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到王銘之示意。

蔡恒飛隻好上前一步,說道。

“誠信堂與誠摯堂,雙方可各自選出一人進行作答。”

聽得此話,周範很快就選出了一名才思聰穎之人。

肖淩則是將目光投向了王橫,輕笑道。

“王橫,你去吧。”

“這……”

見到肖淩選到自己。

王橫的麵上不禁浮現起了一絲膽怯。

對此,肖淩卻是淡定異常。

對方的這份怯懦。

不過是來自於周範的目光,以及昔日的過去。

或許,王橫過去的確很差。

但這些日子以來。

肖淩卻是將他的努力全數看在眼裏。

自是清楚。

以他所學之紮實,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脫胎換骨。

若是想在算學方麵勝過對方。

無疑是沒有任何難度。

看到肖淩鼓勵的眼神。

王橫猶豫了一下,終究站了出來。

他目視著周範,用力挺起胸膛,緩步走到了前方。

瞧見雙方學子都已站出,蔡恒飛這才說出了題幹。

“今我大梁有一水庫,其內水滿。”

“上遊閘口關閉,下遊閘口全力泄水,需十五日。”

“水庫空**之際,下遊閘口關閉,上遊閘口全力注水,需十日。”

“若水庫內有半數,上下閘口齊數開啟。”

“求問,幾日之間,庫內水源可達到滿溢?”

這題一出,在場眾人盡數皺起眉頭。

進水出水問題。

可謂是算學之中的經典難題。

它與雞兔同籠一樣,麵上看著很難,但在利用方程進行解構時,卻是會顯得極為輕鬆。

肖淩自從接受誠心堂的算學課程之後。

就教導了方程的概念。

眼前的問題,不過是些許基礎的題目。

當然。

為了公平起見。

肖淩之前並未教導過同樣的習題。

且其他的方程知識。

全都經由蔡恒飛交給了其他學堂的學習。

以王橫這些日子努力。

想要解出這道題來,並不算什麽難事。

果然。

誠摯堂的學子看到這題,頓時冷汗就流了下來。

反觀王橫,卻是一改之前的緊張。

神色突地淡定了下來。

肖淩的確沒有教過一模一樣的題。

但相近的題目,他卻是做過很多。

來到自己擅長的方麵,王橫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自信。

略有沉思之後,他飛快進行起來計算。

見他飛速下筆,在隨身攜帶的沙盤之上飛速推演,國子監內地不少博士,眸中皆是帶上了震驚。

他們能擔當博士,自然不是一無是處之人。

除去在大梁的國學方麵有所造詣之外,算學自然也懂得基礎的算法。

可這種題。

對於他們來說,著實有些太難了。

片刻之後。

王橫隨手將手中的樹枝拋回了沙盤之內。

隨後抬起頭來,淡定地說道。

“六十日。”

見到答案得出。

諸位博士,包括王銘之齊齊回頭看向了蔡恒飛。

隨後便見到對方微微點頭,回應道。

“答案正是六十日。”

“……”

見到蔡恒飛確認,周範的瞳孔之中同樣泛起了地震。

他或許能接受肖淩與他的理念不同,但卻著實不認為王橫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人竟然能有所改變。

他皺著眉頭,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

“會不會是這小子提前知道答案?”

這話一出,王銘之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抬手製止了對方後續的話語,直接開口道。

“下一題。”

聽到這話,周範眼中升起了些許無奈。

他立刻叫回了先前段那名學子,改換上了另一人,肖淩則是仍舊讓王橫停留在此。

瞧見雙方準備完畢。

蔡恒飛這才再度宣讀了下一道題目。

情況一如先前。

王橫短暫思索片刻之後,立刻作出了回答。

答案,完全正確。

第三題也是如此。

就在蔡恒飛再度宣讀正確之際,周範終於忍耐不住了。

他起身指著肖淩與蔡恒飛,怒斥道。

“荒謬!”

“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家夥,怎可能三題全對?”

“當然是因為王橫天資聰明!隻不過周老先生不懂何為因材施教!”

見他開口挑事,肖淩直接站起身來。

毫不客氣地回懟了過去。

“不然的話,怎麽在您那,王橫就是爛泥不扶不上牆,在我這,卻是勤奮好學的學子?”

“難不成是我會妖術,方才能將他教導成才?”

肖淩此話一出,頓時惹得一眾學子哄笑起來。

周範麵色漲紅。

直接將罪責扣在了蔡恒飛的身上。

“我看分明是蔡先生與肖淩暗自做了什麽不可見人的勾當,方才不用心教導我誠摯堂的學子!”

“我可是瞧見蔡先生與肖先生之前來往甚密!”

見到周範竟然氣到將火引到了蔡恒飛身上。

王銘之頓時冷哼一聲,怒叱道。

“周範!”

“好歹你也是為人師長,怎可毫無證據就胡亂之言?”

“蔡先生為人正直,向來極為公平。”

“你說的這些話,對人無疑是侮辱!”

“可是......”

蔡恒飛搖了搖頭笑道。

“周老先生說的沒錯,我這些日子的確整日望誠信堂跑。”

“不過卻並非是與肖先生謀劃著什麽勾當,而是過去,以弟子的身份學習。”

“關於此事,我想誠心堂內的任何一名學子都可作證。”

王銘之順勢將目光投向了誠心堂的眾多學子。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起話來。

這些言語雖然亂糟糟的,但的確都是在為對方作證。

且在此時,蔡恒飛再度說道。

“諸位博士,想來已經聽聞了近日我教導的方程之說。”

“實不相瞞,這些知識便是我自誠心堂中學來的,且都經過肖先生同意,方才傳授下去。”

聽到這裏,在場眾人全數回過了味兒來。

原來,這種新式的算學方法竟然是由肖淩開創出來的。

換而言之。

誠信堂的眾學子,竟是直接成了蔡恒飛的師兄弟,誠摯堂的學子則是成了他們的師侄。

以師叔的本事,對付師侄。

勝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綜上所述,我無需進行所謂的勾結。”

“誠摯堂的學子,也很難勝過誠心堂。”

聽到這番話,在場的眾多博士全數沉默。

不少人望向肖淩的目光中,皆是帶上了濃濃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