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定定瞪他。
陸彥誠眸子粲然, 調笑地對上她視線。
她從沒見過這麽狗的男人。
她眉頭擰成一小團,想把卡搶回來,“我這錢太少, 您還是去找個富婆吧。”
陸彥誠往後靠了一下, 修長好看的指尖夾走卡,“我不嫌棄。”
溫寧夠了幾下沒夠到, 放棄了, 才發現自己跪坐在他身上,手臂擱在他肩膀,姿勢曖昧到極點。
她猛地起身, 被人扣住腰。
男人指尖摩挲過她腰側,她突然就淡定了, 昨晚更親密的事都做了, 沒什麽好矯情的。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 不急不緩撥了撥耳畔發絲, 眉眼清冷指使人, “幫我把劇本拿過來。”
不讓走她就坐他身上看劇本,指不定誰先受不了。
對付狗男人的方法就是比他更狗!
溫寧嘴角彎了很小的弧度。
陸彥誠姿態舒展地往後靠了靠, 語氣散漫而浪**,“自己動。”
溫寧猝不及防噎了噎。
對峙兩秒,男人把劇本拿過來, “抱歉, 哥哥以為你坐上來是想自己動。”
聲線挺愉悅的, 沒有半點歉意。
溫寧低頭看劇本, 雪腮鼓成小海豚, “你閉嘴。”
過了會, 陸彥誠服軟,“你想跟哥哥說什麽。”
溫寧的劇本一直停留在同一頁,沒好氣地嘟了下嘴,“忘了。”
陸彥誠撥她耳畔碎發,“我錯了。”
溫寧還是有點氣,瞧了眼自己的卡,“那是我全部的身家。”
她嚴謹地補充了句,“不包括你給我的,完全是我自己的。”
陸彥誠姿容放鬆,等她說下去。
溫寧吸了一口氣,“給你找林曉暮用。”
她想快點找到林曉暮,她不想她老公一直想著別人,即便隻是愧疚。
空氣似乎凝固住了。
她瞥見了男人眼神鬆動了一瞬,隻一瞬,又恢複了平靜養眼的模樣。
高中的時候,溫寧參加過陸家的慈善基金會給中學生辦的培養項目,也是那個時候認識了陸老太太,知道了陸家一直在深耕慈善。
直到從林亦然那聽了林曉暮的事,她自己查了資料,才知道教育隻是陸家慈善事業中極小的一塊版圖。
陸家對慈善的狂熱,有人調侃甚至超過了經商本身。躍景能坐穩數一數二的財團位置,因為它的目標不在陸家的家族事業,而在全社會。
希望林曉暮所的世界好一點點。
溫寧努力措辭,“不完全是你的錯,你一直內疚的話……”
她頓了頓。
似乎也沒什麽辦法,隻能一直內疚下去。
陸彥誠看她眼睛,“聽聽哥哥的版本?”
溫寧點頭。
簡言之,林曉暮和林亦然被抱錯了。
林太太年輕時,單位有個實習生,剛十八歲就生了個女兒,是單親媽媽,隻能勉強養活,還好單位也開明,實習生經常帶著女兒去上班。
林太太看到和女兒年紀相仿的孩子,母愛泛濫,經常給實習生送母嬰用品,幫她看孩子。
那孩子就是林曉暮。
時間長了,林太太跟林曉暮感情變深,看不得林曉暮跟著不靠譜的少女媽媽吃苦,說是幫忙,基本上是把曉暮帶到林家當養女。
林曉暮堅果過敏,有次家庭聚會,在陸家老宅,林曉暮吃著冰淇淋去看大男孩打遊戲,陸彥誠吃了她的冰淇淋,把裹著堅果的全吃了。
小朋友頓時委屈大哭。
林太太寵她,帶她出門重新買,很巧,那天,林曉暮的父母突然興起上門,看到女兒不受待見,陰陽怪氣把孩子抱走了,再沒回來。
這事林太太鬱鬱不歡了很長一段時間。
陸家為此上門道歉不少次,如果沒有那次聚會,林曉暮說不定還能在林家呆下去。
幾年後,林亦然長大,林家收拾小時候的玩具,發現林曉暮的用過的小書包,裏麵放了一封信,是曉暮的媽媽留下來的。
