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位虛報之事,何其嚴重!

肖淩這番話語,可謂是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在朝堂之上頓時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眾多的否認聲瞬間喧囂在整個金殿之上。

吏部的一眾官員盡數怒瞪著肖淩,紛紛發出著質疑。

李紳更是麵露怒色,向著梁皇拱手道。

“陛下!這實在是汙蔑!”

“我吏部向來是吏治清明,舉官嚴謹,又怎會有如此這事?藍田伯這分明分明就是借機公報私仇,誣陷臣等!”

見龍椅上的梁皇並未作聲,李紳心中不由得一喜。

隻要梁皇不是刻意偏袒,肖淩想要對付自己就會變得艱難。

且不說他對吏部的把控極強,大部分的官員都站在他這邊。

縱然肖淩手中真的有相關的線索或者明確的證據,對方想要一舉扳倒自己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吏部執掌天下官員的任免、升遷,乃至於選拔。

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從某些方麵來說,它與戶部可謂是六部之中最為核心的兩部。

正因如此,這裏麵所涉及到的牽扯何其龐大,連帶出來的世家、門閥更是數之不盡。

肖淩想要動自己,又豈是容易的事?

尤其是眼下。

就算有著皇命在身,可眼下肖淩尚未入駐吏部,光是插手吏部這件事,就足以讓對方狠狠吃上一壺!

想到此處,李紳轉身對著肖淩怒斥道。

“肖淩,我看你最近越來越猖狂了!莫不是真以為受了陛下恩寵,就可目無律法!”

“且不說凡事要講證據,你說的那些隻是猜測!”

“單說你身為刑部之人,胡亂插手吏部之事就已是犯了僭越!理當按獨攬私權,結黨營私之罪處置!”

李紳這話一出,吏部眾人當即跟著聲討起來。

肖淩已然成為眾矢之的。

整個大殿之內可謂是鬧做了一團!

“沒錯!刑部之人怎可以插手吏部之事!”

“若是人人都學肖侍郎如此行事,這天下豈不是亂套了?這分明就是沒把陛下放在眼裏!”

“就是!肖伯爺的話完全是無稽之談!”

“我吏部向來審核嚴明,每一位官身都經過多次審核,絕不會有這種情況,肖伯爺莫要將私人恩怨帶到這朝堂之上!”

聽著耳旁傳來的諸多聲討。

梁皇不禁一陣頭疼,心中更是升起了些許擔憂。

李紳的話,的確說的沒錯。

肖淩這次確實是有些著急了。

大梁對於這方麵自有律法,肖淩的行為無疑是有些僭越。

縱然梁皇對此並沒介意,可明麵上卻不好偏袒。

他的確想讓肖淩在六部行走,為自己掃清主和派的人,但無論想做些什麽,至少也要等到進入吏部之後再行動。

肖淩現在將這事說出來,無疑是讓自己難做。

同樣,也給人遞過去了把柄。

吏部的情況,梁皇心中清楚。

甚至不隻是吏部,朝中的六部或多或少都存在著這類的行為,隻是後者更為嚴重。

對於這一點,梁皇早就有了整頓的想法,隻是顧及太多,這才遲遲沒有行動。

眼下的情況,正是他所擔憂的結果。

一想到這些,梁皇望向肖淩的目光之中不禁帶上了一絲擔憂。

為今之際,他隻能期望肖淩先認個錯,暫且避過了鋒芒。

待到進入吏部之後,再重新掀起風浪了。

然而,看著肖淩麵色不變,仍舊一臉淡然的模樣,梁皇心中突然微微一動。

肖淩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

不管是之前在戶部核查賬冊,還是在刑部翻案,皆是如此。

那時群情激憤,所有人都認為肖淩無法核算出具體的結果。

可最終,他還是做到了。

想到此處,梁皇心中稍安,沉聲問道。

“肖愛卿,你可有話說?”

麵對諸多官員的質問,肖淩麵色如常。

這副神態淡然的模樣,仿佛被群臣包圍攻訐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肖淩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終於開口。

“既然諸位都有疑惑,那我就先從起因說起。”

“現如今,我任刑部侍郎,自然是對刑部有著責任。”

“然而,這幾日我在翻閱卷宗之際卻是發現了些許疑點,於是準備派人叫來對應的官員,詢問具體的探案過程。”

停頓了片刻。

肖淩的聲音徒然一冷。

“結果,這一查卻是發現了問題!”

“叫來的那名刑部小吏,分明根本不懂得任何的規則,問起話來也是含糊不清。”

“我細致追問一番,發現對方根本就不是刑部的人,分明就是被人派來假冒的!”

“那所謂的卷宗與人員,分明就是胡編亂造的假冒之物!”

說到此處,肖淩目光煌煌,轉頭看向刑部尚書。

“陛下,臣既有物證也有人證,所言之事句句屬實!”

“且在搜查證據之時,金若湘金尚書也在一旁,他可為我作證!”

“金尚書,我所言可否屬實?”

朝堂中的目光,盡數落在了後者的身上。

金若湘眉頭微皺,目光緩緩掃過文武百官,最終在太子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回到了肖淩身上。

看著肖淩炯炯有神的目光,他心中一凜,已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對方這話分明就是在提點他。

此時不跳反,更待何時?

金若湘暗暗一歎。

想到之前太子送來的消息,他向著梁皇一拱手道。

“此事發生時,微臣……的確在場,可以證明藍田伯所言為實。”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頓時懵逼。

不少人完全搞不明白眼前的情況。

金若湘不是主和派的人嗎?怎麽會在此時幫肖淩?

這番疑惑,在他們看到後者臉上的苦笑之後,頓時被轉移到了別處,根本沒往太子方麵去想。

畢竟在眾人看來,金若湘明顯是主和派一方的人,又豈會與肖淩狼狽為奸?

金若湘之所以出言作證。

恐怕是因為當時還有其他人證,以至於無法否認。

或是,被人握住了把柄!

李紳則是眼皮一跳,隱約感到了不妙。

他深吸一口氣,連忙說道。

“既是如此,那也是意味著你刑部內出了暗藏奸人!與我吏部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