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 錢語剛要走,房門開了。
她一抬眸,笑容頓時凝固住, “寧……”
男人高挑俊美, 臉很臭,但顏依舊很能打, 她多看兩眼, “妹夫好。”
陸彥誠看了眼門邊的箱子,“拿走。”
錢語狗腿的照做,“好的妹夫, 您陪寧兒好好休……”息字沒出口,門砰地一下合上, 帶著一陣陰仄仄的冷風, 彈到她鼻尖上。
門後,溫寧被男人抵到牆上, 深吻落下。
到最後, 溫寧呼吸局促, 腮邊泛著緋色,跟無骨似的, 軟在他懷裏。
陸彥誠抱起她,“親一下又腿軟了?”
“才不是親一下軟的,”溫寧忍著嘴唇上刺痛感, 嘀咕, “你都親幾百下了。”
陸彥誠把人放回床.上, “有沒想起什麽?”
溫寧被他冷不丁的問得愣了愣, “沒有, 我們之前經常, 這樣?”
陸彥誠嗯了聲,眼眸弧度清淺,落入了暖色的碎光,像勾人的妖孽。他低頭,唇若有如無摩挲過她耳骨,“再確認一下,成年了嗎?”
溫寧呼吸滯了一瞬,心隨即撲通亂跳了起來。
他聲音和平時不一樣,低啞而蠱惑,帶著濃鬱的暗示意味。
他好像什麽都沒說,但好像什麽都說了。
溫寧用指尖點了點他喉結,假裝淡定,眉眼彎彎看著他,“成年了,怎麽樣?”
男人拿開她的手,“體驗一夜X次?”
溫寧想起剛剛社死的場景,羞得滿臉通紅,“今晚的事不準再提了。”
陸彥誠仰頭,慢條斯理解開扣子,露出小片的冷白肌膚,舉動帶著幾分色氣,語調散漫而勾人,“那你想怎麽封哥哥的口?”
溫寧腦子宕機了一秒,迎上去,親上他的軟潤的唇。
男人征了片刻,隨即狠狠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揉進身體裏一樣。
呼吸暗昧地交錯一起,在安靜的屋裏格外清晰。
兩人之間的空間也漸漸變促狹,溫寧感覺某個滾燙感在不斷地放大,猛地驚醒過來,“這周不行。”
溫寧聲音低下去,視線掃過小腹,“我不方便。”
例假其實差不多結束了,但她怯步了。
陸彥誠垂下眼簾,緩了兩秒,放開她,“睡吧。”
溫寧聽著淋浴房淅瀝的水聲,翻來覆去,一點睡意都沒有。
剛才吻成那樣,他應該不是不行吧。
良久,水聲停歇,她假裝閉上眼,側身睡,男人在她背後躺下,關了燈。
屋裏安靜下來。
過了會,身後始終沒動靜,她輕手輕腳轉身。
她習慣窗子開條縫透氣,這會夜風把窗簾吹得起起落落,明媚的月色透了進來,映在男人安靜的睡顏上。
他膚白唇紅,睫毛又長又密,下眼瞼暈開小片的陰影,掩住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比醒著時少了幾分輕佻,頗有高嶺之花的味道。
溫寧盯著他優越的睫毛看,試探地碰了碰。男人沒醒,她似乎也沒碰到,她又碰了一下,男人倏地睜眼。
溫寧心忽地提到嗓子眼,“睡不著,我閑得慌隨便玩玩。”
陸彥誠唇角揚起,嗓音慵懶好聽,“哥哥好玩嗎?”
她含糊嗯了聲,鎮靜地翻身假裝睡覺,背對著他,她小臉立即揉了成一團。
他怎麽裝睡,嚇死了。
過了會,她忍不住回過身問,“你睡了嗎?”
陸彥誠輕闔著眼,“沒有。”
溫寧糾結了一下,慢吞吞問,“你擔心我失憶後,變回未成年,你才和我分房睡嗎?”
陸彥誠揉她額頭,“我看過你病曆。”
溫寧有點氣,“那你還問我有沒有成年?”
