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白她一眼, “誰之前讓我卷款跑?”
錢語識時務說,“我以前沒見識,不知道當金絲雀的快樂, 現在不是旁觀到了嗎?除了沒X生活之外, 簡直完美。”
溫寧噎住。
掛了電話,洗漱完, 她躺在床.上刷幾遍朋友圈, 搜了搜新聞。
沒看到半點讓她情緒起伏的信息。
她忽地情緒上頭,把手機扔一邊,捂著被子輕輕抽泣。
她覺得自己好賤, 分手了,竟然想知道他在幹什麽。
眨眼進入十一月, 酒店門口的梧桐樹葉片每天飄落一些, 最後變成光禿禿的樹幹和一地金黃的葉子。
初冬已經悄然來臨。
《小歡喜》劇組經曆了大地震後,韓潛走了, 但賀洲的人選也沒出現, 溫寧的其他戲份已經拍得七七八八。
以陳方博的名聲, 找個準一線來演賀洲都不難,但陳老狐狸認準了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 同組的小花喬音湊過來問溫寧,“陳導請不動紀星辰,連低配版紀星辰都請不請?”
溫寧吸了一大口奶茶, “你說寧知顧?”
喬音點頭, “嗯嗯, 就是你們在酒吧發現的小歌手, 聽說他本來就是學表演的啊, 癡迷音樂才改行。”
溫寧打開飯盒, “可能他不想拍戲吧,歌已經賣給我們劇組了。”
喬音激動地戳戳溫寧手臂,“今天我們一起去酒吧?我也想看看拒絕陳導的小歌手有多帥。”
溫寧遲疑了一下,“經紀人不讓我出門,廟裏解簽的跟她說我最近不宜出門,容易招惹爛桃花。”
喬音大為震驚。
兩人安靜吃了會飯,喬音又忍不住戳戳她,“寧寧,一起去嘛,爛桃花我幫你擋。”
喬音在戲裏演溫寧的野性閨蜜,但現實中是乖乖女,酒吧對她的**很大。
溫寧倒不怕爛桃花,想想去也行,很乖地跟經紀人報備。
她對自己腥風血雨的體質漸漸有點數了,報備是一定要報的,萬一再惹出了點什麽新聞。
微信剛發出去,錢語電話就來了,聲音帶著按耐不住的小激動,“我超喜歡搞玩音樂的,早就想看看低配版紀星辰啥樣,地址發給我,我到時候直接到酒吧。”
溫寧秀眉皺起:“你不是說出門有爛桃花嗎,絕交。”
一旁的喬音:“……”
晚上。
夜色悄臨,酒吧絢爛的燈光晃眼,勁爆的重金屬音樂瘋狂敲擊著耳膜,舞池的男女們在盡情蹦迪。
溫寧喝了杯果汁,喝完腦袋沉沉的,很難受,隻好去洗手間洗洗臉醒醒神。
出了洗手間門,她眼前都出現重影了,想著趕緊給錢語打電話。
啪嗒一聲,手機掉地。
她好難受,想著手怎麽不受控呢,有人撿了她手機,一張冷臉在她麵前晃了晃,“喲,你怎麽醉成這樣?”
溫寧眯眸,“寧知顧,是你啊,你臉怎麽扭曲了,好醜啊。”
寧知顧黑臉:“……需不需要幫忙?”
溫寧笑開,頰邊掛著小梨渦,指指手機,“幫我給經紀人打電話。”
寧知顧征住。
過了一會,錢語就來了,溫寧一頭紮進她懷裏哭,“我好想你,你怎麽才來。”
錢語趕緊捂住人,生怕被人拍到,頭頂響起冷寂的男音,“好久不見。”
錢語步履頓住,愣了一秒,扶著溫寧走。
寧知顧腿一邁,固執地擋住她們麵前。
無視溫.小醉鬼.寧嗷嗷亂語,他盯著錢語說,“可以談談嗎?”
