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大愚寺中遁空門,蓮花座下入禪定
一問才知道,到了一處從未來過的地方,這是一座山城,建在山坳裏,並且四周林木蔥翠,遠遠地卻能聽見寺廟的鍾聲,我似乎被鍾聲猛然敲醒似的。
也許佛門是我肉體和靈魂最終的歸依之處,我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就下了車。這一聲佛號令許多人對我猛然一愣,連司機都在後麵說道,“難怪一路都不說話,原來是個和尚啊!”一車人哄堂大笑,別然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遠遠地我看見一座廟宇坐落在山頂上,金碧輝煌。我問別人如何才能上山,他說我今天是上不去了,因為別看著近,走起來要幾十裏山路呢,他勸我不要去。
我不顧別人勸阻,一路向寺廟的方向走去,雖然這座寺廟在高高的山上,似乎天黑之前也走不到了,但是我的向佛之心讓我不能自已,我隻有一路向上攀登,我為了節省時間,我沒有沿著山路向上走,而是直向上走去,方位就在心中,大體的,披荊斬棘,渾身是土,但是樂在其中。衣服破了,在所不惜,皮肉破了,權當擺脫臭皮囊。
等我渾身征塵的倒在山門前的時候,我才發現寺廟的名字竟然叫“大愚寺”,不禁大笑,但是山門已關,我隻好在山門下露宿一晚,以表我向佛之心之虔誠。佛寺周圍是杉樹、香樟樹還有不知名的很多樹,這寺廟藏得真好。
陽光照在我知足的臉上,山門開了。來開門的人嚇了我一跳,我簡直像看到了自己那樣激動,我大叫了一聲,而那個人卻沒有大叫,人家畢竟是和尚。
“你怎麽那麽像我?”
我不解的問,並且腦子迅速調整狀態,進行光速搜索。
“難道東方一笑,是不是東方一笑?”
“施主,我相,人相,眾生相,都是虛妄,一無所有,我怎麽會像施主呢?”
“東方一笑!你別裝了,因為有個女人曾經對我說你長得像我。”
那個和尚還是淡淡一笑,唱了一聲:阿彌陀佛!
我進去之後,就對這個開門的和尚說自己要出家。
“施主莫非是遇上什麽麻煩事了,所以想跟這個紅塵來個解脫?”
“就算是吧,反正我在紅塵中活膩歪了,所以想清心寡欲,遠離塵囂,做回自己,讓自己的靈魂和肉體一起淨化一下。然後說不定能成為一個得道高僧呢!哈哈哈哈!”
“那麽遇上麻煩事,難道一定要出家嗎?就不能自己想開了。”
“我想開了,所以出家。你為什麽出家?”
阿彌陀佛!和尚一沒辦法或者想到了辦法都會這一句,不隻是戲劇中跟和尚學的,還是和尚跟戲劇中學的。
“你別了,你不是一直在尋找,陸嫣然嗎?”
“嫣然,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瞬間,這個和尚露餡了,哈哈哈哈!修行不深,隻能暴露自己的凡心。
“她不是已經去佛陀那兒了嗎?”
“屁,她後來不知怎麽搞的活了過來。”
“不可能!”
“屁,她為了找你浪跡天涯,你竟然在這裏吃齋念佛?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恨死你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
“誰有心思騙你啊,嫣然,那麽好的女人,你都不好好珍惜,竟然來這兒做和尚!天理不容啊,你這個假和尚!”
“對對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我就是個假和尚,我就是個真情郎!”
“你還倉央嘉措啊!”
“是是是是是,我就是個在世的倉央嘉措!施主說的太對了,我要去愛了,群毆要去追求自己的愛情了!”
我的娘啊,這個和尚凡心未死,塵緣未了,看來他一定會找到嫣然的。
“說出來你別難過,嫣然現在很好,隻是不知在天下的哪個地方,如果你心中還有她你就去找,不過見到她之後你別難過,她已經有了一個兒子,而那個兒子就是我的。”
“你!”和尚馬上就上來撕我的衣服,一巴掌打了過來,我想擋,沒想到他比我要快,我的臉上已經重重挨了一巴掌。“你個不要臉的,又開始騙人,我打死你。”
“別打了,我們也是真心相愛。你不能怪我,也不能怪嫣然,你憑什麽讓一個死過一次的女人為你癡守呢?如果你還愛她就去找她。”
“怎麽找?”
“你呀,你就不能去陸嫣然媽媽那裏問問!”
“是呀!那好,我走了,既然我撕破了你的衣服,我的僧袍就給你穿了,昨兒剛洗的,別嫌棄,拜拜,跟禺心禪師說我走了,我不能做他的好徒兒了。你去做吧!”