林家翻了天。
信的大意是,那女人知道曉暮是抱錯的,找到了親生的林亦然之後卻遲疑了。她過意不去,找機會接近林太太,把林曉暮丟回給林太太。她給了機會,林太太卻沒認出自己女兒,她隻好抱走了。
兩家瘋狂找人,發現實習生是個假的身份,甚至醫院那邊都是另一個假的身份。
林太太大病一場。
二十年過去,林曉暮還是沒回來。
溫寧紅唇微張,安靜地聽完了。
溫寧心頭仿佛壓了層重重的東西,輕歎了口氣,“明明不關你的事……”
她能想象得到少年陸彥誠驕矜溫柔的模樣。
他捧著遊戲機,神情散漫而乖戾,似乎什麽都不在乎,轉頭惡劣地咬了口小朋友的冰淇淋。
還挑了小朋友最愛吃的堅果。
如果真不在乎,那一天大概以林曉暮上醫院告終。
他默默承受了不該他擔的愧疚。
溫寧拉住他的手,軟軟地揉了下。
陸彥誠抬眸,小姑娘眼神清澈而鄭重,“你沒有錯。”
聲音軟軟的,在替他委屈。呼吸撲灑在他臉上,溫熱又安寧,像她名字。
陸彥誠心口重重地震了一下,關心這事的人,心思都在林曉暮身上,沒人在乎他想什麽。
他忽地想把她藏起來,他意外得到的寶貝,不想讓別人發現她的美好。
陸彥誠拿起那張薄薄的卡,放回她掌心,“想買什麽買什麽,給你老公買也行,其他事交給哥哥。”
溫寧惱他一眼,心底掠過一絲甜意。
看了兩頁劇本,她忍不住轉頭看正在開會的某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到林曉暮嗎?”
“工作,也是為了這個目標嗎?”
陸彥誠取了耳機,語氣低柔,帶著點無奈,“你想說什麽?”
溫寧單手撐腮,靠在沙發上,“就是告訴你其實我挺委屈的。”
她大度地彎了彎眼,頰邊漾出兩個嬌俏的小梨渦,“但我不生氣,鑒於結婚前把一半的身價轉給我,我原諒你了。”
她發到網上去,網友肯定會讓她去趕緊去看妄想症,早看早恢複。
陸彥誠把人勾進懷裏。
溫寧躲,嗔了句,“幹嘛。”
陸彥誠直勾勾地盯了她幾秒,低下頭,“想親你了。”
變得這麽好哄,還是別恢複記憶了,他陰暗地想。
晚上回到家,溫寧在喬音外婆那定做的襯衫到了,溫寧讓原圓直接放到陸彥誠房間。
洗完澡有點冷,她打開衣櫃想拿件外套,看到那件細節考究的襯衫。
她覺得怪,再看一眼,震驚了。
整個衣櫃都是男人的衣服。
溫寧小臉繃著,下樓正巧遇到原圓端著熱牛奶上來,“衣服……”
原圓一臉明媚,了然道,“哦衣服啊,我是放進少爺房間了呀。”
溫寧欲言又止。
分房睡是她失憶之後的事,好像也沒什麽道理讓他一直睡客房。
但她總覺得有點憋屈。
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他當這是酒店呐。
原圓壓低聲音,意味悠長地擠了擠眼,“少奶奶,我放了兩床備用床單,不夠的話跟我說。”
溫寧長睫撲閃:“……”
她悶悶地下樓,進了書房,倚著辦公桌站。
陸彥誠抬眸,拖著尾音,心情似乎不錯,“誰惹我們小寧了?”
溫寧一聽就來氣,“你為什麽侵占我衣帽間。”
陸彥誠明顯征了一下,“原圓搬過去了?”
溫寧不說話了。
他垂眼,笑了笑,“幹的漂亮。”
溫寧有點氣,想轉身走,男人勾住她手腕,從抽屜拿出一個絲絨盒子,“等一下。”
她打開盒子,“什麽呀?”
是塊表,表盤設計巧妙融入了她名字的縮寫,在光線闌珊的盒子裏熠熠生輝。
陸彥誠看著她,眉眼彎起弧度,“補給你的成年禮。”
溫寧呢喃,“不是給過了嗎?”