得不到回應,他垂下眼簾,聲音壓抑到發顫,“求求你了。”
錢語眼神鬆動,像突然被人控製了一樣,機械地撥出電話,“陸總,寧兒這邊出了點意外,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溫寧覺得腳上像踩著雲朵,軟得她想躺下去,好好睡一睡,身邊人說話好像小蜜蜂在她耳邊嗡嗡嗡。
她輕闔著眼,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背著她下了樓梯,放到車上。
座位冰冰冷冷的,沒有體溫熨得舒服,她不開心,小眉頭一皺,煩躁地側了側身。
有人從另一側上車,湊到她邊上,給她係安全帶。
她張開手,“我冷,抱抱。”
對方忽地安靜。
她撇了撇嘴,拖著嗓音呢喃,“冷,抱抱。”
男人嗓音響起,低啞好聽,帶著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溫寧,睜開眼,看看我是誰。”
溫寧想不通自己為什麽心猛地一揪,她支棱了下眼皮,“哥哥?”
陸彥誠眉眼間的陰霾淡了些,“哥哥叫什麽名字?”
溫寧呆呆地看著他,杏眸覆了層水霧,像隻乖巧的小貓,“陸彥誠。”
陸彥誠眼神鬆下,“有沒有想哥哥?”
溫小貓抿了抿唇,瞪了他一樣,突然耍小脾氣,“不想。”
說完覺得還不解恨一樣,搖搖頭,用軟綿綿的嗓音斬釘截鐵說:“一點都不想。”
陸彥誠氣笑了,“小白眼狼。”
溫寧看著他側臉,忽地抽泣起來。
陸彥誠愣了愣,桃花眼柔和下來,“別哭了。”
他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溫寧說喜歡別人,說要離開他,他想把她關起來,狠狠折騰她,讓她服軟。
可那天看到她掉眼淚,他瞬間沒了立場。
這段時間,他想她,卻又不敢找她,他怕他還能在她麵前更狼狽。
溫寧反而哭得更來勁,淚水啪嗒啪嗒掉,“你罵我。”
陸彥誠拭了拭她眼角,被她生氣地拽開,微燙濕潤的觸感剛碰到指腹便戛然而止。
溫寧盯著他,有點嫌棄,“你不能碰我。”
陸彥誠眼神冷了半分,語調疏淡,“那誰可以碰?你喜歡的人?”
溫寧不說話了。
她的默認,仿佛給他這麽多天來積攢的情緒放了把火,陸彥誠語氣冷硬,“他叫什麽名字?”
溫寧神情發懵,“誰?”
陸彥誠咬了下牙,“那個有未婚妻的混蛋叫什麽名字?”
溫寧似乎被嚇到了,往車窗邊側了側,小紅唇抿得嚴嚴實實的。
陸彥誠捏了下眉心,自言自語了一句,“就那麽喜歡他?”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怒火,換了個平和的語調哄,“他是什麽樣的人?哥哥幫你分析。”
“不用了,”溫小醉貓不領情,擺擺手,“他又不是人。”
陸彥誠:“……”
溫小貓撥了撥耳邊細碎的發絲,露出漂亮的耳骨,小臉覆了層酒後特有的緋色,“他是狗。”
溫小貓氣得桃腮鼓鼓的,“專門騙我這種單純可愛的美少女的狗男人。”
陸彥誠眼皮跳了跳,用盡他這輩子所有的耐性去套話,“……他是怎麽騙你這種單純可愛的美少女呢?”
溫小貓頓了頓,像被問倒了,喃喃道,“我也說不清楚怎麽騙,他明明那個不行。”
陸彥誠眉眼風雨欲來,耐著性子和她確認,“你怎麽知道他不行?”
溫小貓眯了眯眼,似乎想想了一會,囈語般嘟喃,“放著我這麽漂亮的美少女自己睡,你說他是不是不行?”
陸彥誠心口仿佛有東西炸開,再次問她,“他叫什麽?”
