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漢正準備讓衙役帶肖淩去一處耳室喝點茶水等待一些時候,畢竟這事還沒解決。
可忽然!
他腦中劃過了一道閃電!
肖先生啊!
自己沒有辦法,可是……肖先生不一定沒有辦法啊!
“快!”
馬漢朝著衙役擺了擺手,“將肖先生請進來,不……”
馬漢搖了搖頭,迅速站了起來,朝著門口疾步走去。
“還是我親自去迎接吧!”
“……”
不多時,馬漢就恭恭敬敬將肖淩從正門迎接了進來,帶著後者到了前堂。
倒上了茶水。
兩人相對而坐。
“馬兄,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聽說馬兄已經去了楊樹灣一趟,將那那些鬧事的潑皮抓住了?”
“啊,是!”
馬漢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慚愧。
“問出什麽了沒有?”
“誰是幕後主使?”
“這個……”
馬漢臉色更加尷尬了。
搓了搓手,馬漢有些羞愧地朝著肖淩搖了搖頭,“肖先生,實不相瞞。”
“對這夥潑皮,實在是沒法動刑啊……”
說著,馬漢便將沒法動刑的原因和刑訊陷入僵局的事全都說給了肖淩。
“……”
肖淩聽完了來龍去脈,皺著眉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後。
肖淩微微挑眉。
“其實我已經大概猜出來是誰在後頭搗鬼,隻是衙門辦案需要證據。”
“我有個辦法,或許可以從那群潑皮的口中拿到證據!”
“哦?”
馬漢瞬間精神一震,肅然的看著肖淩。
“肖先生,此言當真?”
“真的假的,一試便知。”
肖淩嗬嗬一笑,沒有將話說滿。
因為這事他的把握也隻有九成九而已,隻要不是十成,肖淩都不會滿口答應。
低調,低調!
……
肖淩畢竟不是衙門中人,若是要讓肖淩參與審案,這其中少不了縣令的準許。
所以,由馬漢前去通報肖淩,肖淩就在原地等著。
大概一炷香後。
馬漢再次出現在了肖淩麵前。
“肖先生,縣令大人同意了!”
“咱們走吧!”
“好,帶路!”
肖淩淡淡一笑,朝著馬漢說道。
“……”
監牢裏頭的味道並不好聞,不過肖淩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倒也是有些習慣了。
皺著眉,扇著風驅散了身邊的臭味。
在馬漢的帶領下,肖淩來到了那疤臉的門口。
而聽到了肖淩要來幫忙審犯人的消息,周圍的衙役們都站滿了。
肖淩,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可是如雷貫耳。
這段時間,捕頭馬漢和肖淩如同兄弟一般,關係甚密。
就連不苟言笑的縣令大人,也經常誇讚肖淩。
所以。
在知道就連馬漢都束手無策,完全沒辦法逼問出供詞的情況下。
肖淩居然有了把握。
所有人都十分好奇!
想要看看這位不簡單的肖淩,肖先生,到底有何手段!
“抬起頭來!”
肖淩喊了一聲。
昏暗的牢房內,疤臉抬起了頭,看向了肖淩,正要獰笑,勸這群衙役們莫要多費功夫了。
可一轉頭,他就看見了滿監牢都是獄卒。
都在死死看著他們。
“我也不給你上刑。”
“很簡單!”
“我問你答,隻要好好回答,我就放你出去!”
“不用懷疑,我說話算話!”
肖淩看疤臉看向了馬漢,出聲道。
“好!”
疤臉點了點頭,“你問吧!”
肖淩笑了笑。
“今早天氣怎麽樣?”
“晴天。”
“有風嗎?”
“有一點。”
“豬頭肉好吃嗎?”
“還不錯!”
“哪家買的?”
“在縣城東邊街道口子上老王家鹵肉店買的。”
“哦……”
肖淩拉長了聲音。
隨即陡然加快了語速問道,“那肖金到底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給釣魚隊搗亂?”
“十兩……”
“呃?!”
“好了,那個誰……”
肖淩朝著身後目瞪口呆地一個衙役招了招手,“趕緊的,還愣著幹什麽?”
“這是口供!”
“快記下來!”
“……”
“這,我沒聽錯吧,這小子招了?”
“是招了嗎?”
“嘶,這到底算不算是招了?”
“他都說真話了,這還不算是招了?”
“嘖,可是他沒受刑啊,也沒人逼他啊,這怎麽就招了呢?”
“這……”
“這誰知道?”
在場的衙役全都瞪圓了眼珠子,他們隻感覺腦瓜子嗡嗡的,這些年辦案養成的三觀就在這一刻,瞬間崩碎!
眼中也全都是迷茫之色。
明明這疤臉都沒受刑,僅僅是問了幾句話,這就全都招了?
疤臉也懵了。
緩了半天,在看到衙役們都拿一種古怪得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他才意識到……
自己,好像,也許……招供了?
“你……”
“你耍我?”
疤臉死死瞪著眼前的肖淩,臉色十分難看!
“我問你答,這可都是你主動說的。”
“何談耍你?”
肖淩居高臨下,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與其怪我,你為何不怪自己腦子不好用呢?”
疤臉:……
疤臉頹然靠在了刑架上,生無可戀。
這下完了!
白白被抓進大獄關上好幾天,最後連肖金承諾的尾款都拿不到了。
黑暗中,疤臉深深看了一眼肖淩,將他的長相牢牢記在了心中。
表情滿是怨毒!
“……”
嘭——
馬漢臉上全是肅然和崇敬,朝著衙役的屁股踹了一腳,沉聲催促道。
“沒聽見嗎?”
“肖先生已經將口供問出來了!”
“拿紙筆,記錄下來!”
“……是,是!”
衙役也被這一腳踹地反應了過來。
趕緊拿著紙筆,在審案記錄簿上頭奮筆疾書了起來。
有了確鑿的口供,疤臉和他的一幫兄弟自然是沒啥用了。
但罪名坐實,刑罰可就來了!
這可不同於刑訊手段。
之前衙役們對滾刀肉一樣的疤臉毫無對策,早就恨得牙癢癢了。
這下好了。
終於讓他們等到了機會。
既然定了罪,那就要好好收拾疤臉。
聚眾鬧事,誣陷朝廷命官,按律關上七天,每人杖二十。
但這關上七天和打二十杖子,這裏頭可操作的空間就十分的大了!
同樣是關上七天,但衙役們每天隻給疤臉吃一頓飯,還是烏漆嗎黑的泔水。
雖然隻打二十大板。
但衙役有的是辦法,讓這二十大板,成為疤臉痛徹今生的回憶!
“嘿嘿……”
在審案記錄簿上寫完了口供的衙役抬起了頭,朝著疤臉露出了一個森寒且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