陸彥誠似乎笑了笑,眼底柔和得像星空,“十八歲是有點小,不過小不是重點。”
溫寧偏頭看向他。
“別人家十八歲小姑娘不是有人追,就是在談戀愛,”陸彥誠抱她一下,親了下她頭發,“別人有的,我家的也得有。”
溫寧紅唇微張,心口似乎被羽毛輕輕掃了一下,微微有點發麻。
她從來沒想過是這樣的答案。
她和陸彥誠接過吻之後,覺得喊他哥哥很別扭。
失憶前自己肯定不喊她哥哥。所以,陸老太太生日那晚,她在床.上喊了彥誠哥哥,他立即就停了,之後再沒碰過“十八歲”的她。
陸彥誠揉她唇角,“沒想到,我家十八歲的小姑娘挺著急。”
溫寧耳朵熱得發燙,把頭蒙進被子裏,“睡覺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溫寧就趕到片場等開工。
化妝的時候,她習慣拿出劇本看,手伸進包包抓了空,她才想起來,劇本放在行李箱了,昨晚到了酒店光顧著操心房間的事,行李也沒理好。
她急死了,忽地想起酒店還有人,立即撥了電話。
陸彥誠嗓音慵懶,“嗯?”
溫寧壓低聲音,“你幫我開一下行李箱,把劇本倒數第一頁拍照發給我。我著急要用,拍清楚一點哦。”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聽筒傳來,男人似乎起床去翻箱子了,中間還有啪嗒的一聲。
溫寧等不及,在化妝師麵前跟做賊一樣,小聲偷偷問,“拍好了沒有呀?”
陸彥誠:“好了。”
嘟嘟嘟幾聲,照片陸續發過來,她急忙掛掉電話。
彼端,陸彥誠撿掉落的紅色小本子,瞥過有折痕的那頁。
上麵是深淺不一兩種筆跡,淺的像是褪色了,筆畫微微暈開,寫了兩行字。
1.和平離開陸彥誠。
2.刷國民度。
深色的字跡還很新,像是後來加的,和平兩字被劃掉了,後麵打了勾,表示完成了,後麵還加了注釋,下筆很重,看得出寫字的人當時憤懣的心情。
1.和平離開陸彥誠。√---因為他不行。
陸彥誠:“……”
他唇角一點點上揚,合起本子若無其事放回原處。
窗外,放肆了一夜風雪停了,放眼望去一片靜謐的白,在陽光下泛著熠熠的光。
溫寧化好妝,錢語才姍姍來遲,小覃家很遠,難得回一次,過年加班這段時間隻能錢語兼一下助理。
錢語朝她擠擠眼,“陸哥哥體力怎麽樣?”
溫寧想起昨晚的尷尬,心累不已,“別提了。”
錢語以為她被折騰慘了,眼神八卦得放光,“昨晚被我們明涵不行,正常男人都會瘋狂找回場子。幾次啊?”
溫寧紅唇微嘟,“他又不算正常男人。”狐狸精連人都不能算吧。
錢語愕然,“他真不行啊,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會不會弄死我。所以你們的無性婚姻就是為了掩蓋這事?”
溫寧深深看她一眼,小聲說,“我生理期,而且他說我太小了。”
錢語嘴角抽了抽,“小……是我自動變yellow了嗎。”
溫寧把陸彥誠的話講了一遍。
錢語看著溫寧微微發紅的耳骨直呼內行,學溫寧的發嗲的語氣,“陸哥哥好會哦。”
溫寧不想理她了,低頭看劇本。
陸彥誠拍的照片光線不太好,看得費勁,她給陸彥誠回電話,“你把賀洲的台詞讀給我聽聽。”
她自己的台詞她倒背如流。
陸彥誠那邊先是翻書聲,隨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摩挲,“你男朋友厲不厲害?”
溫寧耳朵熱了熱:“……”
這是賀洲第一次登台演出,下台後跟時笙的對話。可從他嘴裏說出來,莫名就羞恥起來,溫寧趕緊挪了個位置,離錢語遠遠的。
默了一會,她小聲提醒,“你正經點。”
陸彥誠似乎笑了一下,“哪裏不正經了?”
溫寧想不出反駁理由,“哦,繼續吧。”
時笙台詞是,賀洲女友粉多,她生氣了。
“寶貝,我隻屬於你一個人,”陸彥誠語調繾綣,尾音上揚,“隻要你開心,隨你怎麽調.教。”
溫寧倏地心跳加速,餘光偷偷瞄了眼身旁的錢語。
同樣的台詞,劇本圍讀的時候,寧知顧說出來怎麽沒那麽糟!糕!
