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遇佳人修行無用,見嬌妻心難拴係
我感覺我這人就挺賤的,四十歲的人了,還像一個毛頭小子,整日理想的不是經濟人生,而是男男女女情情愛愛,我簡直受不了自己,我以為剃光了頭,就可以六根清淨,真正擺脫人世間的一切煩惱,皈依我佛,但是太難了。
我這一待就是半年整,這半年我似乎真的變成一個從外在到內在都是一個和尚的人了,但是隻有我自己指導與僧人有多大距離,我身在曹營心在漢。
我凡事做得越好,我感覺我離佛陀就越遠,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像那些師兄一樣,靜靜的參佛,把一切美好事都拋之腦後,他們靜靜參佛,目無斜視,就連吃飯穿衣都透著那麽一股佛性。因為我在刻意做一些事情,不能發乎自然的做一些事情。
我不行,我吃飯穿衣拉屎放屁的時候還是一個俗人的樣子,擠眉弄眼的,真是不成體統,見了女施主還是關注自己的腦子裏不想,所以我拚命幹活,這個時候很多寺廟裏的廚師就說,卜詳小師傅真能做,我當時都不知該說什麽了,就像阿Q傻傻的笑,然後繼續自己的苦力。以為在苦力之中我可以把任何的煩惱忘記,忘記生命中的那些女人,這樣我就離佛坐越來越近了,然後有朝一日,禪悅的我坐在他身旁。
天熱的時候,我的荷爾蒙開始旺盛的分泌,那天我正在佛陀下念經,一女施主來敬香,穿的是黑色絲襪,**,低頭拜佛的時候,酥胸半露,很是銷魂,我的下半身在指揮我。我開始迷亂起來。我懷疑自己當初想離開紅塵的做法對不對,我開始懷疑自己了。我的我眼看這就要洪水滔天,洪澇成災,這個可怎麽辦呢?
等女施主走後,我的僧袍下麵已經夢遺處處,佛國淨土就這樣被我玷汙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我正想起身,師傅突然來了,就像少林掃地僧,就像一陣風,我剛想掩藏,已經來不及了。
“不用了,卜詳,師傅年輕的時候也這樣過,何必掩藏呢?佛國淨土你能藏哪兒去?一心向佛,佛不忌諱這個,隻有人忌諱多,所以佛性少,你呢,記住,心理幹淨了,佛就離你更近了。”
我連連點頭,“不過,師父,你還是讓徒兒先把眼前的尷尬場麵處理一下好嗎?不然我隻有跪著給您說話了。”
“哈哈,去吧。”
其實我已經四十的人了,可是從靈魂的深處我感覺自己從來就沒有長大過,似乎不願意長大,就想這麽小,我的個子也許很高,但是我的靈魂永遠是一個大男孩,就像《鐵皮鼓》那個拒絕長大的男孩一樣。
一個閃念,我突然感覺剛才看到的那個女施主在哪個地方見過,也許是很多年前了,穎初,是的,就是她。那麽這個地方又是哪裏呢?何必問呢?
但是我還是向師兄弟們打聽,他們告訴我,這個女子的丈夫是個富二代,娶了她之後又有了新歡,於是兩個人離了婚,現在這個女子很有錢,但是心中很多結打不開,於是常常來拜佛,常常來。問還不如不問,問了之後我更加迷糊。
佛家不是有三境界嗎,忘了自己是誰,忘了所在的地方是哪裏,忘了生和死。
那麽我覺得自己一切前塵過往都可以忘記,就像李叔同在三十九歲的時候出家為僧,從此布衣芒鞋,暮鼓晨鍾,粗茶淡飯,了此餘生,這真正讓我佩服,而且是禪宗裏麵的律宗,如此嚴格,卻樂在其中。
我今天是破戒嗎,還是我從骨子裏還不是一個真正的僧人。我的嘴裏最近也真的淡出鳥來了,我雖不是一個大塊朵頤之士,但是我對肉還是比較親近的。於是我在下山買菜的時候,悄悄的買了一些熟肉,然後在路上消化幹淨,回到寺院裏那這是個高興啊,還有酒,但是還是肉吸引我。
說白了,我喜歡吃肉。這該怎麽辦呢?但是紅塵我真的不願回去。可是晚上我還是睡不著,僧房為什麽會越來越冷,我的腦海裏呈現的還是孟君如的樣子,我竟然落淚了,我摸著自己的淚水,感覺自己很幸福。
那麽今晚是不是個告別呢?別等自己哪天在寺院裏做出一些見不得人事在被趕出去,我對自己的性格最把握不住了。但是我這人似乎有喜歡延宕,就像哈姆雷特一樣,本來可以快意恩仇,沒想到最後還是死於非命。
可是第二天想走也不能走了,因為我在禪堂裏聽到外麵有女子的聲音,這聲音久違了,是的,孟君如的聲音,那麽昨天看到的就是穎初了,那麽我日思夜想的女子來了,我是見還是不見呢?那麽她來就是為了見我嗎?我躲還是不躲呢?