“啊,你這是幹什麽!告別你自己去說。”
我還沒說完,東方一笑已經把僧袍給我穿好。就一股風奔下了山,江湖四俠果然名不虛傳,我猜想東方一笑這一路的荷爾蒙釋放的無極限,這一路的山花都會開放。不僅山花,就連那些小動物們,蜂兒蝶兒的也會忍不住**,這就叫做天人合一。哈哈哈哈!我的笑聲充滿了**邪之氣,寺廟裏開始動**起來。
不過想想剛才就像一幅漫畫一樣。而自己定格在這裏,一群和尚圍了上來。
“佛國淨土,莊嚴境界,怎容你在這兒大聲癡笑,你不知罪嗎?”
“罪過罪過!”
我一回頭,他們開始議論,“這不是一笑嗎?”一個和尚說道。
“不是一笑?是一笑。”另一個和尚回答。
很多和上笑了起來。
阿彌陀佛!這聲佛號,中氣十足,絕對是個得道高僧,有可能真陽未泄。
果然沒有猜錯,我一看就知道禺心禪師。
“走了?”他看著我,問我。
“走了!”我看著他,回答。
“來了?”
“來了!”
所有的和尚聽到之後都齊聲長佛號:阿彌陀佛!
這是我們師徒的第一次見麵,第一次對話,簡潔的令人驚訝,但是一切又充滿玄機,東方一笑的不辭而別,我的從天而降,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切不用多言。
對我這樣一個對佛教故事了然於心,對佛經背的滾瓜爛熟的人,也許禺心大師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知道和尚閱人無數,一看人的樣子就知道人的性格,就知道人的心思在想什麽。所以他沒有為難我,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緣分。
於是我就這般做起了和尚,頭上的毛發自然刮了個幹淨,禺心禪師沒有動手,是我自己刮的,因為在塵世中我有一個惡習,就是每天早晨起床之後必然洗頭,而且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如此,雷打不動。現在用鐮刀把自己的頭給刮了個幹淨。
我真是佩服我自己,我真是仰望我自己。
現在再也不用洗頭了,隻要每天用熱毛巾擦擦即可,做和尚還有這個好處。
我的法號,沒有另取,因為禺心禪師說我的名字極有佛緣,卜詳,真好。佛又有什麽詳的呢?語焉不詳,你的名字就是最好的法號!阿彌陀佛!
我似乎徹徹底底的當起了和尚,似乎和尚成了我的一個職業一樣,起初我都是做一些雜事,比如掃地,打水,買菜,有時候寺廟裏需要打印什麽文件也會叫上我,因為在出家之前我是一個老師,他們很多不懂的地方都來問我,我就盡我所能幫助他們,時間了久了,他們說我慧根很深,其實我知道自己很熱心,其實就是一根筋。沒有人比我在了解我自己的個性的了。
小時候可希望自己做和尚了,誰隻做了和尚也就這樣,還不是一樣的吃喝拉撒睡,然後就是勞作,但是不是有個得道高僧曾說,一日不做,一日不食。我想這種實踐的精神才是令我們這些晚輩應該學習的,不論你是不是和尚,都應該這樣去做,以前做老師的時候,我是這樣教給學生的,現在我想自己就應該這樣去做了。否則就是真的期滿佛陀!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每天清晨,當地一縷佛光穿過窗子照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生命與靈魂是那麽的幹淨,我真的感謝這一切,我感覺生命回歸了本我,就像我多年流浪的靈魂回到了我的軀殼一樣,然後我的行動就更加靈便了,甚至可以說我真的像風一樣自由行動了,寺廟裏的和尚們都說我是風一樣的和尚,我的行動常常讓他們感覺不到行動,這使我想起很多年讀過的美國的一部綠色文學,那裏麵說印第安人行走起來沒有聲音,如果他走進你的家中,你都沒有發覺,然後輕輕走的時候你猛然發覺了,你會驚叫,可是那個印第安人會靜靜的離去,不說一句話。
而我很早就向往那種境界,那種高境界也是武俠世界中高手所應該具備的一種境界。
而真正的高手就應該這樣,不顯山不露水,把自己藏起來,在關鍵時刻突然出手製敵於死地,令所有的人都感到驚豔!
我覺得我的下半生真的要在寺廟裏度過了,心中有欣喜也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憂愁,我總覺得自己似乎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可是如果真要說我有什麽事我又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作罷。
我想這就是我這麽多年就是這樣蹉跎歲月的,我想這也是大多數人也是這麽過來的,記得一個朋友進了衙門,在衙門裏也是這般,他把自己曾經的文學夢教師夢都放回了回收站,人生的桌麵上似乎什麽都沒有了,是的,他說自己有了房,有了妻子,有一個漂亮的聽話的女兒,可是收獲了什麽,似乎什麽都沒有,過了四十,似乎什麽都沒了。而我呢,哈哈,更是不值一提,誰會記住我,誰會記得我。這都不論,對父母,唉,不說了,但是我骨子裏想的還是男男女女,這是怎麽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