陸彥誠刮了刮她鼻尖,“那是逗你的。”
溫寧心口軟成一團,“什麽時候準備的?”
陸彥誠抱過她放腿上,輕闔著眼親了親她發絲,“你上次離家出走的時候。”
溫寧背脊微微一僵。
上次她進書房,他莫名發火,她委屈透了,跑去錢語家雨,第二天就發燒,那段時間她精神狀況本來就不穩,好像還二次失憶了。
不過是暫時的,她的失憶的程度很快就穩定下來。
不知不覺,過去一年了。
“你住院的時候,我去了醫院。”陸彥誠埋在她肩窩,清淺的吐息灑在她肌膚上,“出來的時候,順便去給十七歲的小朋友準備了份成人禮。”
有點癢。
溫寧把盒子合上,蓋住光芒耀眼的表,眸子微微瀾動。
一個外表浪**,骨子裏卻特別有原則的奇怪男人。一個第一次接吻,會突然喊停,確認一下你成年了才繼續的毫無情趣的男人。
溫寧忽地抬眸,“你當時是不是給我送了一隻小狗。”
陸彥誠眉梢微挑,“是有這麽回事。”
小姑娘嘀嘀咕咕,秀眉蹙成一團,委屈得不行。
“我怎麽就原諒你了呢。”
“我說的是,要你扮演成小狗來道歉,不是讓小狗來替你道歉。”
陸彥誠眼眸微彎,笑意璀璨,“那我現在補上?”
溫寧抬頭。
他往後舒展地靠了靠,指尖落到衣襟上,自上而下慢條斯理解扣子,語調帶著輕佻又蠱惑的暗示,“你喜歡什麽樣的?小奶狗還是小狼狗?”
溫寧表情幾乎要繃不住,按住他的手,“好好說話。”
陸彥誠抬了抬眼,斯文地笑笑,“好,你先選。”
默了幾秒。
“這麽難選啊?”他低低自言,指尖勾起她耳邊碎發玩,十分體貼地給她開闊思路,“要不哥哥各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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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珠寶意外火了一把之後,看中溫寧腥風血雨體質的商家接踵而來,錢語約溫寧麵對麵談商務邀約。
她們約在一家靜謐的茶室見麵。
之前那家色號奔放的高奢彩妝想簽她五年,溫寧拒了,選了兩個耳熟能詳的國民品牌。
國民度才是她最想要的。
國民品牌給的價不虛,看著卡上直線上升的數字,錢語也很滿意。
談好公事,時間還早,兩人就著窗外落櫻,品了會茶。
錢語品了品做法繁雜的古法點心,“展開說說,林茶茶在遊輪上怎麽丟臉丟到跳海的?”
溫寧震驚抬眸,“啊?”
錢語一臉嫌棄,“你不會又喝酒了吧。”
溫寧心情複雜地回想。
錢語從她隻言片語中嫻熟地把瓜拚好,“林大小姐被你羞辱,整了跳海這麽大一出,讓父母心疼她替她出麵讓陸家賠禮咯。”
“跳海也太誇張了,”溫寧撐腮等瓜,“現在怎麽樣了?”
錢語:“我吃到的瓜是她之前花自己小金庫小打小鬧的項目都停了,大家都看陸家臉色,這個風口浪尖誰敢跟她合作。林家這回沒慣著她,反而嫌她胡鬧,讓她在家反省。林亦然之前偽裝太好,現在暴露了對妹妹態度,父母對她有嫌隙了。”
溫寧長長地哦了一聲。
錢語聳聳肩,“別說茶茶了,晦氣。反正她已經丟臉丟到太平洋,暫時不會出來蹦躂了。”
她語氣一轉,“陸哥哥技術怎麽樣?”
溫寧眼神閃爍起來,“不怎麽樣。”
錢語從善如流安慰她,“憋了一年多,跟第一次差不多了,男人第一次都這德性,不僅爛還快。”
溫寧更不自然了,激豔的畫麵像放電影一樣在腦裏閃過,怎麽放都放不完,踟躕自語,“快嗎?”
錢語揶揄擠眼,“哦,前麵隻是就替他凡爾賽一下,他技術特牛批。”
溫寧嗆了一口茶。
錢語很懂她,觀察她微表情,“不是很享受?”
