣立馬縮出去。
趙天瑜嘴唇發顫,狠狠撂話,“聰明的人不會逞一時口舌之快,你等著。”
溫寧翻了個白眼,捏著小銀勺愜意地攪拌咖啡。
趙天瑜氣急敗壞,高跟鞋踩得哐當哐當響,轟的一下拉開門,然後僵在原地。
溫寧抬眸。
趙天瑜已經逃了,男人雙手插兜,慢條斯理進門,桃花眼彎成好看的弧度,像春風拂過的湖泊,光彩盎然。
溫寧心一空,手中的勺子叮的掉落。
糟糕,她懟趙天瑜太上頭,忘記自己是來接人的了。
溫寧起身拿起包包,直直往外走,“回家吧。”
陸彥誠把門關上,懶洋洋靠牆上,“親一下就腿軟到下不了床?”
溫寧長睫顫了顫,尷尬地原地摳出一幢迪斯尼樂園。
陸彥誠眯著眸若有所思,“那怎麽行。”
溫寧聽著不對勁,睨他一眼。
他慢條斯理吐字,“好好練練,你男朋友可不保證隻在床.上親。”
溫寧耳朵瞬間紅透,梗著脖子嘀咕,“我為了吵架誇張了的,你也沒那麽厲害。”
說完有點後悔,溫寧下意識後退了小步。
陸彥誠倒意外地平靜,深邃的眸子饒有興致盯著她,看得溫寧直發毛。過了好幾秒,他才不急不緩,沉著聲開口,“就這麽想考考哥哥的吻技?”
溫寧抬眸:“不是,我不是……”不是欲擒故縱,就是嘴硬一下。
陸彥誠看了眼四周,拖著尾音,“想也不行,這裏沒有床。”
溫寧嘴唇嚅囁一下。
陸彥誠笑出聲,看著小姑娘紅唇咬出排小牙印,心一軟,轉開話題,“說正事。”
“牽手。”
溫寧茫然“啊”了一聲。
陸彥深手伸到她麵前,又說了一遍,“牽手。”
溫寧征住,心刹那喧囂起來。
這是第一次,他正兒八經要給她某種叫做承諾的東西。難怪他不走貴賓通道。
短暫的震撼後,她想到平時錢語不斷灌輸的門當戶對論,難以言喻的不安悄然在心口蔓延,默了片刻,溫寧搖搖頭。
陸彥誠收手,換了個舒展的姿勢靠牆,臉臭了幾分,“生氣了。”
溫寧仰臉,遲疑地伸出手,又果斷地縮回去。
陸彥誠憋著笑,語氣惡劣,“不牽也可以,你哄一下哥哥。”
得罪個趙天瑜她都差點被退圈,金主還真不能得罪透了,溫寧眼神轉了轉,“哥哥,你看我現在一身髒水,你還是別靠近我了,對你名聲多不好呀。”
陸彥誠挑眉,名聲的確不太好。
五分鍾,羞辱誰呢。
溫寧觀察他表情,繼續體貼乖巧為他著想,“萬一你也被潑髒水,你結婚以後會後悔的,到時候你太太怎麽想。”
陸彥誠表情僵了一秒,目光複雜。
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麽渣嗎,談戀愛就真隻談想著個戀愛。
他正想好好教教她,小姑娘突然蔫嗒嗒下去,吃味地嘀咕,“萬一你太太特別小氣,怎麽哄都哄不好,累死你。”
陸彥誠:“……”
他突然心情就好了,意興盎然看著她,“我太太是挺小氣的。”
溫寧迷茫抬眸,杏眸覆了層水霧,陸彥誠揉了下她腦袋,“聽你的,不牽了。”
他如了自己所願,溫寧卻更加不開心,但又說不出所以然。
這一天,經曆了和趙天瑜隔空對撕、當麵**對撕,回家路上,溫寧累了,昏昏沉沉睡過去。
程溪著急上火給陸彥誠打電話,“上次吵架還沒好?怎麽沒一起出來?我說少爺啊,小姑娘都是要哄的。”
陸彥誠嗓音帶著倦意,“怎麽哄?我家都是小姑娘哄我。”
程溪嗆了一下,“……”打擾了。
陸彥誠若有所思,“明晚的慈善晚會,幫我要張邀請函。”
程溪一驚,“幹嘛去?”
陸彥誠往後靠了靠座椅,漫不經心道,“哄人去。”
程溪狗糧吃飽,趕緊說正事,“這兩天的事情經過大概是這樣:水泉集團的陳總去過《極限運動》探班,大張旗鼓以冠名商的身份去的,有工作室拍到不該拍的東西,被有心人移花接木到溫寧身上。”
陸彥誠擰眉,“陳太太的老公那麽喜歡完極限運動,她肯定喜歡,請她去《極限運動》轉一圈,給他老公驚喜。”
程溪默默為恩愛的陳家夫婦念倒計時,“……行。”
晚上,夏夜晚風暖暖,溫寧坐在床邊,拿著筆塗塗畫畫,愜意地研究《琴瑟》的劇本。
手機嘟嘟嘟響個不停。
錢語丟了個鏈接給她,視頻電話馬上過來,激動得話都不利索,“快快快,一起看直播播。”
溫寧沒想看,被她誇張語調攪得好奇的不行。
一打開,好家夥,密密麻麻的彈幕,圖像完全看不見,隻聽見女人歇斯底裏問候人長輩。
錢語笑得說話岔氣,“陳太太知道吧,就是當初跑到你們寢室罵趙天瑜的阿姨,跑到《極限運動》錄製現場,哎喲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這一期在南城鬧市拍的,阿姨興衝衝去直播,結果在旁邊小巷,趙天瑜的保姆車上找到她老公……”
“哈哈哈,不說了,我肚子疼。”
溫寧眨眨眼,反射弧有點長,兩秒後,瞳孔巨震。
節目中,鬧市……之前摁到她頭上的匪夷所思的惡毒小黃蚊情節,居然是真的!
