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朝之前。
嚴溪就已經提前囑咐過家中,表示自己要宴請肖淩前來。
縱使是邀請失敗,該有的宴席也一定得進行準備。
故而,見到肖淩好奇他與小侯爺交惡的事。
嚴溪索性便提出了此事。
“這裏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
“下官家中已略備了薄酒,還請肖淩大人賞臉前去。
對於這番邀約,肖淩目露遲疑。
隻是考慮到對方要在自己手下做事,他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
兩人有說有笑地前往了嚴溪之家。
嚴溪才一進門,就叫來幾名仆從,在他們的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後者連忙退開,入內進行起了通知。
瞧見他這副神神秘秘的模樣,肖淩不禁好奇道。
“嚴大人,這是做什麽?”
嚴溪笑而不語,隻是說道。
“不過是給伯爺準備的些許薄禮罷了。”
“咱們進去說話。”
見到對方不願多說。
肖淩隻好暫時放棄了追問,就此進入了宴會的大廳。
酒桌之上,觥籌交錯。
一番攀談下來,兩人交談甚歡。
自朝中之事一口氣聊到了國子監的改革。
這一過程中,肖淩對嚴溪已然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他意識到,對方是個對於權謀之勢頗為看重的官吏。
隻不過不同於一般的工部官員。
他身為工部員外郎,同樣對工匠一道有著自己的理解。
交流了片刻後。
肖淩愕然發現自己的不少觀點,竟然都能夠被對方所接受。
這一點,著實是令人有些驚異。
難不成這家夥,竟然在某些方麵還有著超越時代的見解?
貪財不可怕,喜好權謀更不可怕。
這兩件事情,是正常人類的自然追求。
更是一個大梁官吏常見的姿態。
正因如此,肖淩對嚴溪倒是頗為欣賞。
在他看來,隻要不是沉醉於權謀鬥爭,能夠踏心實幹,就算是有些沉迷權勢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甚至,反而更容易掌控。
恰在此時。
外界突然傳來了一陣古箏之聲。
兩人之間交談,戛然而止,
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肖淩不禁好奇地望向外界,隨後又看向嚴溪問道。
“嚴大人,您這是……”
嚴溪輕撫了撫胡須,笑道。
“這曲聲乃是小女所彈。”
“她平日裏喜好音律,故而準備了不少樂器,今日得知伯爺前來,就想上前獻上一曲。””
肖淩挑了挑眉,剛想開口拒絕。
隨即就聽到原本的箏聲,突地變得急切了起來。
其中的空靈意蘊,於這一刻急流而下。
竟是升起了些許戰場殺伐之意。
仔細聽來。
倒還真有幾番韻味,令人不禁沉醉在其中。
既是曲子,聽聽也罷。
肖淩心中這般想著,緩緩閉目。
倒是很快沉醉在了其中
很快,一曲作罷。
肖淩緩緩睜開了雙眼,這才長吐出一口氣來。
他之所以對這曲子頗感興趣,乃是因為對方所彈出的曲風有些奇特。
對方雖說用的是古箏。
但彈出的部分韻味,卻是與上一世的那些流行曲調較為相似,頗有著一些輕快之舉,完全不同於這一時代的厚重悠長。
見肖淩似乎對這曲子頗感興趣,嚴溪頓時大喜。
他連忙想要開口,讓其再彈一曲。
隨後卻見到肖淩擺了擺手。
肖淩正欲開口。
曲子就再度響了起來,隻是韻律比先前差了許多。
隨後,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緩緩步入。
於院落之中,翩翩起舞起來。
其身姿曼妙,體態輕盈。
配合著音樂之聲,顯得韻味十足。
肖淩略微欣賞了片刻,不禁開口讚歎道。
“佳人舉袖要清娥,摻摻擢手映鮮羅,狀似明月泛雲河,體如輕風動流波!”
此詩一經出口,頓時引得二人皆驚。
無論是正坐在肖淩身旁的嚴溪,亦或者是舞動身姿的那位女子,皆是在這一刻呆滯在了當場。
嚴溪雖是工部官員,卻非是匠人出身。
他對於詩詞,頗有著幾分才力。
在聽得肖淩吟誦出的這一首白紵曲後,嚴溪頓時微眯起了雙眸,搖頭晃腦地品味了起來。
不多時,他就感慨道。
“嘶!不愧是肖伯爺!隨口之語,即是上等佳作!”
“您之才,當真堪稱是我大梁第一的才子。”
”宛若明月劃過星河,晚風推動清波……如此詩句,當真絕美!”
那女子同樣如此。
在細細咀嚼了片刻,她的雙目不禁亮了起來。
她遙遙向著肖淩一拜,柔聲道。
“不愧是肖伯爺,如此詩詞當真絕妙!”
“小女子能得到肖伯爺如此稱讚,實在榮幸備至,願以此舞為表達謝意。”
說著,她再度跳起舞來。
古箏之聲,隨之再度響起。
一曲舞罷,肖淩與嚴溪紛紛鼓掌,
直到此時,嚴溪方才介紹道。
“這位就是小女嚴彤。”
聽到他的介紹。
嚴彤斟了一杯酒,向著肖淩敬道。
“彤兒已聽家父說起,多虧了您的幫助,方才使得嚴家洗刷了冤屈。”
“彤兒在此敬您一杯,於這裏謝過伯爺了。”
說罷,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嚴姑娘客氣了。”
肖淩微微頷首,同樣飲下酒水。
之後眾人相談片刻,氣氛變得極為融洽。
直至許久之後。
嚴溪方才尋了個理由將嚴彤支走。
講述出了與定遠侯府之間的糾葛。
盡管先前已經從餘正飛,以及小侯爺口中了解了大致的情況,但肖淩仍舊再度細細聽了一遍,隨後陷入了沉吟。
嚴溪不知道肖淩與定遠侯府之間的糾葛。
他能打聽到的情報,隻有肖淩與餘家的敵對。
自是以為肖淩詢問這些是想知己知彼,以此來防備對方。
想到肖淩為了幫助自己,竟然費了這麽大力氣。
甚至還承擔了定遠侯府的敵視。
一時之間,嚴溪可謂是感動至極。
實際上。
肖淩之所以了解這事,其實是在考慮定遠侯府的危險性。
鑒於先前察覺到了越王陰謀的緣故。
肖淩著手訓練起了自己的特種部隊,以作自保。
而在這一過程中。
肖淩恰好發現定遠侯府的封邑,正與越王所在之處相鄰。
基於此點,肖淩心中不禁泛起了些許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