沒有回應。
車裏靜靜的,溫寧歪著頭睡覺了,翹長的睫毛輕輕垂落,瓷白的小臉透著誘人的緋色。
陸彥誠把外套脫了,蓋到她身上,輕輕刮了刮她鼻尖,“哥哥快氣瘋了,你說怎麽辦?”
他眼底的墨色化開,“那條狗好在哪裏?哥哥讓他改行不行?”
溫小貓秀眉微蹙,似乎被打擾了不高興,側到車窗邊上蜷著睡。
陸彥誠把她扶好,沒立即開車,坐在車上,撕了顆剝薄荷糖送進嘴裏。
他想起一件事。
溫寧失憶前,毫無預兆地對他變得很冷淡,不久後,毫無緣由地毅然決然要和他離婚。
原來早有兆頭,隻是他沒注意到而已。他眉頭沉下,薄荷糖刹那被咬碎。
夜漸深,杭城璀璨夜景此刻像褪色了一樣,殘留著繁華的影子,多了幾分蕭寂。
陸彥誠下車打電話。
沈灼那邊很吵,換了個地方,聽到陸家大少略帶心事的嗓音,“有人口味奇特,沒法投其所好,該怎麽追?”
沈灼揶揄道,“少爺,舔狗就該有舔狗的樣子,請低下你高貴的頭顱。”
陸彥誠語氣冷得淬了冰,“人狗有別,麻煩文明用詞。”
沈灼莫名其妙:“……”
陸彥誠吸了口煙,“這個頭還真沒法低。”
“她到底喜歡什麽樣的?”沈灼好奇心爆棚,“小姑娘有點特殊癖好正常。”
陸彥誠默了默,“她喜歡那人有未婚妻。”
沈灼:“……誰?”
陸彥誠:“我也想知道。”
震驚之後,沈灼覺得不對勁,“她接觸的大多是藝人,真有這個人,三兩下就能用排除法找出來,你確定這個人存在嗎?”
“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在鬧脾氣故意報複你。”
陸彥誠沒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跟智商掉線了一樣,和沈灼討論這些。
但他居然不排斥聽下去。
沈灼嚴謹地分析了一下,“要看那貨什麽樣,天上有地上無的大概率是她編來故意氣你。她怎麽說的?”
陸彥誠吐了口煙,眼眸朦朧在白霧中,加工了一下小姑娘的話,“有未婚妻,很騷,專門騙小姑娘,一騙騙一堆,特別浪**。”
沈灼:“……這不就是你嗎,你倆挺會玩,失憶play都能玩上癮。”
陸彥誠極其不爽,“還沒說完,人是挺浪的,一到床.上不行。”
沈灼爆了句粗口,然後識趣地閉嘴。
陸彥誠:“對了,你上回說的精神科專家,聯係方式發給我。”
沈灼陰陽了句:“……她撞到腦子,失憶了一年多,您沒覺得不妥,請問現在為什麽覺得她精神有問題了?”
陸彥誠直接掛了電話。
-
翌日。
溫寧從酒店的大床醒來,頭依舊昏昏沉沉,伸手夠手機。
手機已經攢了好些未讀信息。
錢語說她有急事先回海城了。溫寧也沒多想,錢媽媽身體靠醫院養著,偶爾有些狀況正常。
喬音給她發了道歉:【對不起,小寧,梅子酒是我好奇點的,誤傷了你。】
溫寧隨手回:【沒關係。好喝.jpg】
她剛放下手機,對方像等著她回一樣,叮叮當當秒回。
【小喬:你經紀人在哪家廟求的簽呀?真準呐。】
【小喬:我也信佛呢,耶~找到家人了。】
【小喬:要不我跟你經紀人加個好友?寧寧小可愛,名片能發一下嘛。害羞.jpg】
【小喬:話說這廟求出的爛桃花質量真高啊,來多少我收多少。】
【對方撤回一條信息。】
溫寧杏眸放大,看了好幾秒,把錢語名片發過去:【……她信的是道教。】
祝她們交流愉快咯。
放下手機,她去洗手間洗漱,後知後覺想起昨晚的夢,鏡中女孩粉白的臉頰迅速染上火燒雲。
她好像夢到陸彥誠了。
具體做了什麽,她想不起來,但她記得陸彥誠和她在一起。
上了保姆車,她遲疑地問助理小覃,“昨天是誰送我回來的?”
