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戛然而止。
小覃:“……”
錢語:“……”
嘖, 這槽糕的對話。
溫寧慌忙拿起手機,躲到窗邊小聲嗔怪,“我還有工作。”
陸彥誠笑了下, “那行, 功課留著,明天一起做。”
溫寧噎了噎。
“加上出差的幾天, 明天……”陸彥誠蠱惑低語, “一夜七次。”
溫寧額角猛地跳了跳。
幾分鍾後,溫寧紅著臉回到桌上。
錢語咳了兩聲,“現在討論最後一個議題:溫老師外出拍戲四個月, 怎麽跟老公**才不被劇組發現。”
小覃嗆了一口水,弱弱舉手, “是真的老公?不是隨便喊喊?”
錢語看了眼溫寧, “對。我們溫老師就喜歡悄悄辦事,然後驚豔所有人。”
溫寧長睫垂著, 乖巧又內疚, “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失憶前為什麽要瞞著你。”
小覃腦子一片空白,她嗑的前CP居然結婚了!
陸總不是不愛溫寧姐嗎。
她怕直接問戳到溫寧痛點, 委婉說,“溫寧姐,陸總用什麽來求婚啊?”
溫寧撐腮, “我不記得了。
小覃點開手機, 差點懟到她眼皮下, “看看你前同事, 熱搜上還掛著呢, 喬音被程家繼承人求婚, 收了個幾千萬的戒指。”
溫寧眯眸,認真地在腦裏搜索了一遍,“沒見過戒指,我在放結婚證的櫃子裏看到這份文件。”
說著她打開拍結婚證順便拍到的紙。
小覃湊過去,瞬間張大嘴巴,聲音都顫抖了,“……是我打擾了。”
居然是份婚前財產公證,陸總在婚前把個人財產的一半贈與她家軟綿好騙的溫老師。
小醜竟然是她自己。
錢語也湊來看了眼,臉色非常不友善,“你們差不多得了。”
“再說下去我要換個陸總同款的男朋友,拿幾千億來跟我求婚那種。”
“我出軌了都是你們慫恿的!”
溫寧瞥過她,“換?你有男朋友了?”
小覃小聲說,“就算有,錢姐也是離婚要分錢出去的那個冤大頭。”
溫寧深以為然。
錢語沒被她們陰陽怪氣到,反倒被恭維得很爽,“我長得這麽像女霸總啊。”
“……”
回到家,某人已經睡了。溫寧想起財產公證的事,一搜關鍵詞就跳出高搜索的問答。
有個題主說她恐婚,未婚夫帶著律師上門求婚,要給她分一半的家產,大概幾十億吧。
熱門回答:妄想症有得治,建議題主早點看醫生。
溫寧噎了下,繼續往下翻。
翻到個三年前的提問。
題主說他哥們不會喜歡女人,但最近碰到個女孩,然後寫了幾頁女孩出現後他哥們的浮誇變化。
OK, 是個Gay被掰直的故事。
溫寧翻了好幾頁,終於找到了一丟相關答案。
有網友陰陽怪氣:你哥們這種三代,家裏總有上百億吧,贈與她一半家產再來跟網友討論你哥們深不深情唄。
題主更陰陽怪氣:才上百億?羞辱我嫂子嗎……
溫寧眼皮微微一跳,感覺有點微妙,但回答太長,後麵吵架了,她沒看下去。
她重新翻開那份婚前協議,後知後覺呆住了。
她居然是個超!級!富!婆!
