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從男人懷裏驚跳出來, “……”

剛剛點偏了,直接退到手機桌麵,APP還在運行, 還好屏幕側了側, 觀眾隻聽得到聲音。

彈幕炸了鍋。

【啊我人沒了。】

【怎麽還沒哭啊陸哥哥是不是不行。】

【別關啊寧寧,咱啥都沒看見, 別害羞。】

【錢總, 這麽打斷對小兩口身體不好吧。】

【來晚了,好心人剛剛那段錄屏了嗎,我有個朋友得了絕症, 她有個遺願……】

【不懂,寧寧頭發怎麽突然亂了, 口紅也沒了, 鎖骨那紅紅的,有沒好心人展開解釋一下發生了啥, 越詳細越好。手動狗頭……】

……

溫寧直接關機, 遠遠扔出去, 仿佛手機會吃人一樣。

陸彥誠笑了下,“難怪今天穿那麽多。”

溫寧羞赧地踢了他一下, “你討厭死了。”

她這輩子,打死都不直播了!

男人握著她腳後跟,手徐徐而上, “關都關了, 繼續?”

他黑色微亂, 是溫寧剛剛抓的, 嘴唇剛接過吻, 瀲灩而誘人, 領口若隱若現開了兩顆扣子。

十足的斯文敗類。

溫寧沒拒絕,嘴上隻有氣無力喃了句,“你走開,去洗澡。”

吧台燈光如白晝,讓畫麵清晰而直白,感官的衝擊在成千上萬倍地疊加。

節奏變得失控。

最後還是上了樓。

半夜,風停雨歇,溫寧躺在男人懷裏,低低地說,“那個節目,林伯母不讓我告訴你。”

陸彥誠漂亮的長睫垂著,在眼瞼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饜足而養眼,“嗯。”

溫寧撥了撥發絲:“她對我挺好的,就是……”

陸彥誠不緊不慢接過她的話,“你不喜歡她把你當成曉暮。”

溫寧紅唇動了動,心口有個地方被擊中。

她說不出來,一是覺得矯情,二是也怕自己多情。

他都看懂了。

溫寧往他臂彎裏鑽了鑽,“早上她說要給我送吃的,我就做了個噩夢……”

她頓住。

這麽說太惡毒了,對方隻是對她好而已,她捂著腦袋揉了揉,“一堆事混在夢裏……”

今早的夢,宋梔倒在血泊裏,比往常要瘮得慌,她想起來就感覺有股冷氣從頭蔓延下來。

陸彥誠抱緊她,親了下她額頭,“別怕。”

溫寧含糊地喃,“可以先不說嗎?”

他捏著她下巴,往上抬了抬,注視著她,“不想現在說,哥哥可以等。”

“但有事一定要先讓我知道。”

“我不想什麽事都從別人那聽說。”

“知道嗎?”

溫寧像小雞啄米一樣,乖乖點頭。

“說話。”

溫寧敲了下他胸口,“知道了。”

之後幾天,溫寧還在消化直播遺留的羞恥感,斷網,也不想露麵,能往後的工作通通推了。她閑下來更有空琢磨一件事:怎麽給陸彥誠過生日。

陸彥誠送了她一塊表當成人禮,她定了塊同品牌的做禮物,偷偷去接他下班。

下午,她去接人的路上,錢語來電話跟她商量,“寧兒,要不出來營業一下?”

溫寧想都沒想,“過段時間吧。”

錢語嘖了聲,“你家陸哥哥也不露麵。”

溫寧覺得莫名,“他本來就不怎麽露麵。”

錢語悠悠補了句,“粉絲都在腦補你們DO了三天三夜了,再不露麵的話……”

溫寧額頭一跳,“……”

錢語八卦兮兮:“對了,你倆的超話因為違反國家相關法律被封了,媽呀太可惜了,之前我還進去瞄了下,太香了。”

溫寧馬上乖了:“……那個,你之前不是說最近讓我接個綜藝嗎?”

錢語一拍腦袋,儼然剛反應過來,“哦對,《我和我的樂隊》請你去當導師。”

溫寧不戳穿她,“我又不懂音樂。”

錢語:“沒事,他們也沒指望你懂,你演個普通的聽歌迷妹就行。”

這種導師有好幾個,各有各的角色,溫寧的角色就是負責前期帶流量。

溫寧清了清嗓,“這節目臨時搭的班子,還傳出過資金問題,不會讓我零片酬吧,這不像你會給我接的資源。”

錢語嗆了下,“玩音樂是蠻燒錢的。”

溫寧翻譯了下,“寧知顧真燒錢。”

錢語為難,“讓你給他鋪路是有點不合適,要不算了……”

溫寧莞爾,“逗你玩的,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錢語反應激烈,“我喜歡他?。”

溫寧輕哼,“不喜歡你還為他投了全部身家到這破節目?”

錢語支支吾吾掛了電話。

到了躍景集團,溫寧一路暢通上了頂樓。

有人比她先來了。

陸星覓麵前擺了一桌點心,嘴裏塞著鼓鼓的,含糊其辭,“嫂子,你怎麽來了?”

