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想對她倆翻白眼, “旁邊不是注釋了嗎,這段畫麵省略。”
小覃很失望,“那編劇寫出來玩呢?”
“畫麵就隔著床幔兩個影子啊, 散了散了, ”錢語咂咂嘴,忽地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 就是沒啥動真格的親密戲我才讓你接,不然我要被陸哥哥暗鯊了。”
溫寧:“……”
這段親密戲是季晚把弟弟當成男主,結束之後被渣蘇的弟弟迷惑, 開始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參與到灰色產業中。
真正出鏡的部分除了雙人影子, 還有十幾秒, 她把頭鑽出窗幔的透氣的大特寫。
溫寧紅著臉看了幾遍劇本。
這怎麽演呀。
薑導的鏡頭是含蓄的**風,需靠幾秒鍾的臉部表情來講完一出酣暢淋漓的戲。
晚上收工, 溫寧累到虛脫。薑導看她一眼, 搖頭走了。
上保姆車前, 她正好聽到薑導和謝其洲吐槽,“戲講了啊, 再講下去小姑娘以為我是變態了。”
謝其洲笑,“你給她放兩天假,讓她去陪陪男朋友。”
上車之後, 薑導她來了個電話, 七拐八拐不講重點, 說積累生活經驗是很重要的, 能讓演技更自然, 聊到最後給她放了兩天假。
溫寧臉頰哄地燒起來:“……”
回到家, 她有點喪,找了幾部激烈的電影,麵無表情地看起來。聽到樓下有聲音,她下意識關掉畫麵正豔的電視,腦中跳出一個想法,心髒猛烈地跳起來。
一刻鍾後,溫寧從盥洗室出來,水滴從發絲落到頸間,滑入鎖骨下,不經意瞥過某人,柔柔說,“哥哥,能不能進來幫我吹頭發?”
陸彥誠眼神暗了一瞬。
溫寧手護著浴巾,悄悄看盥洗室的鏡子,男人垂著眼,優越的下頷線繃緊,嘴唇覆了層薄薄的水霧,愈顯紅豔動人,修長漂亮的手指穿梭在她發絲之間。
過了會,耳邊的嗡鳴聲停下來,他把電吹風放好,淡淡說,“好了。”
溫寧見他不為所動,猶疑片刻,踮起腳跟貼了下他唇角。
下一秒,她被人扣住腰,壓到鏡子上,冰冷的鏡麵貼到脊背,她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氣,耳骨被男人灼熱的唇一遍遍摩挲。
“你是誰?把我家小姑娘藏哪了?”
溫寧軟得站不穩,惱羞成怒道,“明知故問。”
陸彥誠輕笑了一聲,“你是我家小姑娘啊?”
溫寧抿了抿唇,聽到男人慵懶調笑的聲音,“我不信,不然你像她一樣,喊聲老公來聽聽。”
溫寧眼眸水潤,麵若三月桃花,委屈地呢喃,“你別鬧了,我就是想體驗……”
夫妻生活,她羞得用氣音說出來。
陸彥誠直了直身,勾人的眉眼多了絲危險的味道,“昨晚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一樣。”溫寧臉紅到爆炸,看著鏡子,眨了下眼。
她心髒有點吃不消,想想還是算了,推開人想出去,手臂被人反扣住重新壓上來。
結束之後,陸彥誠抱著溫寧躺下,“跟哥哥聊聊天。”
溫寧忍著身上的不適,懨懨道,“聊什麽。”
陸彥誠埋進她肩窩,溫熱的吐息在頸間流連,“聊聊剛才哪裏不好,哥哥明天改。”
溫寧抿緊唇,不說話。
他哄小孩一樣,“今天改也行。”
溫寧蒙著臉躲進被子裏,“……你走開。”
陸彥誠把被子扯開一個角,怕她悶到,親了親她鼻尖,“沒有能聊的?對哥哥這麽滿意?”
溫寧被他不要臉驚到,手機正好嘟嘟響。
她鬆了口氣,假裝很忙碌,趕緊打開,錢語給溫寧發了幾段精心剪的電影片段,打開的一段正好是生命大和諧的畫麵,音效拉滿。
溫寧:“!!!”
手機被人拿走,溫寧腦子一下短路,“你還給我,我在工作呢。”
陸彥誠眼底的笑瞬間凝固,明豔的臉臭了幾分,微微仰頭,抬手解扣子,像誘人沉淪的斯文敗類,“行,哥哥陪你工作,隔著屏幕看多麻煩。”
溫寧支吾著轉移話題,“這這是經典電影,說不定你手機更多。”
陸彥誠把手機給她,“自己看。”
溫寧沒接。
屋裏安靜下來,能聽清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會,陸彥誠側過身,蹭了蹭她耳根,“今天這麽主動,到底怎麽了?”