越想越內疚,打開微博把前幾天轉發的C家新品宣傳博刪了。
她是月桂女神係列的形象大使,這係列的基本款小十萬,最最便宜的是一款兩萬的單戒,綴了點淺藍碎鑽,別致又高雅,是C家最暢銷的單品,白領的最愛。
她在微博廣場搜到買了戒指的粉絲。
【仙女兔兔子:跟爸爸磨了磨,生日禮物不要新手機了。老婆的眼光真棒,戒指好不好看。圖.jpg】
溫寧給她發了兩萬塊的紅包。
【溫寧:很好看,不要買了,留著錢買手機買好吃的。】
【仙女兔兔子:……我被老婆翻牌了!我還被老婆送定情戒指了!我又下了一單湊到一對,祝福我們吧。圖.jpg】
溫寧又回個兩萬的紅包。
超話隨即炸了。
【仙女兔兔子:我慌了。】
【我也曬戒指了,女鵝也發我紅包了,怎麽辦。】
【我也+1】
【我去年哭窮的微博,斥了99的巨資充了蘋果台會員追《琴瑟》……女鵝給發了199紅包!】
【我也……竟然沒有一絲被翻牌的喜悅,反而慌得一批。】
【刪了代言,還給粉絲回紅包,我有種不好的預告。】
不安的情緒在粉圈悄然蔓延。
錢語怒,電話打過來;“溫寧,你給我住手。媒體都來問我你是不是準備官宣退圈了。”
溫寧無辜臉,“我隻不過發了一點點紅包而已。”
錢語看著粉絲群裏的實時統計,氣得咬牙切齒,“一點點而已。”
嗯,兩百萬而已。
溫寧理虧,垂著眼簾,像隻犯錯的小貓在撒嬌,“那我自己發條微博解釋一下。”
錢語剛要阻止,溫小貓就掛了電話。
五分鍾後,一條粉絲拚命拆台正主的的截圖,在全網瘋狂傳開。
【溫寧:不用擔心我,我超有錢,大家不要為我花錢了。鞠躬.jpg.】
【女鵝趕緊刪了,咱丟不起這人。】
【女鵝,清醒點,你那點片酬還不夠在海城市區買個像樣的房子。】
【除非你和陸少官宣,我就信你超有錢,否則休想阻止我們買戒指!】
【本營銷號來找樂子了,哈哈哈貧民窟少女怎麽那麽嬌憨可耐。】
……
很快,溫寧的大名迅速爬上熱搜。
她心累,電話錢語,抽抽搭搭說,“她們都不信我,要麽你在群裏好好勸她們別買了。”
錢語已經躺平,她已經給C家的公關經理道了歉,後麵隨意吧。
但溫寧語氣軟得跟小貓撒嬌似的,她一聽就心軟,“行行行溫老師,您閉麥休息,小的來善後,小的謝謝您了。”
溫寧掛了電話,繼續翻熱搜。
除了哈哈哈,也有陰陽怪氣。
【這波營銷跟病毒一樣,可惜上那麽多熱搜都是無效營銷。】
【何止是無效熱搜,C家的公關要被連累丟飯碗的地步。C家找個有大小姐氣場的代言人吧,貧民窟少女和她的窮批粉絲一攪合,品牌形象down到地裏了。】
過了會,大小姐那條留言突然被頂到最前排:林亦然剛讚過這條微博。
溫寧的微博瞬間從沙雕風變成了血雨腥風。
-
翌日,夕陽西下,晚霞宛若層層疊疊的暖橘色輕紗,絢爛地綴滿整片天空。
溫寧昨晚熬夜發紅包,迷迷糊糊一天就這麽過了。
錢語來了電話。
溫寧垂著眼簾,“我錯了,小語。”
沒跟品牌方通氣就搞出那麽大動靜,估計以後沒有品牌敢跟她合作了。
她倒無所謂,有戲拍就行,但錢語和小覃有所謂呀,畢竟代言是筆相當大的收入。
錢語心情不錯,“昨晚的賬我先記上了,現在沒空處理你,跟你說啊,有個高檔彩妝找你代言。”
溫寧杏眸倏地放大,“啊?”
錢語:“她們的產品,跟你人設反差很大,你先想想。”
溫寧更訝然了,“跟他們品牌定位不一樣,她們為什麽還找我?”