陸星覓把嘴裏東西吞了,先自己招,“我最近逃出去見男朋友,被奶奶把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收走了,我來求我哥簽個字支點錢。”

溫寧同情她,“你要多少?”

陸星覓伸了兩根手指,“兩千萬。”

溫寧杏眸盛滿訝然,“你不是高三住校嗎?要花這麽多?”

陸星覓頰邊飛起一抹緋色,眸子亮晶晶,“不是我,是我男朋友,他大一,超有天賦的,有個AI項目,他想單幹。”

溫寧:“……”

陸星覓滿懷期待,“你跟我哥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也總想為他做點事情。跟我說說唄,待會我一件件甩他臉上,讓他不好意思不簽字。”

溫寧托著腮,“好像沒有。”

陸星覓神采飛揚,“嫂子,你不要害羞嘛,愛一個人就是會為他做很多瘋狂的事啊。我絕對不會笑你的。”

溫寧微微尷尬,“我準備給他過生日,算嗎?”

陸星覓表情瞬間定格。

溫寧被她眼神盯著如坐針氈,“是不是太平淡了?”

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先是錢語,後是陸星覓,襯得她跟渣女一樣。

陸星覓欲言又止,似乎不想打擊她,“簡直瘋狂到不要命。”

溫寧擠出一個勉強的笑。

陸星覓不說話了,低頭專注吃點心。

過了會,陸星覓坐不住了,去外麵的溜達了一圈,探了個腦袋回來,“嫂子,我們去旁聽他們的季度峰會吧。”

溫寧正在談一部職場劇,是個不錯學習的機會。她眉眼彎彎,“好呀。”

兩人眼鏡口罩戴好,悄悄溜進會議廳,找了靠過道的偏僻位置坐好。

台上,幹練的女主持言簡意賅講了議程安排。

溫寧很認真聽,旁邊有動靜她也沒在意。

直到有人在她邊上停下來,她仰頭。

陸彥誠長身而立,穿了身裁剪得體的正裝,模樣出眾,在人群中矜貴而高冷,仿佛發著光。

四目相對,他笑了下,桃花眼像沉寂的春水**開淺淺的漣漪,氣質微微變了變,多了抹輕佻勾人的味道。

周遭不知什麽時候安靜下來。

溫寧看著他彎下腰,驚豔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他掀了掀眼簾,“你那個部門的?”

溫寧:“……”

“怎麽沒戴工牌?”

陸星覓傻傻的,“帶了帶了,忘了戴。”

她把牌子往自己頭上胡亂一套,再套另一個到溫寧頭上。

陸彥誠拿起溫寧的胸牌煞有介事看,“總裁辦的?”

溫寧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嗯。”

他慢悠悠說,“我怎麽沒見過你?新來的?”

溫寧:“……嗯。”

他長睫微抬,旁若無人打量她,“長得挺像我太太。”

溫寧心跳驀地加速。

陸彥誠把她胸牌放下,“長得太像可不行。我太太知道我找了個像她的秘書,會弄死我。”

溫寧幾乎要繃不住,暗暗地踢了他一下。

他直了直身,神色自若丟下一句話,“會後來辦公室找我。”

旁邊有人小聲議論。

“媽呀,陸總剛剛在撩妹嗎?”

“我去,這種渣蘇款我最get到了,好帶感啊,想衝怎麽辦,誰來打醒我。”

陸星覓緊了緊口罩,小聲說,“我還以為我哥要找我們茬呢。他不喜歡家裏人來公司打擾,他工作狂。”

“結果他來把你綠了一通。”

“姓陸的還挺會泡妹子的嘛。”

“嫂子你看人看緊點。”

溫寧神情複雜,“……”

臭混蛋。

台上,陸彥誠接過主持的話筒,從容地做報告。

溫寧對五花八門的數據圖表非常頭疼,可屏幕上這些枯燥的數字和條線在他指尖下仿佛變得靈動起來。

他聲音清朗有力,言之有物,輕鬆就把複雜的事講得外行都明白。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在台上淡雅,內斂,卻控場感十足,性感又高級。他就像自帶光芒,隨時隨地都能誘人墮落的男神仙。

溫寧微微仰頭,入了神,漸漸忘了剛剛羞恥的小插曲。

臨近收尾,有個趣味小環節,管理層每人從自己口袋裏拿出預先放好的數字卡,組成跟業務相關的財務數字讓大家猜含義。

輪到陸彥誠,台上融洽的氣氛,瞬間凝固。

高清的鏡頭拉近,台上兩側的大屏幕實時聚焦到一個煙紫色的小香囊上。

上麵繡了他名字。

依稀還能看到道觀的名字。

還繡了小香囊的名,加粗的小楷,字不大,卻刺眼得很:男德符。

溫寧眼皮開始跳個不停,仿佛有個小人在上麵瘋狂蹦迪。

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