溫寧聞聲,眼眶不受控地熱了熱。
薑導今天沒說什麽,正是沒說什麽,她憋了口氣,比平時被薑導罵得劈頭蓋臉還難受。
謝老師他們也很好,幫忙在導演麵前打圓場,說她年輕,沒經曆過拍不出感覺不要太正常。
溫寧自己心裏清楚,她不是缺經曆,她隻是演技真的爛透了。
她這麽差,竟然還奢望能霸屏,得到家喻戶曉的國民度。
她越想越難受,輕輕抽泣起來。
陸彥誠揉她臉蛋,耐心等她整理情緒。
小姑娘翻了個身,長發散落,精致的小臉沾了幾滴淚,楚楚可憐,“有場**,要我對著空氣演,我一直NG。”
陸彥誠感覺有點荒唐,“……哥哥繼續陪你練練?”
小姑娘不說話。
陸彥誠親了下她額頭,關掉燈,“先好好睡覺。”
小姑娘嬌氣,他不舍得作太狠。
黑暗中,小姑娘聲音軟得能溺死人,“能輕點嗎?”
陸彥誠脊背微僵。
小姑娘翻過身,柔軟的手指落到他腰畔,力道緩緩收緊,“剛剛那樣好累。”
昏暗的房間,繾綣的呼吸和低柔的嗚咽聲交織。
良久,溫寧累成幾乎化成水,任由人折騰完殘局,迷迷糊糊躺下。
陸彥誠在她耳畔喃了句,“你什麽時候再接一個類似的劇本。”
他似乎笑了一下,親她眼睛,“哥哥還挺喜歡給你當工具人。”
兩天後。
溫寧休假結束,清晨穿戴整齊,在飯廳吃早飯。
陸彥誠在她後麵起的床,下了樓,打量她,“要出去?”
溫寧頭也不抬,“嗯。”
陸彥誠在他對麵坐下,“不累嗎?多休息兩天?”
溫寧搖頭,“不累啊,在家閑著……”
她說著停下來,抬頭對上男人招人的桃花眼,腦中閃過這兩天的不堪,羞憤地閉上嘴。
陸彥誠長睫微揚,重複她的話,“不累啊。”
溫寧抿了口茶,聽到他拖著尾音說,“我們家小寧寧體力越來越好了。”
溫寧嗆了嗆,神色一言難盡,“不準喊小寧寧。”
雖然他這麽說沒錯,但他也太不!要!臉!了!
陸彥誠繞路先送她上班。車上,錢語給她派了個小任務,她消失太長時間了,讓她微博營業一下。
在南潯拍《皎月》,幾乎是與世隔絕了兩個月。
溫寧拍了幾張自拍,感覺太不自然了,讓陸彥誠幫忙“抓拍”側麵照。拍好了,她挑了張發給自己,剛要刪掉多餘的,男人修長漂亮的指尖伸過來,把手機拿走,“別動。”
溫寧巴巴地盯著他手機,不想有不滿意的照片流落在外,“再給我看看,我挑一張設設成你的鎖屏。”
陸彥誠看了她一眼。
她鼓了鼓腮,假裝生氣,“讓我看看你鎖屏是誰。”
陸彥誠眉眼彎下,把手機給她,“行。”
溫寧打開,指尖頓住。
鎖屏是那張清貧小白花X多情闊少的照片。
是在陸老太太的生日宴被人抓拍的,璀璨的宴廳裏,溫寧穿了件休閑襯衫,下擺束進熱褲裏,和周遭的奢華格格不入,微微仰著頭,看麵前衣著矜貴的男人。
他隻露了小半的側顏,但足以驚豔。
前段時間有人放到網上,內涵她想逼婚。
陸某人自己出來認領,讓原博主發原圖給他。這來勢洶洶的撕逼大戲,以陸某人被CP粉群嘲連合照和要找黑粉而草草結束。
溫寧關掉手機屏幕,還給陸彥誠。
他那麽聰明的人,這點公關小手段不在話下。
溫寧卻沒想到,那不僅僅是公關。
陸彥誠眉梢微抬,“怎麽不換了?”
溫寧心怦怦的,低頭發微博,“先放你手機裏,你想哪張就自己換。”
到了片場,上完妝,溫寧心情重新緊張起來。
錢語跟在她邊上,不停地打電話刷手機,突然驚呼一聲,“你今天營業得蠻……”
欲言又止。
錢語清了清嗓,“好的。”
溫寧敷衍地哦了聲,滿腦子都是待會的重頭戲。
攝影組開始清場,隻留了一個打光和一個女副導,看來不僅溫寧精心準備過,劇組也仔細做了布置。
薑導探頭進來,“那我們走了,小溫,放輕鬆。”
人都走後,女副導神神秘秘拿出一個黑色小藥瓶,“溫老師,要不要試試?”
