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聞言，神色一肅，“君無戲言，如此大的事，朕怎麽會跟你開玩笑？”

“你在質疑朕？”

“不……屬下不敢！”

葉山連忙朝著梁皇跪地行禮。

“屬下……屬下隻是心中驚訝，驚訝這天下居然還有如此全才，在各個方麵都是頂尖！”

“這有什麽？”

梁皇冷笑一聲，望著葉山，眼中全是一副感覺後者沒見過世麵的不懈神色。

也看出了葉山心中還是對肖淩有所懷疑。

便解釋道。

“朕知道他沒上過戰場，所有你心中多少有些不認可他。”

“但你更要知道。”

“改良弩是他弄出來的，而且……選擇肖淩成為你沔州軍的軍師，是你們沔州軍主帥魏靈，三番五次請他，才將他請出山的！”

“什麽？”

葉山臉上的表情越發精彩起來。

和魏靈並肩作戰，她是什麽樣的人，葉山還算是挺了解的。

魏靈此人，自信，強大！

且這麽多年，還沒聽說過魏靈在除了對陛下之外，還對誰低下頭，有如此低的姿態。

難道……

這肖淩真的有經天緯地之才？

可以一改這麽多年，大梁和遼人的攻守之勢？

梁皇歎了口氣。

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此地就你我君臣二人，朕此前一直主和……是怕江山在朕手上丟了，想著待朕死了，再由後世子孫折騰去……”

“可是，如今天下人都在罵朕！”

“朕的公主也和朕大吵一架，負氣出走！”

“後來，魏將軍和長公主聯名上書，又有了肖淩這兩首詞，朕……想明白了！”

“朕不想背這個罵名！”

“大同，一定要穩住！”

梁皇坐直了身體，死死盯著葉山說道，“也隻能穩住！”

“你……”

“懂嗎？”

葉山悚然一驚，心中立刻就明白了梁皇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滿，但……他如何敢表達出來？

隻好點頭答應下來。

“臣懂了！”

“陛下放心！”

“好！”

梁皇嗬嗬一笑，臉上重新恢複了仁慈，朝著葉山一擺手。

“下去吧！”

“準備一下，整肅軍隊，今日便發兵吧！”

“是！”

葉山點頭，隨後告退。

……

葉山才退下沒多久，梁皇正準備離開暖和回去休息一會。

當朝左相高俅，右相秦檜，便聯袂而來。

“陛下！”

“聽聞您剛才允許了葉山調兵，前往大同作戰？”

高俅見到梁皇，半點都不客氣，直接以一副質問的口氣問道。

“是！”

梁皇皺著眉。

“左相有不同的意見？”

“有！”

高俅一點頭。

“陛下，如今大梁積弱許久，即便是傾國之力也無法和遼人硬抗到底！”

“且我大梁以如今國庫之銀，也根本不足以讓我們大梁和遼人拚到底！”

“所以。”

“臣認為，和遼人殊死相搏，其結果隻可能有一個！”

“便是……”

高俅直視梁皇，眼中寒芒閃爍。

“銀子花了，將士們死了，我大梁敗了，最後還丟了我大梁的土地！”

“所以呢？”

梁皇眼神也變得冰冷了起來，反問道。

“所以！”

高俅冷聲道。

“我們已經預料到了結局，為何還要負隅頑抗，不如就稍作讓步，遼人要什麽，我們給他們什麽就好！”

“隻要他們滿足了，便可撤兵。”

“我大梁才有喘 息之機。”

“才能有機會積蓄實力，做出反擊！”

“何時才算是積蓄實力足夠了？”

梁皇忍不住反問道。

“臣不知，但絕不是現在！”

“好好好！”

梁皇被高俅這個不知道氣的不輕，重重點了點頭，再次問道。

“你剛才說……隻要盡量滿足遼人，他們呢滿足了，便會暫時退兵是嗎？”

“是！”

高俅點頭。

“那朕問你，若是遼人增兵，要在破了大同之後，屠殺甘、沔兩州的百姓呢？”

“……”

霎時間，高俅和秦檜對視一眼，兩人的麵色都變了。

“陛下，您……您是怎麽知道的？”

秦檜沒忍住，朝著梁皇問道。

“你還敢問朕是怎麽知道的？”

梁皇徹底怒了，一巴掌拍在了龍案上，大聲喝到。

“朕要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一直隱瞞朕？”

“大同被破，甘、沔兩州被屠戮！”

“屆時，全天下的人都會罵朕昏庸無道，然後便是仁人誌士揭 竿而起，掀翻了朕的天下！”

“你們則不怕！”

“你們身後有世家門閥，等朕死了，等大梁沒了！”

“等新朝建立，你們又是從龍之臣！”

“依然世受榮寵，對嗎？”

噗通——

這一下，高俅和秦檜害怕了，兩人還不猶豫直接跪在了地上，朝著梁皇大聲喊道。

“陛下息怒！”

“臣冤枉，臣冤枉啊！”

秦檜抬起頭，一臉絕望地看著梁皇，叫苦不迭，“陛下何意這麽看微臣？”

“微臣對大梁可謂是忠心耿耿！”

“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天下人就沒有罵臣的嗎？”

“陛下！”

“臣和高俅被天下人罵為奸相，妖相！”

“罵的同樣難聽！”

“陛下！”

“臣等，真的是為了大梁啊，臣等……冤枉啊！”

梁皇冷哼一聲，因為這些話，氣消了不少。

但還是有心結。

“那朕問你們！”

“以你們說的，對遼人妥協，遼人便會滿足，我們大梁也會有喘 息之機。”

“那要是他們要屠殺我們大梁兩州的百姓呢？”

“我們依舊要妥協嗎？”

“這……”

秦檜和高俅對視一眼。

沉默了片刻，秦檜這才結結巴巴說道，“陛下，臣……臣以為。”

“遼人之所以說出這等言語來，其實並不一定是非要屠殺甘、沔兩州的百姓。”

“恐怕，是我們大梁做了一些讓遼人不能接受，或者十分憤怒的事。”

“哦？”

梁皇冷眼望著兩人。

忽然笑了。

“那應對這種情況，兩位愛卿覺得，我大梁應該如何應對？”

“……”

兩人再次對視了一眼，高俅開口朗聲回答道。

“臣以為，應該火速查清到底是因為什麽，導致遼人突然憤怒增兵，隨後以雷霆之勢解決此事，給遼人一個交代！”

梁皇看著兩位宰相的表情一下子失望到底。

他最後問道。

“若這緣由是因為大同抵抗太過於頑強，讓遼人不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