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迷迷糊糊, 來不及思考,鋪天蓋地的吻重新落下。

窗外,雲月相擁, 月色暗淡繾綣下來。

五分鍾後, 陸彥誠從床.上下來,優越的下頷線微繃, 眸底的墨色依舊在翻滾。

小姑娘黑色散亂在雪白的枕頭上, 小紅唇水光瀲灩。她忽地抿了抿嘴角,仿佛做了什麽好夢,小梨渦若隱若現透了出來。

陸彥誠揉她臉頰, 啞著嗓子無奈地笑了聲。

小姑娘翻過身,抱住他手臂蹭了蹭。

陸彥誠心被柔軟地擊中, 唇角彎起, “睡吧。”

不知過了多久,月色重新清明起來。

陸彥誠把小姑娘的手放進被子裏, 她似乎在做夢, 身子忽地晃了晃, 一聲嬌氣的“嗯”溢了出來。

陸彥誠眼神一頓,那股剛剛平寂的火重新洶湧起來, 刹那席卷了全身。

緊接著,她聲音軟得化水,嬌滴滴地嚶嗚起來, “哥哥, 哥……陸彥誠, 你輕點。”

陸彥誠嗓子眼失了火, 轉身進了淋浴房。

溫寧渴得醒來, 身邊空空的, 她還穿著晚宴的禮裙。

落地窗開著,外麵是遊泳池,淡橘色的地燈和湛藍的水麵交織相映,像一副質感高級的壁紙。

她揉眼,發現時間才過零點,起身就著黯淡的光線,喝掉放在床邊的水。

睡意被衝淡了很多,她踱步到露台,想吹吹風。

陸彥誠在喝酒,指間的酒杯折出細碎的光,在黯淡的背景中格外耀眼。他姿態放鬆,襯衫扣子開了兩顆,有種頹然的**靡感。

溫寧想起夢中激烈的畫麵,心跳不自覺地亂了拍子。

他聽到聲響,抬眸,“過來。”

她踟躕了一下,“不了……”

陸彥誠冷不丁扣住她手腕,她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坐到他腿上。刹那間,她長睫像受驚了的蝴蝶翅膀,飛快地扇起來,“你怎麽喝起酒了。”

陸彥誠心不在焉,“想抽煙來著。”

溫寧眨了下眼,“?”

“怕你嫌棄,改喝酒了。”陸彥誠勾起她下巴,恣意地吻起來。

溫寧剛冒出點感動小苗頭,他停下來,“夢裏哥哥的表現還滿意嗎?”

他怎麽知道的!

溫寧訝然抬頭,對上男人含笑的眸子,電光火石之間,她拿出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鎮靜,語氣跟回答吃飯了沒有一樣,平靜中帶著點漫不經心,“一般。”

陸彥誠散漫悠長笑了聲,“這就對的。”

溫寧尷尬,懷疑自己是不是想歪了。

陸彥誠眉梢微揚,“夢都是反的。”

溫寧杏眸瞪得圓圓的:“……”

“不信?”陸彥誠掀起眼簾,握著她的手慢條斯理往他腰間送了送,“你驗一下貨?”

溫寧抿抿唇,把手抽走,瓷白的耳骨悄然變成桃粉色,“你能不能正經點。”

她下意識想逃,一隻腳踩空,拉扯間,她把陸彥誠拽下去,水花濺了她一身。

溫寧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撲通坐到泳池邊上,腦袋一片空白,“陸彥誠。”

陸彥誠站在水中,直接捧起她的臉吻,舌尖肆無忌憚地探了進去,懲罰般瘋狂地糾纏。

不斷地有水滴落到她頸間,滑落她鎖骨之下,冰冷和唇上的灼熱,引得她忍不住地縮了縮。

他把她往懷裏扣了扣,唇依舊貼著她,嗓音繾綣而霸道,“別動。”

吻到她幾乎窒息。

男人鬆開她,他黑發掛著水珠,淺色襯衫貼在姣好的線條上,頰邊帶著抹酒後微醺的淡緋,眉眼春意濃鬱,像色.氣的男妖精。

溫寧嗓子眼沒來由地發幹。

她難受得想躲,男妖精捏起她下巴,慢騰騰地往上抬,氣息中揉進了細碎的笑,“剛剛不夠確實正經。”

溫寧杏眸怔怔地看著他,心口仿佛揣了壺熱水,熱到渾身難耐。

“那我正經地問,”他溫柔地親她臉頰,“能不能陪哥哥做一件事?”

溫寧眨了下眼,“什麽?”

他灼熱的唇輾轉到她耳畔,沉沉地呢喃,“愛。”

溫寧一愣,心口仿佛有壺熱水忽地燒開,泡泡咕嚕咕嚕直往上躥,把她整個人都給蒸沸了。

泳池局促地濺起一片水光。

迷糊間,她手軟腳軟,無力地推推他胸口,“我想回裏麵。”

衣物和水珠散落了一路。

屋裏沒開燈,霜白的月光和暖橘的地燈透過落地窗,像輕薄的暮靄裹住裏頭的昳麗。

溫寧無措,呆呆看著男人翹長的睫毛掃過自己臉頰。

陸彥誠的動作變得輕柔綿長,耐心哄著她,“別怕,抱我。”

溫寧十指在他背上相扣,恍惚想起陸老太太生日那晚,她剛失憶,在陸家老宅的客房,以為自己在做不可描述的夢。癡纏間她喊了聲“彥誠哥哥”,男人陡然停下,多情勾人的桃花眼染了分克製,覆蓋了原先濃鬱到失控的欲念。