陸彥誠意味深長笑了笑,“溫老師是不是不舒服,聽起來有點喘,怪嬌氣的。”
溫寧一字一頓:“……才沒有。”
陸彥誠清了清嗓,“那哥哥繼續。”
溫寧把鍋推他頭上,“你台詞功底太差了。”
陸彥誠如數接受,“那怎麽辦?”
溫寧皺著眉抱怨,“你需要被好好調.教。”
男人明顯頓了下,隨即輕笑,暗昧的氣音越過電波,在她耳畔無限地放大,“請你務必對哥哥這麽做。”
溫寧:“……”
今天是她和寧知顧的蜜月期的對手戲,寧知顧演分手順得不得了,演蜜月爛的跟換個了人,氣得陳方博差點摔喇叭。
氣氛有點緊張。
吃盒飯的時候,溫寧坐在寧知顧邊上,給他出主意,“陳導好好道個歉,讓他從頭給你講一遍戲?”
寧知顧視線虛了一下,越過她看了看,“不用,我怕有人不高興,收著演的。”
錢語跟溫寧吐槽,“他有病吧,演技爛還賴女朋友。”
溫寧狐疑,“你怎麽他說的是女朋友?”
錢語麵不改色扒飯,“寧兒你咋這麽透徹呢,也對,可能是炮那個友。”
寧知顧眉頭緊鎖,拎起盒飯換了個位置吃。
溫寧眯眸,視線來回掃了掃。
這段詭異的小插曲她沒多在意,下午,錢語回酒店談電影《皎月》的合同,寧知顧突然開竅,拍攝進度漸漸趕了回來。
《小歡喜》很快迎來了殺青。
錢語給溫寧送了條手工禮裙作為殺青禮物,溫寧很喜歡,打算殺青宴上穿,她正好看到家裏有C家珠寶展的邀請函,便約了錢語一起挑條項鏈來配裙子。
C家走小而美的高端奢侈品路線,所有的珠寶都隻有一件,設計和選材都別具匠心,背後還有動人的故事。
流連在熠熠珠光中,錢語嘖嘖歎聲,“我膨脹了,居然敢逛七位數打底的珠寶。”
溫寧驚訝,“這麽貴。”
邀請函在家裏進門的鞋櫃上隨便放著,跟寄到家的小廣告似的。
錢語白她一眼,“別看我,我反正送不起你。”
溫寧本來看中一條項鏈,中間的藍鑽月牙形,正好配星空藍的禮裙。她多看了眼,又瞄了瞄價格牌,“走吧。”
《小歡喜》的片酬還不夠,還得貼點。
錢語拉住她,示意服務員拿出來試一下,“我是買不起,陸哥哥買得起啊,買下整個C家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喊他過來買單。”
溫寧瞥她,“他出差了。”
“這不是溫老師和小錢嗎?”尖銳的女聲來者不善,唐突地響起。
周圍人目光刷刷聚過來。
溫寧回頭,一個穿著香檳色及膝裙的微胖女人迎過來。
錢語不甘示弱,笑著迎上去,“真巧啊楊姐,你挑首飾的眼光蠻好的,林老師的紅毯搭配都很醒目,不過她都退居幕後了,首飾買太多我們也欣賞不到。要不來替我家溫老師參考參考?”
楊道虹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冷冷瞥看向服務員,“我記得你們C家一向隻邀請會員,非常注重會員體驗,今天怎麽連娛樂圈的都能混進來,還是二三線的。”
經理立馬趕過來,麵帶職業微笑,剛要解釋,楊道虹大手一揮,“保安,把她們轟出去。”
大廳裏的名媛們幾乎全都被這邊動靜吸引過來。
“溫寧啊去年新晉的小花,真人好漂亮,不虧是整容模板。”
“戲子而已,她來這裏幹什麽。”
林亦然適時地姍姍來遲,“原來是溫老師,好久不見,出了什麽事?”
楊道虹說了句溫寧沒邀請函,林亦然笑容溫雅,對服務生說,“我的邀請函可以帶兩個人吧,我帶溫小姐好了,我們認識。”
經理客氣地解釋,“林小姐,您是我們至尊會員,可以帶三個親友,但溫小姐不需要……”
楊道虹搶過話,“她既然拒絕了我們亦然的好意,請馬上把她趕出去,保安……”
“趕誰出去?”
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圍觀人群隨即分開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