小覃正在玩手機,嚇得整個人震了一下,“陸陸總啊。”
溫寧心忽地提上來:“……”
錢語抽的簽準得好!可!怕!
溫寧心情複雜,問小覃,“你一直跟著我嗎?”
小覃搖搖頭,“我自己回來的。”
溫寧有點生氣,“然後呢?”
小覃沒意識到她情緒不對,“明明我走回來十分鍾就夠了,陸總開車要開三個小時。”
小覃說著說著聲音低下來,臉瞬間漲紅,眼神羞澀躲閃,“陸總體力真好啊。”
溫寧噎了一下,心口悄然間凝聚了一朵疑雲。
他不是不行嗎。
溫寧今天拍的是“動作戲”,戲中時笙為了融入酒吧的氣氛,去學了熱舞。她今天放得特別開,嚇得陳老狐狸威脅她收著點,不然讓替身上,生怕她搞傷自己。
一場酣暢淋漓的舞蹈下來,溫寧覺得沒什麽不舒服。昨晚真有點什麽,現在總該有點不對勁的。
但轉念一想,她又不確定了。如果不是第一次那個,會覺得不對勁嗎。她和某人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
她暗暗罵了句渣男。
幾天後,《小歡喜》劇組內就傳開了,溫寧的搭檔定了低配版紀星辰。
寧知顧改變主意讓溫寧意外,但也無所謂,在她眼裏,誰都比之前的韓潛好。
臨近年尾,各種活動接踵而至,作為今年橫空出世的小花,溫寧的出場費高到她說不出不,於是請了兩天假回海城參加跨年晚會。
高薪酬也是有附加條件的,她要和劉宇深合唱《琴瑟》的主題曲。之前因為CP粉鬧得假料,溫寧和劉宇深疏淡了些。
不過也沒什麽,一次正常營業而已。
跨年夜,月朗星稀。
錢語給溫寧借了兩套禮服,一套是珍珠白魚尾裙,上身是深V,緞麵的布料外加了層手工暗紋花麵,別致地綴著碎鑽,看上起很優雅。
另一套是蓬蓬裙,溫寧嫌幼稚,選了魚尾裙。但穿上她有點後悔,胸口的大V幾乎深到她腰線。
上台前,她緊張,披了件小外套從休息室出來,去上洗手間。
“季家小少爺身邊的男人你看到了嗎?帥死了,我宣布我戀愛了。”
“嗯嗯看到了,天哪剛才他看過來我心髒驟停了,臉好絕,腿好長,腰好細,屁股也好翹,是秦影簽的新藝人吧。”
“不可能,娛樂圈有這種極品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剛剛聽到季家小少爺喊他哥。”
“先不管那麽多,你今天穿那麽騷,你去要個微信試試。”
“這點小手段人家早膩了好嗎,剛剛梁影後去要了,人家沒給。”
“先把裙子吊帶鬆鬆,瞄準機會你碰他一下,不經意把衣服扯壞,你捂著裙子嬌滴滴地問他能不能借件外套。”
“他要是無動於衷,你就裝小可憐威脅他:哥哥幫幫我好不好呢,人家裏麵沒穿,難道你喜歡我在你麵前脫.光嗎?”
