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結束, 除駱宸外的幾個人都下意識去尋棠鯉和沈遙川,好在沈遙川的輪椅比較顯眼,一眼就看到了, 幾人很快穿過人群很快來到了他們身邊。
縱使駱宸千般不願,但還是跟在了方桃身後。
他這次跟過來就是為了方桃, 可不能再把人給跟丟了, 下午不小心和她說了重話,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哄哄。
就在他們抵達的時候, 正巧聽見了沈遙川的這句“我們回家”。
時間其實還早, 他們花費二十多分鍾來到這裏,僅僅隻是買了瓶水, 看了一場十幾分鍾的煙花,甚至還沒來的路上花的時間多。
沒辦法,有了崽崽之後時間安排必須跟著崽來。
更何況沈遙川帶著棠鯉過來原本也不是為了與他們一同散心, 隻是想帶棠鯉來看煙花, 順帶幫方桃解圍罷了。
如今煙花看完, 回去也很正常,今天是假日最後一天了, 明天崽子就要去幼兒園上學了, 晚上風涼,還是趕緊回去休息比較好。
幾人也沒說些什麽, 沈遙川朝他們簡單道了別, 便抱著裝著自家崽崽的懸浮車朝別墅的方向折去。
許依依也趕緊拉著說自己冷風吹得頭疼的方桃回了之前預定好的酒店, 到達酒店的時候還問前台定了一些治療感冒頭疼的藥。
駱宸見狀也沒辦法再邀人獨處,隻能讓她好好休息, 也和許憐樺回了自己的房間。
臨走的時候沈遙川特地去給小獅買了份烤魚帶著路上吃, 還麻煩老板將烤魚切分成了一個個小塊, 方便喂食。
海邊賣的食物大多都是海貨,正好合它的口味。
小獅吃得大尾巴高高豎起,愉悅地輕輕晃悠,喵喵叫著催促著沈遙川再給一塊。
沈遙川的目光一直落在懷裏的懸浮車上,手指揩了揩上麵的霧氣。
自家崽崽好像又睡著了,閉著眼睛,抱著貓貓水母,小尾巴微微往懷裏蜷縮。
裏麵開著暖和的空調,應該不會再覺得冷了。
棠鯉並沒有睡著,僅僅隻是閉著眼睛在思考魚生罷了。
回去之後沈遙川用溫水伴著幼崽專用浴鹽給他泡了個澡,又給他吃了點預防感冒的藥後,才將他放入溫暖的棉窩裏麵,關上了燈。
全程崽子都軟綿綿的,不怎麽說話,沈遙川再三確保他真的沒有身體不舒服後才放過他。
明天假期就要結束,崽子要去上學了,今晚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
晚上棠鯉不出所料地失眠了,一想到幾個月後的分別他就覺得心裏悶得慌。
以前那些世界他都沒有這樣的……每次離開都帶著距離目標更進一步的歡喜。
這回……明明馬上就能實現目標了,他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係統下線升級去了,棠鯉也沒人可以嘮嗑,隻能打開直播,看起了彈幕。
【崽崽怎麽這麽晚開直播了?今天的時長不是早就已經掛完了咩?】
【崽崽是不是失眠啦?】
【小小年紀就失眠可不好】
【哥哥已經睡著啦,崽崽也快點睡覺覺,小心被哥哥發現】
【來和姨姨一起睡覺!】
【快點睡覺,明天和哥哥一起直播互動!0v0】
棠鯉裹了裹身上的小被子,將小臉往枕頭裏麵窩了窩。
別說直播互動了,再過幾個月你們就見不到幼崽形態的他和沈遙川了。
等脫出這個世界,他就會恢複成年形態,這群天天蹲著想看可愛魚魚幼崽的“觀察者們”肯定會很失望,然後全都離開吧……
每天至少四個小時的陪伴棠鯉早就漸漸適應了他們的存在,連他們也離開了,他在這個世界存在過的記憶都將徹底消失了吧……
棠鯉越想越難受,藏在被子裏的小尾巴微微蜷起,很快眼睛便變得濕噠噠的。
【臥槽!!崽怎麽哭了!!】
【啊啊啊別哭啊QAQ姨姨心疼死了】
【好想把崽崽抱進懷裏哄哄】
【發生了啥啊??崽崽是受到什麽委屈了嗎?】
【哭得姨姨心都碎了】
棠鯉趕緊關掉直播,從被子裏伸出一隻小手揉了揉眼睛,努力想將來勢洶洶的眼淚給憋回去,卻沒想到眼睛越揉越紅,眼淚也將枕頭打濕了一大片。
他知道是這副各方麵參數被設置成幼崽的身體承受不住了,所以通過掉眼淚的方式正在發泄。
他極力忍住沒有哭出聲來,怕吵醒沈遙川,但還是沒忍住吸了吸鼻子,不然他就要喘不過氣了,他可不想沈遙川明天醒來在窩窩裏發現一具小魚屍體。
間隔十幾秒後,棠鯉又吸了一下鼻子。
旋即,他聽見了沈遙川翻身的聲音。
“?!!”