溫寧嘴角抽了抽,頰邊染了抹玫瑰色,“享受的,就是……”
她很難形容那種感受,盯著茶杯呢喃,“過後很難受。”
錢語眯眸,“姐姐來幫你分析哈,結婚三年,對方體力很棒,但就是不太舒服,原因嘛隻有一個……”
停頓一下,錢語露出深諳其道的笑,“SIZE不和。”
溫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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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廣告,溫寧馬上要拍《皎月》,先去南潯拍了女主年少的戲份。
南潯離溫寧出生的容城很近,溫寧正好清明能回去一趟。
出發前一晚,溫寧收拾了兩大箱行李,給錢語拍了照片,讓她幫忙檢查。
【小錢錢:棒.jpg】
【小錢錢:對了小寧,幫你收集了點資料。】
【小錢錢:一點生活小技能】
錢語不陪她進組,大概是寫在鄉下住宿的小貼士,溫寧隨手打開,等了會還是正在加載的點點點,她把手機扔桌上去先去洗澡。
洗完澡,她到衣帽間拿外套,陸彥誠正好回來,領帶鬆鬆垮垮搭在肩上,俊臉稍帶倦色,不緊不慢解開袖扣,露出漂亮的腕骨,取下腕表。
畫麵很養眼,溫寧忍不住多瞟了下。
他莞爾,眼神慵懶又勾人,“過來。”
溫寧皺了下眉,有點嫌棄,避開人拿衣服,“先去洗澡。”
陸彥誠站在衣櫃前,從身後抱住她,聲音低沉又浪.**,“我又沒說過來做。”
溫寧縮了縮肩膀,耳畔被他氣息攪得有點癢。
陸彥誠笑了笑,小姑娘眉眼帶著生澀,像隻被逗得不知所措的小貓。他低頭,吻了吻她發絲,忍不住一路向下。
溫寧躲了一下,不自覺地迎合地仰起臉。
輕柔的喘間,陸彥誠忽地停下來,指腹揉她頸脖,“是不是不能親這裏?”
溫寧微抬眼簾,“嗯?”
陸彥誠掀開她裙子,直接把手伸進去,桃花眼弧度輕佻,“你不是說和劇組跟你簽了協議,不能帶外傷?”
溫寧心虛垂眸,“您記性真是好。”
陸彥誠跟沒聽到她陰陽怪氣一樣,“我家小寧的事,我都記得。”
溫寧一下沒了脾氣。
他手指在裙子底下肆意遊走,眸色昏晦,“親比基尼蓋住的地方是個怎麽的親法?”
語調浪**到極致。
溫寧耳朵酥了一下,捧著亂得不堪的裙子,語無倫次,“用嘴啊。”
陸彥誠慢騰騰吐字,“哦。”
溫寧猛地反應過來,憋紅了臉小聲說,“劇組也不是那麽嚴格,臉也是可以……親的。”
她外套也顧不上,鑽進被窩裏,頭蒙著死死的。
過了會,隱隱約約聽到水聲,她才鬆下來,木木地坐起身,不知道該做什麽,拿起床頭櫃的劇本翻了翻。
她剛剛是太慫了!
腦裏亂哄哄的,她一頁劇本都沒看進去,直到水聲停歇,她一秒坐好,捧著劇本,模樣認真起來。
陸彥誠在她身旁坐下,拿著手機處理公務。床頭被昏暖的燈光攏著,頗有幾分靜好的味道,但溫寧心裏一點都不平靜,悄悄瞄身旁。
他換了套黑色睡衣,和冷白的膚色相撞,襯得模樣驚豔,微微低著頭,長睫上沾著水汽,柔和而清爽,像從良了的男妖精。
溫寧心口撞進了頭小鹿。
剛剛的事,怎麽不提了呢。
手機嘟嘟嘟不斷。
陸彥誠看她一眼,“你手機響?”
溫寧還在神遊,“哦,幫我拿一下。”剛剛她似乎把手機放他那邊了。
手機屏幕識別到人臉,在陸彥誠手中啪地一亮,帶著小動畫廣告的粉色頁麵大喇喇地躺滿整個屏幕——
老公出差中,夜深人靜閑來無事,又來給JMS分享生活小妙招啦,吃不消老公的進:便攜鍛煉神器,專治SIZE不和。【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