“我寒毛都豎起來了,哈哈哈你這壞女人。”
“……”
溫寧在洗手間的隔間聽得一愣一愣,出來洗幹淨手,拎著裙子往回走。
正好有伴舞團迎麵走來,溫寧似乎覺得裙子被勾了一下,過道太擁擠,她也沒在意,走了幾步覺得不太對勁了,站在原地,緊緊攥著裙擺,不敢動。
有人喊她,“小寧。”
溫寧僵硬地原地挪動,勉強轉了個身。
劉宇深迎上來,“怎麽了,如臨大敵的樣子。”
溫寧揚了揚嘴角,“有點緊張。”
劉宇深笑笑,“沒事,我帶著你。現在還有點時間,要不一起練練?”
“不用,”溫寧慌忙拒絕,末了覺得不太禮貌,微微頷首,“謝謝宇深哥,我有自己的辦法化解緊張,你先走。”
劉宇深疑惑,笑著追問,“什麽辦法?”
溫寧心都要跳出來,氣也不敢大口出,生怕一不小心裙子掉到地上。
她努力維持住體麵的女明星的形象,“辦法就是多上幾次廁所。”
劉宇深笑出聲。
溫寧急得腮邊染了幾分紅,劉宇深以為她害羞,先走了。
溫寧摒著氣挪到牆角邊上,想著小覃找不到她一定會來洗手間,再堅持一會會就好。結果剛貼到牆,轉角有人迎麵過來,近距離撞上,嚇得溫寧拎著裙子的手差點鬆開。
“對不起。”
她先開了口,視線自下而上掃過對方,腦中自動回放剛剛在廁所裏聽到的話。
腿好長。
腰好細。
屁股也好翹。
哦,是那個被女流氓盯上的倒黴蛋。
看清倒黴蛋的臉之後,溫寧心髒差點驟停。
男人一雙動人的桃花眼帶著笑,多情又暗昧,純黑的發色在暖橘的燈光下染了層淺淡柔和的光澤,冷白的肌膚和唇色配得極其誘人。
溫寧征了兩秒。
陸彥誠視線落到她鎖骨下瓷白而細膩的肌膚,不悅地蹙了蹙眉,“不冷?把衣服穿好。”
溫寧本就繃著一根弦,他一提,急得快要哭了,“你衣服能不能借我穿一下?”
陸彥誠一股微妙的不爽湧上頭。
小姑娘有沒有點自我保護意識,碰到個男人就問人借衣服。
溫寧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他臉突然就臭臭的。她想起那兩個女生的話,急中生智決定當一回壞女人。
她抬頭,“哥哥,別那麽小氣,難道你喜歡我在你麵前脫.光嗎?”
陸彥誠眸色征住。
她聲音軟,澄澈的杏眸覆了層水光,雪腮透著不自然的緋色。
兩秒後,小姑娘泫然欲滴,陸彥誠反應過來,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提醒你一句,哥哥經不起勾引。”
溫寧耳朵癢癢的,外套帶著他體溫,讓她的緊繃的弦稍稍鬆了些,心緒也微微**漾起來。但她手拎著裙子不敢放,萬一走回去路上被人把衣服碰掉了怎麽辦。
她深呼吸,決定將壞女生的劇本演完,仰臉問,“你能扶我回去嗎?”
陸彥誠桃花眼勾起,“不行。”
溫寧長睫扇了扇,剛要放棄,男人手繞著她的腰,“抱著可以。”
溫寧咬了咬唇。
忽地身體接觸讓她渾身不是滋味,他是有未婚妻的,溫寧非常努力地提醒自己。
到了休息室,溫寧沒敢耽誤,馬上鑽進更衣室換備用禮服,副導演敲門,通知她十分鍾後上台。
溫寧捧著繁縟的公主裙裙擺,探出頭看了看,小臉糾結成一小團。
小覃出去了還沒回來,隻是讓他係一下帶子應該不算身體接觸……吧。
溫寧長睫飛快地扇動,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能進來一下嗎?”
她都覺得自己婊氣衝天。
陸彥誠抬眼,“喊誰?”
