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高俅和秦檜還真就這個問題仔細思考了一番。
隨後兩人再次對視一眼，由秦檜開口說道。
“回陛下的話。”
“以微臣之見，若是因為大同抵抗太過於激烈，讓遼人損失慘重，我大梁便應該拿出態度來。”
“應該迅速將此時的大同主將撤回來，定罪！”
“而不是再派沔州軍前去增援！”
“如此一來，矛盾更深！”
秦檜眉頭一皺，再次以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誠懇至極地說道，“如此計劃矛盾，遼人必定屠城！”
梁皇簡直被秦檜這番言論給氣的雙目發紅！
“你說什麽？”
“將大同主將撤下來，問罪？”
“你腦子壞了？”
梁皇怒罵道。
“你是遼人派來的奸細嗎？”
“若是將大同主將撤下，遼人才會**，一馬平川！”
“你以為殺了自己人就能討好敵人？”
“你殺了大同主將，隻會快速讓大同失守，隻會更讓遼人看不起，遼人會放棄屠殺甘、沔兩州白行嗎？”
“不會！”
梁皇終於爆發了！
從前。
他還真以為這兩位丞相是為了大梁鞠躬盡瘁。
即便背上主和派的罵名，他們也是為了維護大梁的安定。
但今日聽見這兩人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梁皇幡然醒悟了！
這兩人就隻是軟弱！
就真如魏明月在信中說的。
他們要的，隻是安定，隻是苟延殘喘，隻是不從身上拿出一分一毫的銀子。
因為若是全麵開戰，他們難以置身局外。
肯定要拿出錢財來，幫助大梁渡過難關！
但這對他們這些士族來講，是萬萬不可能的！
所以，這兩個宰相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便是拖著，不管大梁好還是壞，他們都拖著！
讓自己，讓自己背後的士族，處於一個最有利的位置！
“滾！”
“你們兩個，給朕滾下去！”
“朕明擺著告訴你們！”
梁皇站起身來，用手指指著兩位宰相，惡狠狠地罵道。
“不管是什麽原因，大同主將絕不會因此獲罪，沔州軍也必須前往大同抵抗遼人！”
“不管如何！”
“大同決不能破！”
“若是大同破了……”
“朕，距離亡國也就不遠了！”
“滾！”
“……是！”
秦檜和高俅對視了一眼，兩人朝著梁皇行了一禮，紛紛低著頭十分惶恐地離開了暖閣！
在兩人離開之後，梁皇一巴掌掃落了龍案上的許多擺件。
價值連城的玉器、瓷器，全都摔碎一空！
……
走出暖閣，秦檜和高俅走在皇宮裏的道路上，身邊都是高牆。
一陣風吹來。
胡子發白的秦檜一臉蕭瑟，用力裹了裹衣服。
“秦大人，最近天冷，可要多多加衣啊！”
一旁高俅瞥了一眼，出聲提醒道。
“哎……”
秦檜歎了口氣。
“再多的衣服，也難以抵禦心中的寒冷。”
“陛下……如今是不相信我們了啊！”
“想老夫為大梁操勞了三十五年，鞠躬盡瘁，保大梁無恙。”
“到頭來，卻換來了陛下如此猜忌！”
高俅點了點頭，同樣也用一副蕭瑟的語氣說道。
“是啊！”
“陛下沒上過戰場，我們當年，可都是去過邊疆，親手和遼人戰鬥過的。”
“對於遼人的嗜血和凶猛，我們深有體會！”
“麵對遼人，大梁……實在是不夠格！”
說到這！
秦檜一張布滿褶子的老臉上張紅起來，布滿了憤怒！
“老夫隻是想盡自己所能，能讓大梁獲得喘 息之機，沒想到陛下這般猜疑我等，實在是令我等心寒！”
“犧牲些許百姓而已，隻要能讓高貴的血脈延續，大梁總有打回來的一天。”
“不舍，怎麽會有得？”
“陛下，實在是婦人之仁！”
“心寒都是次要的……”
高俅眼中閃過詭異的光芒。
“你我二人乃是大梁宰相，應該為大梁的未來考慮！”
“主和政策一直推行的都很順利，太子也很認可，隻有陛下……左右搖擺，舉棋不定。”
“他如此搖擺之下，必定惹來大亂子！”
“若想大梁穩定，恐怕……”
高俅朝著秦檜遞了個顏色。
秦檜一雙渾濁的雙眼陡然迸發出了驚人的光芒，“是要做出改變了！”
“如何改變呢？”
高俅問的有些耐人尋味。
秦檜歎了口氣。
“或許會大逆不道，但這大逆不道的事……恐怕隻能由我們來做了！”
“你決定了？”
高俅似乎並不意外。
“決定了！”
“選誰？”
“太子吧！”
“他性子軟，好控製，而且……太子也算是天命所歸，選他不會有太大阻力的。”
……
在葉山帶領著沔州軍整頓出發的時候，便派出了八百裏加急，將陛下同意沔州軍支援大同的消息發給了遠在青山縣的魏靈。
次日一早，魏靈便收到了加急的消息。
整個人振奮異常！
恰好在魏靈身邊的魏明月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心中也是激**不已！
大梁式微了許多年了！
這些年，要麽是被遼人欺負，要麽是被大周卡脖子，再或者……便是大梁主和派將朝堂弄得烏煙瘴氣。
看似這些年大梁委曲求全。
但其實在根本上，大梁不但沒有得到喘 息的機會，反而是在逐漸式微。
如今，天賜大梁一個肖淩。
不僅帶來了染色布，還帶來了改良弓弩，還有保證傷兵存活率的酒精。
魏明月和魏靈對於此次與遼人的作戰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這麽多年了……
也該亮劍了！
“最近都沒怎麽見到肖淩，他是不是躲著你？”
魏明月笑得古怪。
“躲著我做什麽？”
魏靈有些心虛。
“那誰知道呢？”魏明月聳了聳肩。
“不過，你該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了，恐怕等沔州軍來也不過是七八天的時間，也要提前讓他做好出征地準備。”
“楊樹灣，你得跑一趟了。”
“……好吧。”
魏靈嚴肅地點了點頭，“這是軍情，是得第一時間告訴他。”
“快去吧，別磨蹭了。”
魏明月將魏靈從屋子裏推了出去。
看著後者的背影，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
而此時，肖淩看著眼前的黑色球狀物，陷入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