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日。

肖淩照常前往工部與國子監。

在講學的空閑之餘。

肖淩對誠心堂的學子們進行起了特訓。

如今,一月之期將近。

肖淩在國子監與周範的賭約即將到來。

不管是單純為了贏得這份賭約,還是為了讓王橫這類的孩子能夠證明他們自己。

亦或者是駁斥周範,證明自己有教無類的理念。

對於此事,肖淩都需要提前做些準備。

以此應對這份挑戰。

既是賭約,又是雙方學堂的對拚。

終歸是要有一個比賽的流程。

應試教育的流程、題海戰術等方式,雖然利於鞏固,但卻並不是萬能之策。

考校的章程,終究要顧慮大梁如今的方式。

好在,肖淩腦海之中有著頗為先進的經驗。

隻需提前幾日進行突擊,便可算無遺策。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一眾誠心堂的學子們就陷入了可憐的突擊狀態之中。

直到比賽當日,方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這場比試,乃是理念之爭。

由國子監祭酒王銘之坐鎮,又有數位博士作為見證。

其中關係重大,自然絕非小事。

因此,這場比賽被放在了國子監的廣場之上。

除去誠心堂與誠摯堂的學子之外。

其餘各堂的學子全數趕開過來。

他們在國子監眾博士的引導下,搬出了諸多板凳。

圍繞在了附近區域。

在眾學子的議論聲中,誠摯堂與誠心堂兩派的學子在肖淩與周範的帶領下,自兩側步入,各自坐在了中心廣場上的兩排椅子上。

肖淩與周範目光相對。

後者先是低下了眉頭,隨後又緩緩抬起。

先前得知了肖淩的身份後。

周範的壓力突然大了起來,心中更是暗自後悔起了那份賭約。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想去找肖淩致歉。

直到那一日。

周範聽了肖淩的理念之後,方才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兩人相視而立。

誰也沒有開口多言,而是靜靜等待起來。

不多時,王銘之趕來。

他站在了兩方隊伍之間的一處案桌之前。

麵上保持著嚴肅,肅穆地開口道。

“一月之前,我應國子監博士肖淩與周範之邀,作為今日賭約的見證人。”

“以理念之分,由誠心堂與誠摯堂的雙方學子展開對拚。”

“謹以算學,詩詞歌賦,進行考校!”

說到此處,王銘之擺了擺手。

身後跟著的一名國子監博士立刻走上了前來,高聲說道。

“第一回合:博識。”

“身為學子,理當背誦四書五經,熟讀聖賢之書。”

“此次考究的方麵,即為雙方的背誦與記憶。”

“現在,誠心堂與誠摯堂學子各自上前一人,以抓鬮的方式進行考校!”

話音剛落。

雙方學堂的學子就默契地祈禱起來,希望不要抽到自己。

此時,另一名博士適時端來兩隻木箱。

他將兩盤寫好名字的紙卷,各自倒入一隻木箱內。

將其充分混合之後,依次抓取出了一枚。

那人展開紙卷,當即說道。

“誠信堂袁治,誠摯堂劉 新。”

聽到雙方學子的名字。

肖淩轉頭向袁治看去,緩緩點了點頭。

袁治頓時受到了鼓舞。

他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上了前來。

毫不畏懼地望向對方那人。

王銘之則是走上前來,宣布道。

“《壇落花遇遊記》第三卷中,名師馮墨對郭柴剛講過什麽?”

劉 新稍作回憶,立刻想起了答案。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袁治就搶先說道。

“餘曾積極聽於學堂外……”

“故子不知學而……”

“這些話的意思,大致是講述了馮墨年少求學時代艱難。”

“告知學生,若是不能在學習知識之後進行複習,僅是死記硬背,無異於是空中樓閣,隨時都會傾覆於地麵。”

袁治將原文悉數背誦下來。

順帶,還附贈上了對應文章的翻譯。

反觀另一麵的劉 新,雖然同樣背誦了下來,但流暢程度顯然不如前者,更別提給出簡單明確的譯文。

一時之間,國子監眾人全數震驚起來。

王銘之眉頭微挑,頓時抬起手來。

“五局三勝,繼續。”

負責抓鬮的那名博士再度抽出兩人。

隨後,說出了某篇文章的名字與具體的段落。

誠信堂新站出來的那人一如前者,飛快將其背誦下來,同時給出了翻譯。

細聽起來。

這次的學子,背誦得的確不如前一人好。

數處位置都產生了停頓。

可總體而言,仍是遠勝於誠摯堂的學子。

再度挑出一人,情況毫無變化。

到了此時。

國子監的眾多博士不禁轉頭看向了抽簽者。

見對方同樣一臉震驚的模樣。

須臾間。

這些博士望向肖淩的目光,全數變了模樣。

若隻是一兩人倒也罷了。

可接連挑選出三人,人人如此!

那就足以證明。

並非是單獨學子的厲害,而是肖淩教導的本事更強。

難不成,這位肖博士當真有著什麽特別的教導方法?

與眾人的驚訝不同,王銘之卻是雙眼放光。

以他的眼界,所看到的事情自然不知是這麽一場比賽。

而是看到了國子監未來的一角。

他麵容沉靜,抬手微壓。

眾人的聲音平息下來,靜靜等待起了他的吩咐。

“此回合,誠心堂勝。”

“第二回合,算學。”

“在我大梁,算學是很重要的一門學問。”

“無論是商賈之間的算賬,亦或者是戶部賬冊進行核算,皆需要用到算學。”

“學子若是隻懂得行文識字。”

“卻連基本的算學都不通原理,必然會貽笑大方。”

說到此處,算學博士蔡恒飛走上前來。

他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王銘之。

又瞥向了誠摯堂的一種學徒,暗自歎了口氣。

若說其他方麵,周範或許還有勝過肖淩的機會。

可在算學一方麵,卻是完全沒法比拚。

就連他這個國子監的數學博士。

如今也是蒙受肖淩教導。

哪怕自己將新得的那些知識,已經全數教授給了誠摯堂的學子。

卻也不可能敵的過誠心堂學子。

話雖如此。

可這些話他卻也不好說出來,以免打擊到對方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