溫寧不情不願含糊喊了句,“哥哥。”
男人信步進來。
溫寧背對著他,讓他幫忙係背上的鬆緊帶,更衣室本就逼仄,兩人靠得很近,溫寧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冷杉香,還能清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陸彥誠覺不覺得尷尬她不知道,溫寧尬到呼吸不過來,總得說點什麽緩解一下,她嘴巴比腦子還快,“我喝醉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麽?”
陸彥誠瞧了眼鏡中的她,“你應該問你做了什麽?”
“我都睡著了,”溫寧嘟喃,“倒是你,可以為所欲為。”
陸彥誠唇角泛了抹冷笑,“那倒是。”
溫寧捏了捏指尖,抬眸看鏡子。
四目相對的瞬間,男人眸色恣意而直白,“但我不喜歡躺平任.操的,我喜歡浪的。”
溫寧瓷白的耳骨瞬間紅透。
習慣了他可進可退的調戲,頭一次被這麽直白對待的溫寧,猝不及防地愣住。
對峙了片刻,陸彥誠看著她局促的模樣,眼神柔和下來,笑了下。
畢竟失憶了,真論起來她還是個十幾歲小朋友,對小朋友爆完粗的他確有點心理負擔,陸彥誠拍了一下她額頭,轉移話題,“小小年紀別亂喝酒。”
頓了下,他又說,“真想喝的話,喊上哥哥。”
溫寧有點懵。
他變得好快,這會笑得唇紅齒白,語氣純良又溫柔,體貼地哄她,宛若一清純釣係款的男妖精。
溫寧忽地生了股莫名的心氣,覺得不能被他來回調戲占了上風,大膽看著他眼睛,“那哥哥覺得我今天浪嗎?”
陸彥誠手指力道忽地失去控製,溫寧被勒得難受,不自覺喊出聲,喊到一半想到休息室是臨時隔的,隔音不好,紅唇微微抿了起來,變成輕柔悠長的嗚咽聲。
溫寧嘀咕了一句,“你輕點。”
男人動作明顯柔下來,指尖隔著薄薄的布料在她腰上輕輕地來回穿腰帶。
她忽地想到剛才的驚險,覺得不保險,還是綁緊一點好,偏頭和他說,“太輕了,重點。”
男人加了力,還是很輕,跟蜻蜓點水似的。
她微微蹙眉,“再用力一點。”
男人語調慢條斯理,微燙的呼吸灑到後脖頸上,“喊誰用力一點?”
溫寧生怕待會在舞台上衣服再捅婁子,忍著火,“哥哥。”
“嗯……”
“弄疼你了?”
“沒有,你再用力點。”
“……”
門口,小覃提著冷飲和水果,耳朵貼在門上,臉燙得像剛從溫泉裏蒸出來。
幸虧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聽到溫老師嬌氣柔長的輕喊,她整個人都麻了。她發誓沒有故意偷聽,隻是為了確保溫老師的安全,她耳朵貼了一會會。
今天她本來挺沮喪的,她關注的超話“陸總的邁巴赫”被封了,糧倉被炸了能開心嗎。
沒想到,她居然隔著一扇門,聽到正主猝不及防發!車!了!
這也太刺激。
小覃麵紅心跳,捂著臉跑開,冒冒失失迎麵撞上劉宇深,“劉劉老師。”
劉宇深掃過她拎著的飲料,想起剛剛在走廊似乎看到溫寧被一個陌生男人摟著,臉色頓時變了變,“小寧呢?”
-
更衣室裏,溫寧禮服穿好了,側了側身端詳自己。
公主裙穿起來好累人,溫寧感覺悶得有點透不過氣,轉身要拉開簾子,唇不經意蹭過男人的白色衣領,落下一枚唇印。
昏晦的燈色一照,那抹搶眼的紅,愈顯暗昧、妖冶。
沒等她開口,男人把重重她按到牆上,低啞的嗓音融入了欲念,**漾進了她耳裏,“今天這麽浪,是真覺得哥哥不會動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