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聲音？”
“騎兵？”
“援軍？”
“不可能！”
鐵木部落戰士們聽見身後傳來的隆隆馬蹄聲，一個個臉色紛紛都變了。
“這一片草原上隻有我們鐵木部落和朵顏部落，哪來的援軍？”
“而且……”
“如此密集的馬蹄聲，來的騎兵絕對不下兩千之數，我們整個鐵其部落傾盡所有才湊出了五百騎兵。”
“現在草原上，還有哪個部落有這麽些騎兵的？”
“不是援軍……”
“那就是敵人？”
“大梁騎兵？！”
手下嘈雜的討論聲傳進了鐵罕的耳朵中，當他聽見‘大梁騎兵’這四個字的時候，臉色瞬間慌亂了起來。
反手一刀斬了身邊一個失聲呐喊的族人。
大聲朝著周圍的族人們吼道，“危言聳聽！”
“這是危言聳聽！”
“哪來的沔州軍，沔州軍已經打了勝仗離開草原，回大梁都城受賞去了！”
“這是朵顏部落在虛張聲勢！”
“他們明知道打不過我們，便用這種低級的把戲，製造出戰馬奔跑的聲音來擾亂我們的軍心！”
“不要相信他們！”
“殺！”
“跟我殺！”
鐵罕雙目血紅，揮舞著手中的彎道！
“率先突入敵陣者，賞！”
“率先攻入朵顏部落族長大帳者，賞！”
“率先砍下月華頭顱的，重賞！”
“凡畏戰退後者，殺！”
“……”
鐵罕這一賞一罰，重新喚起了鐵木部落戰士們的戰意，一個個再次嚎叫者，高舉手中的長刀，悍不畏死地衝了上去！
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現實，總像是一記有力的耳光抽在無知者和裝睡者的臉上，將他喚醒！
當鐵木部落身後的戰馬奔騰聲越來越近，甚至魏靈帶著三千將士們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衝入鐵木部落時候……
鐵木部落的戰士們，慌了，亂了！
他們在沔州軍鐵騎的衝陣之下，如同被肆意揉 捏的玩具，從鐵木部落軍隊尾部殺到鐵罕的身邊，也僅僅隻用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
當魏靈將長刀架在鐵罕脖子上時，後者的臉上出現了濃濃的恐懼！
“虛張聲勢？”
“你是在騙自己嗎？”
“你們是什麽人？”
“沔州軍？”
鐵罕看著魏靈和身邊騎兵的裝束，瞳孔一縮，幾乎破音。
“現在不是跟你在玩你問我答的遊戲。”
魏靈神色淡漠。
“而是我問你答！”
“我問你！”
“你有沒有救下過一個中原男人，或者……你認識我們的軍師肖淩？”
“……”
鐵罕傻眼了。
肖淩？
這個名字他倒是聽過，不是沔州軍的傳奇軍師，帶領沔州軍連敗耶律紅山最後還斬下了耶律紅山頭顱的那位被稱為‘人屠’的狠人嗎？
可……
那位，不應該在沔州軍之中嗎？
自己如何認識？
下意識的，鐵罕搖了搖頭，“不認識……”
噗嗤——
魏靈長刀刀鋒瞬間在鐵罕脖頸上劃過，隨後將刀身上的血跡甩在地上，回到入鞘！
“既然不認識。”
“那你就沒用了！”
魏靈找肖淩之心急切，根本不想多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
不知道，那就去死！
鐵罕麵露驚恐，死死捂住脖頸，但鮮血依舊從他的指縫中汩汩湧出！
噗通！
他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似乎在漆黑的夜空中看見了他在不久之前對他父親一刀封喉的畫麵。
那畫麵，和如今的場景。
是多麽的類似……
“主將已死，投降不殺！”
魏靈眼神淡漠，朝著四周的鐵木部落戰士們大聲喊道！
接著，三千沔州軍騎兵也跟著魏靈一起大聲呼喊！
“主將已死，投降不殺！”
“主將已死，投降不殺……”
當啷——
鐵罕已經死透了，而沔州軍三千鐵騎如同鋼鐵洪 流，黑夜中的洪水猛獸，就這麽在他們身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在這種壓力之下……
僅僅隻堅持了幾個呼吸，幾乎所有鐵木部落的勇士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來人！”
魏靈朝著身後喊了一句。
“將這群俘虜帶下去，找幾個有身份的人，分開審問，看看他們知不知道軍師的動向！”
“是！”
身後侍衛應了一聲，便點出了五百騎兵，輕車熟路地將這群投降的鐵木部落俘虜穿在了繩子上，圈到了一片空地之中。
“……”
“剩下的人，跟我來！”
“跟我去會會朵顏部落！”
“是！”
隆隆馬蹄聲再次響起，奔向了不遠處正在警戒著的朵顏部落軍隊……
……
在見識了沔州軍騎兵以近乎摧枯拉朽的勢頭快速擊敗了比他們還強的鐵木部落的時候，朵顏部落的軍隊全都靜默了下來。
即便魏靈帶著騎兵停在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
即便是麵對這群侵略他們的軍隊，也沒人敢輕舉妄動……
隻敢無聲的對峙。
月色下，朵顏部落中，月烏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麵色冷峻，容貌清豔絕倫的魏靈，心中忽有所感。
這群騎兵，看裝束是沔州軍的騎兵無疑。
難道，眼前這位女子，便是肖淩提到過的那位和他已經許下終身的沔州軍女將軍魏靈？
果真是英姿颯爽，人間絕色……
正在她思緒紛飛間。
魏靈不耐煩地打斷了沉默。
“你們遼人已經戰敗，耶律紅山已經授首，以後，自狼居胥山以南全都是我大梁的地盤。”
“今日滅了鐵木部落，是因為他們主動挑起戰端，理應受罰！”
“但今日，我大梁騎兵不會動你們朵顏部落。”
“因為以後，你們也是我們大梁的子民！”
“但我有事要問你們，這裏……誰是主事人？”
“出來答話！”
“……”
魏靈話音落下，朵顏部落的人一個個麵色紛紛難看了下來。
雖然敗了的消息他們已經知道了，但被魏靈如此不客氣的撕開傷疤，還是讓他們不太習慣。
甚至還頤指氣使讓主事人出來答話！
這傷害到了他們的自尊。
“你憑什麽……”
站在最前頭的朵顏部落族人剛張開嘴準備開罵，月烏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阻止了後者。
抬起頭，看著魏靈。
月光下，兩人一高一低，俱是人間絕色，兩道目光在空中交織，彼此眼底深處都有著一絲驚豔。
在魏靈開口之前，月烏展演一笑。
搶先說道。
“魏將軍，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我這裏也有你想要的答案。”
“但可否……”
“借一步說話？”
魏靈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