這份克製一直持續了一年半。

她依舊沒想起為什麽偷偷和他領證,但這似乎又沒那麽重要了。

剛失憶那會,溫寧覺得失憶前的自己可能瘋了。

男人笑起來多情又勾人,總能麵不改色把人攪得麵紅心跳,像個專門禍害小姑娘的男妖孽,一看就不是良人。

時間長了卻發現,他骨子裏卻是十足的紳士,潤物細無聲般釋放著極致的溫柔,讓人不知不覺沉迷進去。

她好像理解了失憶前的自己的選擇。

折騰到晨曦漸著,溫寧嗓子啞了,渾身軟得沒了形才堪堪能睡下。陸彥誠從身後抱她,親了親她眼角的淚痕,“成人禮喜歡嗎?”

溫寧征了片刻,想起晚宴前“平平無奇”的對話——

“這麽乖,哥哥是不是要補你一份成人禮。”

“行,今晚就補上。”

她拉了拉被子蒙住臉,咬著唇,“不喜歡。”

陸彥誠把被子掀開,眸底的笑意溫柔又曖昧,特別斯文敗類,“用嗓過度成這樣,我以為你喜歡呢。”

溫寧扯過被子從頭蒙到腳,“我要睡覺。”

陸彥誠隔著被子親了親她的臉,“睡吧。”

屋裏安靜下來。

男人沒再攪合,溫寧依舊很熱,像揣了個小火爐,熱氣不斷往臉上躥。

不知過了多久,她半睡半醒,似乎有人把被子拉開,微微的涼意掠過,軟和的唇貼著她耳朵,“答應我。”

耳邊一陣寂靜。

隨即,他嗓音溫柔,帶了絲讓人難以置信的脆弱,“別離開我好嗎?”

午後。

溫寧醒來,身邊已經空了。

她挪了挪身,猛地倒吸了一口氣。

十分鍾後,她拖著兩條仿佛已經不屬於她的腿,姿勢極其別扭,慢吞吞挪到書房門口。陸彥誠衣衫整齊,扣子扣到最上一顆,眉眼清冷,正專注地工作,春日午後的陽光柔和而澄澈,落到他姣好的側顏上,顯得禁欲而驚豔。

如果是昨天之前,溫寧可能會安安靜靜多看上幾眼,這個畫麵她平時看到並不多。

而現在,拖著被傾軋過的軀體,溫寧雪腮微鼓,“衣冠禽獸。”

陸彥誠眼睫稍抬,“醒了,過來。”

溫寧一下委屈了,杏眸溢了層薄薄的水霧,“我走不動。”

陸彥誠征住,似乎覺得有點荒唐,“不會吧,睡前不好好的?”

溫寧一言難盡地盯著他。

渣男。

下了床就翻臉不認賬。

她鼻頭一酸,情緒跟暴雨一樣,“什麽不會吧,你久不運動突然運動過量當時也沒事啊,隔天就酸得死去活來……”

陸彥誠嘴角微妙地勾了一下。

溫寧垂下眼睫,“我就舉個例子。”

陸彥誠過來抱她,“讓哥哥看看。”

溫寧不自在地躲了躲,“你走開。”

兩條腿很自然地出賣了她,她重心往後倒了倒,被男人往前一步抱進懷裏。

這反而像她故意投懷送抱一樣,還是很拙劣那種。

陸彥誠把她抱回臥室,“先聲明一下,我沒有運動過量。”

溫寧:“?”

昨晚從被窩到浴缸再到吧台,那個可能不是他,是狗吧。

他眉眼坦**,漂亮修長的指尖緩緩撫過她腿上的痕跡,“我倒是想過量。”

溫寧紅唇微張:“……”

男人手伸到裙子底下,碰了碰她,眉梢微挑,嘖了一聲,“我們家小姑娘還是那麽嬌氣。”

咦,怎麽變成她的錯了。

溫寧拍他胸口,“……你能不能要點臉。”

吃完午飯,陸彥誠給她上了藥,她倚在窗邊看劇本,等遊輪靠岸。

看了會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翻了翻包包,“跟你說個正事。”

陸彥誠在開電話會議,一心兩用,“你說。”

她遞給他一張卡,“給你。”

陸彥誠摘了耳機,偏頭看向她。

小姑娘穿了短裙,坐在沙發上,兩條腿隨意地交錯,淡色的痕跡像被狠狠摧殘過的的玫瑰花瓣,散亂在雪地上,暗昧而搶眼,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眼睫刷地垂落。

陸彥誠不動聲色鬆了鬆領帶。

第一次見麵,在陸家老宅,她抱著貓,陽光斑駁在她臉上,一雙眸子清澈又靈動。

她抬眼,衝他彎了彎嘴角,頰邊透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

那一瞬,他心情如雨後初霽,隨即冒出了個陰暗的想法,想卸下所有的偽裝,把她禁錮起來,在無人的境地,像禽獸一樣,放縱地占有她。

但昨晚,她哭的時候,他卻收斂了。

他沒有變,隻是想要的更多了——哄著她,讓她的一切都屬於他。

溫寧被他盯著不自在,扯了扯裙擺,“快點拿去。”

陸彥誠眉眼重新染上笑,接過她的卡,“對昨晚的表現很滿意?”

溫寧一肚子安撫人的措辭被生生堵在喉嚨,“啊?”

男人尾音上揚,一雙璀璨的桃花眼散漫地掃過來,“這麽著急想包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