錢語:“他們家挺騷的,昨晚你秀了把騷操作,他們找到知音了唄。”
溫寧:“……”
天色漸暗,她進衣帽間換了套白色裙子,小泡泡袖,裙擺微蓬,中間加了腰帶把甜美的氣質壓了壓,嫵媚的曲線輕巧地修了出來。
今天是沈灼的生日宴,一個月前她答應了陸彥誠,今天陪他一起去。
溫寧下樓,車已經在等她。
司機戴著白手套,恭敬開了門,溫寧坐上後座。
陸彥誠舒展地靠著座椅上睡著了,長睫掩住清眸,黑色梳到後麵,五官愈顯立體而冷豔,晚霞的餘暈灑了進來,打在冷白的膚色上,朦朧成一片柔和的光影。
司機上了車,把前後的隔板降下來。
溫寧都沒想那麽多,師傅這個貼心的動作反倒讓她想多了。
她悄悄湊過去。
他穿了件修身的襯衫,沒係領帶,領口鬆散,看上去慵懶又性感。
車子忽地轉彎,溫寧被慣性帶著側過來,下意識扶了扶他的腰。
身旁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膽子大了起來,從容地把手伸到他腰上,撫平被她扯亂的襯衫。
男人忽地抬了抬眼簾。
溫寧刹那心跳如雷,局促的模樣猝不及防落到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中。
她下意識抽手,“你衣服亂了。”
陸彥誠把她的手覆到自己腰上,略顯疲憊的嗓音含著明目張膽的勾引,“想摸隨便,不用找借口。”
溫寧眼睫扇了扇,“你怎麽那麽隨便。”
他懶洋洋說,“隻對你隨便。”
溫寧嗔他一眼,假裝低頭玩手機。
不要臉。
錢語給她發了很多截圖,是那家找她代言的彩妝,她隨意掃了眼,血氣瘋狂地往上躥,耳根飛快紅透。
男人微涼的指尖撩過她臉頰,吊兒郎當說,“哥哥也沒說什麽,臉怎麽那麽紅。”
溫寧垂下眼簾,深呼吸,“我塗了腮紅。”
男人清眸盛滿淡笑,沒戳穿她。
她有點飄,仰起小臉,衝他明媚地笑,“哥哥,這個色號的腮紅怎麽樣?”
車窗外天色漸昏,連綿不斷的路燈亮了起來,仿佛像蜿蜒的星河。
陸彥誠打量她,眼底映入了星河,璀璨又勾人。
溫寧壓低聲音,嘴邊梨渦淺淺,“高.潮色,好看嗎?”
陸彥誠眼神征了一下。
小姑娘嘴上大膽得不行,呼吸卻有點喘,眼神帶著生澀,咬了咬唇。
他感官被強烈衝擊,喉結滾了滾,“小騙子。”
溫寧眨了眨眼,“?”
陸彥誠抬手,親昵地蹭了蹭她唇角,“我又不是沒見過高.潮色。”
溫寧呼吸局促起來。
男人笑,繾綣而浪**的嗓音,伴隨著溫熱的氣息,一同**漾進她耳中,“你塗高.潮色的時候,比現在好看一百倍。”
溫寧臉頰哄地一下燒起來。
快要下車,陸彥誠從手邊的置物櫃拿出一個絲絨盒子,“上次出差給你帶的。”
溫寧心不在焉。
陸彥誠把項鏈給她戴上,“不喜歡?”
溫寧愣愣說,“喜歡。”
陸彥誠輕笑了一下。
他家小姑娘臉皮薄了點。
沈灼的生日宴在私人遊輪上。
吹著初春微凜的海風,溫寧臉上的熱度才堪堪褪掉。
沈灼下來接他們,穿得矜貴隨意,碰了麵,紳士地朝溫寧點點頭,“溫寧妹妹,好久不見。”
溫寧莞爾,“沈灼哥,生日快樂。”
沈灼挑眉,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笑得意味深長,“謝謝,歡迎妹妹又來給我的生日立規矩。”
又……
溫寧訕訕地扯了扯嘴角,“去年的事,對不起,沈灼哥。”。
去年沈灼生日,她誤打誤撞去了。開始的時候挺夜店,她去了個洗手間,出來時居然變成小學生茶話會!
她後知後覺,扯了扯男人衣角,小聲嗔,“我又不是未成年。”
陸彥誠偏頭,“嗯?”
溫寧嘴角微彎,“這次按你們成年人的規矩來就行,我來長長見識。”
陸彥誠眼底染上笑,神態自若,“行,跟緊哥哥。”
溫寧挽上他臂彎,“嗯。”
陸彥誠挑眉,“這麽聽話,哥哥是不是得補你一份成人禮。”
溫寧不客氣點點頭,“嗯,你快點補。”
陸彥誠:“行,今天就補給你。”
沈灼:“……”麻煩你們換個人秀,謝謝。
陸彥誠剛好接了個電話,脫了外套給溫寧披上,“我馬上回來。”
溫寧擺擺手,“去吧。”
夜幕落下,一輪清月徐徐升起。
沈灼倚在欄杆上,等陸彥誠掛了電話,“林伯母還不肯回來?”