我正在躊躇,師父走了進來。
“該來終歸要來,該見的終歸要見。”
我點點頭,就安坐在禪堂裏。
“卜詳,你是卜詳!從你的背影我就知道是你。”
“施主,您認錯人了。”我淡定的說。
“不會的,就是你。”
我看著她憔悴的臉,依然美麗的臉,也許這麽多年一直在等我,可是她又不願傷父母的心,沒去找我,也許穎初告訴了我的所在,她就這樣趕來見我一麵。
“卜詳已經死了,眼前的隻是一個臭皮囊,隻是一個和尚。”
“不!”君如死死抱著我,我似乎不為所動。
“你就算化為灰燼我也能認出你,你就算變成空氣我也能嗅出是你,不管你是什麽,我都會愛著你,也不管你愛不愛我記不記得我我都會愛著你,你就是你,沒有們!”
“施主,這句話很有佛性。”
“這是你教我的,混蛋!”也許這是君如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用這樣的粗口來和我對話。
我想笑出來,但是還是憋住了,因為佛堂莊嚴,我隻能這樣沉默。
“想笑就笑吧,寶貝,跟我走吧?”君如緊緊抱著我,撫摸著我,親吻著我,我開始意亂神迷,我開始不知所措。
我竟然抱緊了眼前的這個女子,她的身體還是這樣的有彈性,還是這樣的美妙,我捧著她的臉,也不管這是佛堂還是莊嚴淨土,我吻了上去,就像在沙漠裏旅行的人忍受了太久的幹渴,忽然遇到甘泉,一飲而盡。君如那天沒得如小龍一般蠕動的舌頭,給了我無盡的芳醇。君如幸福的哭泣著,嚶嚀著,對我粗暴的動作百依百順。
“這麽久了,寶貝,我對不起你。”
“沒關係,寶貝我愛你。我不想離開你,快點要我。”
君如的手是那麽的有力度,這是我很多年前所不知道的,生活的曆練已經讓君如變了一個人,可是對我仍是這麽的癡心,我覺得自己太對不住她了,竟然那麽絕情遠走,而且沾花惹草,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心收回來過。我心裏麵又在念著佛經,我不知該怎麽做,是去是留。正在這時,忽然另一個聲音如晴天霹靂從天而降。
“卜詳,你就這樣一走了之,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你不能隻顧著親吻這位妹妹吧,我呢,你的妻子,登記過的妻子,法律上承認的妻子,你不能讓她旱著吧,啊?”
我猛一回頭,一看是秀秀。
“你以為剃了個禿和尚頭就能瞞天過海了,就能把你以前的罪過洗得幹幹淨淨,把你犯下的錯剪得清清靜靜,沒門,你回去跟我成親,不然我就不走了,我就在這和尚廟裏生下你的仔,你信不?”
“女施主,這是佛堂,不要大聲喧嘩。不然驚動了別人,會不好的。”
“你少來,卜詳,別他媽跟我來這一套,你犯的事佛祖是不會原諒你的,你隻有做個了斷,我才能放你一馬。否則,休想在這裏安生。你還怕驚動別人,你再結婚當日離家出走已經讓我的臉你爸媽的臉丟盡了,你還敢說這樣的話,你要不要臉!”
君如看著眼前的女子,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這位生得如此麗質的姑娘就是你曾提起過的君如妹妹吧?”
“是的,你是?”
“我是他的第二個老婆,你叫我秀秀吧。”
“秀秀姐,你真的懷了卜詳的孩子?”
“你問他呀。”
“卜詳哥,你說話。”君如問我。
“我不是卜詳。”
秀秀二話沒說,一巴掌把我從蒲團上打了下來。
“你不是卜詳,還能是誰?”
這時,我師父來了。
“卜詳,你把這兩位女施主先帶下山去吧,等你徹底處理好紅塵的煩惱之後在上山也不遲,該來的終須來,不躲不避,阿彌陀佛!”
“是,師傅,我對不住您。”
“哎呀,我們都是出家人,竟然還說俗人語。你真的六根不清淨,你離佛更遠了。”
“是的,師傅,我一直在煎熬。”
“去吧!”
“你這個老和尚真是的,他是你弟子,他犯了錯,你卻把他趕出去,這是什麽道理?”
“女施主,你知道,佛門是清淨地,看兩位女施主也是真心愛我徒兒的人,那麽我想你們不會是我徒兒難堪的,對吧。我不是不讓你們在這裏待,而是希望我徒兒處理好事情再回來,阿彌陀佛,女菩薩有佛緣。”
“是嗎?如果是這樣,你徒兒就不必來這兒了,況且你徒兒作為俗人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詩:始知真隱者,不必在山林。那麽也就是說隻要心中有佛,在家吃齋念佛也算是個出家人,不必隱居山林,刻意來做,對嗎?大師傅!”
“是的,你是濟癲一類的活菩薩啊,哈哈,阿彌陀佛,是為我徒兒之福啊!”
“好吧,既然叫我菩薩了,我們走,君如妹妹,還有這位妹妹,我們到山下說。卜詳,這次你跑不掉了吧。有師父撐腰呢!”
我想遇上你這位又愛又恨的女人,就算沒有師傅撐腰,我也跑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