溫寧瞥了眼,飛快垂下眼睫,“不了吧。”
女副導是個明白人,也不強求,“嗯,盡量不用,效果挺猛的,收不住就麻煩了。”
連續拍了五遍給薑導挑,薑導很委婉,“小溫啊,進步很大,先休息一下,要麽讓化妝老師改個合適的妝麵?”
溫寧秒懂,喪喪地回到保姆車,一開門,沒看到要來給她加潮.紅妝的化妝老師,反而——
陸彥誠坐在客廳沙發上,姿容放鬆,側顏驚豔。
溫寧訝然,“你怎麽在這呀?”
陸彥誠語氣稀鬆平常,“陪你上會班。”
他明明很忙,經常她睡了再起來加班。溫寧心頭微瀾,坐他邊上撒嬌,“我用盡全力演了。”
陸彥誠淡淡道,“那別演了。”
溫寧側過臉,不滿地鼓了鼓嘴,“你說什麽呀。”
唇驀地被狠狠堵上。
頃刻間,她心跳快得要飛出心口,努力揪住最後一點理智,含糊其辭,“不要……”
男人軟和修長的手指在她背脊緩緩遊走,她渾身像過了電,手不自覺地攀上他肩頸。
迷糊間,她好像聽到有人敲門,門似乎開了,又輕輕地合上。
不知多了多久,溫寧感覺快要沉溺過去,男人倏地鬆了吻,抱著她,親了一下她發絲。
她懵懵道,“我要過去了。”
陸彥誠嗯了聲,耳根染了抹淡緋,紅豔的唇色帶著水光,眼睫微垂著,輕掩住底下瀾動的春水,像動了情的男妖精。
溫寧多了一眼,他從身後抱著她,貼著她耳朵說了一句話。
溫寧臉頰哄地燒起來。
回到片場,拍到第三條,女副導說,“溫老師,我覺得可以給薑導看看了。”
溫寧抱著頭,在原地深呼吸。
過了會,薑導的聲音從對講機過來,“都挺好的,過了,小溫。”
女副導比溫寧還激動,拿紙巾過來幫溫寧擦臉上的汗,驚呼了一聲,“溫老師,你沒化妝啊。”
溫寧心下一空,“對哦。”
回保姆車路上,場記小姐姐過來拍拍溫寧肩膀,擠擠眼,“溫老師,化妝老師讓我托句話:她不會說出去的。”
溫寧脊背僵了一下,想起剛剛似乎是有人開門,“……”
小姐姐對著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她說她啥也沒看到。”
溫寧將信將疑哦了一聲。
小姐姐意猶未盡,“隻說了你男朋友身材真好。”
溫寧不自覺地腳步加快,回到車上,悶悶地喝了口冷飲。
“還不高興?”他低頭和她平視,拖腔帶調說,“小姑娘怎麽那麽難哄啊。”
溫寧垂眼,“沒有不高興。”
感覺在金屋藏嬌一樣,有點忐忑。
過了會,溫寧剛換好戲服,有人敲門,隨即開了條縫,她以為是小覃送午飯,不好意思上來,衝人說,“你快上來。”
外麵人聽到她喊,似乎在遲疑。
陸彥誠自下而上打量她,“鞋子穿好。”
溫寧柔白的腳踩在軟柔的地毯上,跺了跺,“不要。”
陸彥誠把她抱起來,咬了下她耳朵,“就知道使喚哥哥。”
有人尖叫了一聲。
溫寧順著聲音扭頭,透過門縫看到場記小姐姐的半張臉,驚恐地和她對視一眼,然後跟見鬼一樣砰地合上門。
溫寧表情頓住。
好像真的是……熱心腸但很八卦的場記小姐姐。
她掙紮著要下車,“你放開我,我去解釋一下。”
陸彥誠嘴角淡淡勾起,“解釋什麽?”
溫寧不假思索,“當然是我們啥都沒做。”
陸彥誠放她下來,懶洋洋靠在門邊上,“啥都沒做?”
溫寧心虛。
他慢條斯理的嗓音從頭頂落下,“就這麽想跟我撇清關係?”
“我不是那個意思,”溫寧小臉糾結成一團,“不解釋的話,她不就以為我們兄妹那啥了。”
陸彥誠拉過她的手,不輕不重揉了幾下,“別解釋了,單獨解釋不麻煩嗎?”
溫寧抬眸,“那怎麽辦?”
陸彥誠眼眸彎了下,慢悠悠說,“最近找個公開的機會,好好介紹一下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