彈幕不停地卡頓。
【我去,太他媽辣眼睛,幸虧彈幕護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貴圈真有才,捂臉。】
【趙粉怎麽不出來洗地了,演技那麽爛還天天霸屏,原來是舔老男人舔出來的。】
【溫寧實慘,要不是原配疑神疑鬼,狗男女色膽包天,溫寧一輩子都被釘恥辱柱了。】
【沒有人衝《極限運動》嗎,搞yellow色,刪光鏡頭內涵沒背景新人,業內大毒瘤,不衝它留著禍害自己蒸主嗎。】
【跟我媽說了,她說再也不看橙子台這個孤兒台,還要遊說她的廣場舞姐妹團不看。抵製.jpg】
社交網絡爆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熱搜掛了整整齊齊的道歉。
#趙天瑜道歉#
#極限運動道歉#
#橙子台道歉#
#山泉集團道歉#
好家夥,道歉日嗎。網友們罵罵咧咧把#心疼溫寧#拱上熱搜第一。
溫寧看著窗外,伸手擋了擋冉冉升起的初夏太陽,有種不真實感。
短短四十八小時,跌宕起伏,最後竟然以她躺著漲粉幾百萬,收獲全網路人的憐愛,吃盡趙天瑜的紅利告終。
呼——
這瓜吃得真累人,溫寧舒了口長長的氣。
她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晚上的慈善晚會。
溫寧第一次走紅毯,穿了身煙粉色露肩長裙,玩著手機等到自己。
旁邊的小愛豆嘰嘰喳喳。
“聽說陸少今晚也來,終於能見到真容了。”
“不可能吧,他不是不愛拋頭露麵嗎,躍景集團的年會他都不參加,還關心起一個小小的分公司的活動?”
“真的,聽說今晚林家大小姐也在,你品,你細品。”
“歐,原來如此,我就說嘛。”
……
溫寧長睫扇了一下,手機不香了。離走紅毯還早,她去了個洗手間。
從隔間要出來的時候,外麵有人說話,“林姐姐,你裙子好漂亮,為什麽不壓軸走紅毯呢?”
女人溫婉嗓音中帶著點嬌羞,“太高調了,有人不喜歡。”
“某人會吃醋吧,今晚的女明星都得感謝他,你上紅毯的話,她們都不好意思發自己美美美的通稿了。”
溫寧手在門把手上滯了一秒,出來的時候隻看到奢華的禮裙的從門邊一閃而過。
回到公共休息室,她神遊了一會,發消息問錢語。
【寧:那個林家大小姐是藝人嗎?】
【小錢錢:???】
【小錢錢:人家是端莊優雅人家富貴花,不屑於拋頭露麵,怎麽會屈尊紆貴來娛樂圈體驗生活。】
【寧:你見過?】
【小錢錢:……沒】
【寧:你是不是被盜號了?怎麽啥都不知道?八卦小天後是你嗎?分分鍾出本豪門秘史的那位?】
錢語裝死沒回。
溫寧嫌棄地嘟了嘟嘴,靜靜坐著想事,潛意識裏,總覺得她跟那位林小姐應該有過交集。
不知坐了多久,有人喊她,“小寧姐,你在發什麽呆啊。”
溫寧回過神,一個戴閃閃發亮的頭箍的女孩舉著手機,笑靨如花站她麵前。
“你好呀,眠眠,又見麵了。”溫寧乖巧打招呼。
《閃閃練習生》裏認識的話癆女孩,性格超好,溫寧這兩天出事,時眠眠在微信裏沒少鼓勵她。
“小寧姐漂亮吧,悄悄跟你們說啊,我們甜風少女七個人沒人願意跟她同框。”時眠眠擋住嘴對屏幕說,回過頭又喊溫寧,“跟大家打招呼?”
溫寧心頭有事,淡淡說了句“大家好”就冷場了。
她倒不意外時眠眠能在後台直播,今天是滾滾視頻的慈善晚會,滾滾視頻今年最火的綜藝就是《閃閃練習生》,成團的甜風少女被特別優待太正常了。
時眠眠小心翼翼問,“小寧,粉絲們問你是不是還為這兩天的事難過?”
甜風少女的其他人聞言紛紛過來,畢竟同吃同住了一段時間,現在路子不同資源不衝突,少女們真情實感同情溫寧,你一言我一語安慰人。
有個金發碧眼的女孩中文說得不溜,記得蹦出自己母語,說完說了句蹩腳的中文“完蛋我太不女團了我說髒話了”。
眾人都笑起來。
溫寧心情也好了些。
閑聊了會,協調員通知溫寧,準備上紅毯。溫寧把手機放進小包包,和大家依依不舍拍拍手,一扭頭,恰好有工作人員經過,她的小包包被碰掉地上。
溫寧稍稍提起裙擺,彎腰去夠,一隻修長好看的手先她一秒,把包包收進掌中。
她抬頭,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瀲灩的眸子,像春日裏,陽光下,恣意飛舞的桃花瓣。
嘈雜的後台頓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