棠鯉下意識呼吸一滯,眼淚都生生止住了,睫毛上的水珠擋住了他的視線,但他能夠明顯聽到沈遙川坐起來的動靜。
“糖糖?”沈遙川微啞性.感的聲音突然響起。
棠鯉嚇得小尾巴都僵住了。
他躺著的窩窩被沈遙川放在了床頭櫃上,他隻要坐起身就能十分清楚地看到窩內的情況,事實上棠鯉眨了幾下眼睛後已經對上了他微微眯起的眸子。
沈遙川每次醒來的時候眸子裏總是帶著淩冽的殺氣,如刀子般讓人心下一驚,這也是他在戰場上呆了那麽多年養成的習慣,所以他每次在臥室醒來的時候都會閉上幾秒鍾的眼睛,然後再去看棠鯉。
隻是這回……他又看見了掉眼淚的小魚。
沈遙川心髒狠狠揪起,趕緊拿起一旁櫃子裏的寶寶紙巾給他擦了擦眼淚,聲音焦急:“怎麽了?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他是被小魚吸鼻子的聲音驚醒的,好在體溫是正常的,沒有發燒,看起來也沒有感冒。
難道是頭疼?晚上看煙花的時候崽子就說過頭疼……
還是說做噩夢了?
棠鯉趕緊搖了搖頭,小臉在他手指上輕蹭,聲音帶著軟糯的鼻音,“沒有不舒服。”
他就是……深夜一條魚胡思亂想然後emo了而已。
在沈遙川醒過來將他抱起之後突然就好受多了。
“那怎麽哭了?”沈遙川眉頭依舊緊緊皺著,要是小魚下一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估計會很快起身,帶著他去醫院進行一套全身檢查。
棠鯉緊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麽向沈遙川解釋,也完全沒辦法向沈遙川解釋,但他必須趕緊想個合適的借口出來,不然沈遙川真的要連夜帶他去醫院了。
他能因為什麽哭呢……
因為、因為……沈遙川今晚的那個願望?
棠鯉靈光一閃,小臉在沈遙川的手指上輕蹭,討好意味十足,眼睛微紅,聲音像是撒嬌般哼唧:“哥哥肯定會好起來的。”
他也沒有撒謊,他今晚的確是因為沈遙川的那個願望才心情低落的。
沈遙川微微怔住,下意識回了句:“嗯,會好起來的。”
崽子是因為他才哭的嗎?
崽子不知道他精神力受損的事情,那就隻能是因為他的尾巴了。
想要恢複健康……這句話在小魚眼裏應該是想要尾巴上的傷口複原吧。
雖然信誓旦旦地說要幫他實現願望,但一隻小崽子能做些什麽呢?想起他尾巴上的那道傷疤估計會做噩夢吧?
他的尾巴確實沒救了,但是精神力還是有希望被崽子治愈的。
隻是他還沒有告訴崽子精神力的事情,崽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天賦有多強大,幼兒園小班並不涉及精神力的科普,主要還是以帶著孩子適應生活為主,估計崽子現在對精神力是什麽都還不了解。
沈遙川拇指指腹輕輕揉了揉小魚的臉頰,又摸了摸他的小尾巴。
魚尾巴也是有很多敏.感點的,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他就發現了幾個,也知道怎麽撫摸會讓小魚覺得舒服,就像撓貓的下巴那樣。
果然,小魚渾身都軟了下來,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十有八.九是因為他尾巴上的傷疤做噩夢哭醒的。
早知道就不和崽子說那句話了……
一個不到兩個月大的小崽子能知道什麽,隻會讓他擔心罷了。
沈遙川頗有些懊惱。
都怪那時候的氛圍太讓人沉浸了。
望著小魚哭得通紅的眼眶,沈遙川隻覺得心疼得要命。
將崽崽養這麽大,哭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好幾次都是因為他才哭的。
想到這裏沈遙川更心疼了。
他可真不是個稱職的家長。
想起今晚空中綻開的煙花,沈遙川突然開口:“糖糖有什麽願望嗎?哥哥也來幫你實現。”
旋即,他又打了個補丁:“隻能是和你有關的。”
將晚上小魚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今晚心理防線被“入侵”的緣故,沈遙川盯著煙花心底不禁感慨了許久,倒是忘了問崽崽的願望。
他還記得崽崽滿月酒那天吹蠟燭時許的願望——“希望哥哥天天開心”。
崽崽的世界很小,小到他一個人幾乎占據了全部。
棠鯉聽罷微微愣住。
隻能和他有關的願望嗎……
可是他的願望全都是與沈遙川有關的,還都不能與沈遙川說。
除此之外他好像也沒什麽別的願望了。
要是真的非要說出一個……他倒是想起來之前在光腦上看到的一個東西,雖然與他的願望沒什麽關係,但是用來回答沈遙川這個問題還是可以的。
隻見小魚吸了吸鼻子,糯唧唧地說了一聲:“哥哥等我一下。”
然後低頭打開了自己的小光腦,十分認真地操作了起來。
“好。”沈遙川安靜等待著。
沒多久,小魚便將自己的光腦屏幕轉了過來,小尾巴快速晃了一下。
沈遙川定睛看去——
【親子必做100件事,快帶你的崽崽一起去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