陸彥誠長睫垂下,“嗯,讓程溪陪她去宜川了。”
“這麽巧,”沈灼觀察他表情,“曉暮去了宜川省,溫寧也出生在那一片。”
陸彥誠沒接話。
那天聽完程溪的小報告,他立馬飛了南城,把林曉暮當年的軌跡拚了出來。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找到林曉暮。
沈灼挑眉,“那溫寧呢?隱婚上.癮了?非要等到全世界都知道你們在一起,你再公開?”
“沒告訴陸家而已。”陸彥誠直了直身,不緊不慢往裏走,“我隱婚了你們能知道?”
沈灼笑了下,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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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去了洗手間,出來不知不覺繞進了玫瑰廳。
光色璀璨間,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空氣融入了微醺的玫瑰香,每個角落散發著浪漫而優雅的氣息。
溫寧折回頭找人,忽地聽到有人cue她。
“CR的公關部一鍋端算了,選誰不好非要選溫寧那土包子。”
“這下好了,看到CR就想到她那窮酸樣,百年底蘊的品牌被她毀透了。”
“CR要請我們林大小姐救急挽回形象,得拿出點誠意出來才行,起碼得拿出CR珍藏版項鏈曉色,對吧亦然姐。”
“曉色上個月不是剛拍賣掉嗎?兩千萬美金成交的。”
林亦然抿唇,笑得溫婉如水,“嗯,據說買家有個白月光。”
有人揶揄,“白月光姓林。”
林亦然笑而不語,眾人起哄了好一陣,她才閃爍其詞,眉眼帶著羞澀,“看緣分吧。”
曉色和林家頗有淵源。
設計師是她媽媽的忘年交,親自下礦去采原料,拿到這顆罕見的鑽石時激動地給她媽媽打電話,媽媽正在待產房,窗外是黎明。一輪半月光彩柔和,星星若隱若現,罕見地星月同框,媽媽幫好友起了個名字,叫曉色。
十幾歲時,林亦然第一次見到曉色的成品,她所有的珠寶在那一瞬間都黯然失色。
她有種預感,曉色一定會輾轉回到林家,遲早是她的囊中之物。
林亦然和閨蜜們嬉嬉笑笑又繞回溫寧的熱搜。
溫寧正要走過去,有個高挑的女人走路帶風,語氣很不好惹,“喲,這不是林大小姐嗎。”
林亦然驚喜回頭,“沈欣姐,我怎麽不知道你要來?”
高挑女人壓了壓嘴角,“我來不來這種小事你哪顧得上,你連剛剛的新聞都沒看吧?”
林亦然訝然,“什麽新聞?”
“我家的月桂係列全線斷貨,不勞煩林大小姐給我家站台了。”女人居高臨下睥睨人,“林大小姐有時間在背後唱衰我家品牌受損,還不如練練自己帶貨能力。我記得你代言了一家手表,搞得那品牌直接掉出奢侈品一線,再沒敢用藝人當代言人,有這回事吧?”
林亦然臉色刷地變了變。
女人冷笑,“那得多衰啊。”
空氣寂靜下來。
女人傲慢轉身,看到溫寧,幸災樂禍撂給林亦然一句話,“對了,曉色似乎跟你沒緣。”
溫寧站在原地,雙手揣在男人寬大的外套裏,迎接林亦然和她閨蜜們如刀似劍的目光。
她微微低頭,餘光掃到自己的項鏈。吊墜是大而通透的藍鑽,被精巧地切割誠罕見的半月,細碎的白鑽散落項鏈上,宛若星月,在她頸間熠熠發光。
林亦然眼睛都瞪紅了。
溫寧走到她麵前,“林老師,你好呀。”
林亦然:“你來幹什麽?”
溫寧眉眼彎彎,雪腮透出兩個小梨渦,“我看你一直盯著我的項鏈,特地過來讓你看清楚。”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