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就這樣穿越了?”
洛川坐在自家土築屋的小坎上,清秀的眉宇中仍有幾分沒緩過神來。
就在幾分鍾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華麗的辦公大樓中。
為來年老板能喜提寶馬,而加班加點中。
可身體,實在吃不消了。
終於,在連續加班一個周後,洛川再也沒熬住,心髒一陣抽搐。
緊接著眼前一黑,一頭猝死在了辦公桌上。
再醒來時,便穿越到了這個小山村。
洛川揉起太陽穴。
腦海中有些亂,得理理。
過了足足半響。
洛川才整理出自己現在的身份。
眼前的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他熟悉的二十一世紀。
也不屬於他熟知中任何的朝代,是一個叫做大炎的封建皇朝。
大炎皇朝四周群狼環伺,戰事不斷。
連年的征戰,打空了國庫,導致人口連年銳減。
而百姓的下場,可想而知。
幾乎每天都要被沉重的賦稅壓的喘不過氣。
而他穿越的這個和他同名的家夥。
便是為了躲避戰亂,從小跟著老爹顛沛流離。
最後定居在了這個叫下西方的小村子裏。
洛川的老爹是一個木匠,屬於老天爺賞飯吃的手藝,走到哪都不至於餓死。
老木匠喝酒喝渾時,拉著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便是他們洛家往上數個幾代,那可是曾經出過大官的勒。
念叨著,念叨著,這也成了老木匠一輩子的執念。
或許是想著重現先人榮光,又或者是不想洛川跟著苦一輩子。
老木匠在洛川很小的時候,就把他送到了私塾裏麵。
在大炎皇朝,不說學堂,就是那私塾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讀的起的。
文房四寶,哪一樣不得砸錢。
很多人都勸老木匠再等等,孩子太小,現在純屬就是在浪費錢。
可老木匠的倔脾氣在村裏是出了名的。
死活聽不進去,說什麽也得讓洛川念下去。
這一堅持,就是整整十來年。
而洛川本人也爭氣。
加上打小聰明,終於在去年考上了秀才。
這在下西方村,可是破天荒的頭等大事。
記得那天,連一向摳唆的老村長都送來了一條肉脯。
直言,下西方這是要出文曲星的啊。
可好景不長。
或許就是那一夜中,老村長的那句話點醒了老木匠。
也或者是真盼著洛川能有出息。
第二天一早,老木匠親手提著那塊沒吃完的肉脯,帶上了全部家財。
摸著天亮的路,打算去到縣上,讓洛川能拜一個正兒八經的學堂。
但沒想到的是。
出意外了,走半道竄出來兩流匪。
本來就是留下身上錢銀和一塊肉的事。
但老木匠倔啊,死活不肯。
等有村民路過的時候。
老木匠已經被打的斷了氣。
手指差點沒被拽掉半截,上麵還有一根鐵鉤,明顯就是想護著那塊肉脯。
直到臨死前,都想著讓洛川正兒八經的考一個功名。
而這小子,真的是被老木匠保護的太好。
心底連一點承受能力都沒有。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場就被嚇傻了。
腦袋裏渾渾噩噩的。
連老木匠的葬禮都是在村裏人的幫襯下,草草下葬的。
就這樣,對著老木匠的墓碑整整跪了兩天兩夜後。
這小子興許是知道扛不住。
肚子饑腸轆轆,尋思回來找東西吃。
可畢竟是餓昏了頭,腳步虛伐。
一頭栽倒在了土階上,再也沒起來。
理清楚了事情的前後始末。
洛川嘴角不住露出一絲自嘲。
“兄弟,你就這麽死了,對得起你那望子成龍的老爹麽。”
認識到這個封建時代之後。
洛川的一生,在老木匠的保護下。
不說是豐衣足食,但起碼沒餓過肚子。
隻這一點,便超過了大炎百分之九十的人。
可在這飛來橫禍麵前,這家夥不尋思著發奮讀書,他日考取個狀元報答老木匠的在天之靈。
而是選擇一蹶不振,直接擺爛。
這讀了這麽多年書,簡直讀到狗身上去了,一點心裏承受能力都沒。
“唉,既來之則安之吧。”
想到這,洛川不由搖了搖頭,他本就沒有怨天尤人的性子。
而且即便埋怨,也是於事無補。
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洛川鑽回家中。
打算先弄點吃的。
從灶台上翻出兩個饅頭,也不管是不是放了兩天了,胡亂就往嘴裏塞去。
再是一碗涼水下肚後,饑腸轆轆的感覺這才少了許多。
敢準備躺下,尋思下一頓怎麽吃飽的洛川,籬牆外,就傳來一陣陣喊聲。
“川兒哥,大懶豬,別睡覺了。”
“川兒哥,你媳婦來了,可好看了。”
“我媽讓我喊你,快起來。”
洛川支起那破木窗,看到幾個八九歲的孩子,蹦蹦跳跳在外麵跳著。
丟下兩句話後,便舉著手裏的風車撒丫子跑了。
“媳婦?”
洛川皺了皺眉,一想,還真有那麽回事。
在大炎,因為人口跟不上的原因。
大炎便頒布了這麽一條婚配律令。
男方十八,才不婚配者,問責父母,罰三倍賦稅。
而女方十六還嫁不出去的,就更狠了。
官府會派人來進行強製婚配,並且家戶還要罰五倍賦稅。
就是所謂的官府發放媳婦。
但能發放的都是一些什麽人,可想而知。
這樣律令下還單著的,無非就是一些爛賭鬼,懶蟲,殘廢之類的。
說不準轉手就會把媳婦給賣進窯子的那種。
而洛川十七歲中秀才的時候,也該到婚配的年紀。
正好官府打賞下來兩錢銀子,老木匠也就用這兩錢銀子當了聘禮。
給洛川說一門親。
要知道,在這個很多人都吃不飽飯的年代。
二錢銀子,已經足夠五口之家吃上兩個月了。
加上洛川本身還考上了當地秀才,前途無量。
前來說媒的,差點沒把門檻踏破。
洛川現在來的這個便宜媳婦。
聽說就是隔壁村,佃戶蘇家的大女兒。
聽說長相很是不俗。
“這距離過門,不是還有些日子麽,怎麽現在就送人過來了。”
洛川有些奇怪。
距離兩家人當初定的吉日。
起碼早了半個月,蘇家現在就急忙送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