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燁知道林深深從小就喜歡漂亮的裙子,夢想能夠設計一條全世界隻有她才擁有的公主裙。

大學報道前一天,兩人要分開,到那時,肖燁才知道,原來林深深父母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女兒喜歡什麽,夢想什麽,話裏話外都是長大以後要比其他人有出息之類的話而已。

這麽多年過去,她發現她的夢想一直都埋在心裏。

她要助力讓她那顆夢想的種子,發芽長大。

如此一來,肖燁就帶著林深深來到男朋友的工作室。

將近一百五十平米的地方,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因為喜歡做衣服而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林深深驚訝到大腦空白,任肖燁怎麽用手指頭點她戳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喂!醒醒!”

肖燁大喊一聲。

林深深嚇得緩過神來,怔怔地看著對麵的肖燁。

“小燁,這……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你先別管這個,你不是一直想學習怎麽做衣服嗎?他們都可以成為你師傅,你看他們怎麽畫稿,怎麽裁剪,反正,多看多問就好了。”

林深深還是不敢相信,哽咽了幾下,抓緊肖燁的手,低聲:“我們出去說好不好?”

肖燁把林深深帶到了洗手間,順手關上門。

“小燁,那麽大的工作室真得是你男朋友的嗎?”

“當然了,要不然,他們怎麽不把我們趕走呢?”

林深深想想也對,又問:“小燁,你和你男朋友關係很好嘛?”

“嗯?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林深深激動到咬舌頭,忙擺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男朋友會答應我來這裏學習嗎?我跟他也不熟啊。”

“我事先已經跟他商量過,他答應了,你想什麽時候來就來,別太在意他們看你的目光,把技術學到才更重要。”

“小燁,你對我太好了,我……”

林深深低下頭,兩手攪在一起,“我怕自己會無辜你的好意。”

肖燁用力拍林深深的手臂。

“這還沒開始呢,裏就跟我說喪氣話,備考也不能夠天天堆在書裏麵啊,偶爾也要放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嗯嗯,我知道了。”

林深深看了眼手機,出來已經有三個小時,她不得跟肖燁說再見,趕緊回去。

肖燁送林深深回家開的車是她男朋友的,等朋友進了樓道,她掉頭回家,把樓附近的露天停車位。

畢業之後,這是肖燁第一次回家,事先也沒有跟家人說一聲。

當她打開門,家裏麵空****的,對她而言,這樣更好。

不料,一個人獨處的時光並不漫長。

很快,肖燁那個高考全省狀元的弟弟肖然回來了。

“姐,門口的鞋擺好。”

肖燁不想搭理。

“姐,等媽回來,她又會說你的。”

“隨她去吧。”肖燁拿上手機回自己的房間。

肖然發現茶幾上的車鑰匙,敲肖燁的門,問:

“樓下那輛奧迪是你的?”

“跟你沒關係。”

“姐,你心情不好啊,發生什麽事了嗎?跟我說說唄。”

“沒有,我隻是不想跟你說話,走開。”

肖然聳聳肩膀,擰開可樂瓶蓋兒,仰起頭一口喝光。

“我跟朋友約好打籃球,你去不去?”

“你煩不煩啊,又不是小時候,我現在不愛打籃球,你最好是馬上滾蛋,別惹我爆粗口啊。”

肖然把空瓶投進五米之外的垃圾桶,轉頭看了眼肖燁的房門,開溜。

整片小區唯有十四棟後麵有籃球場,隻有一個投球框,也沒有網狀圍欄。

跟肖然打球的都是他高中同學,寒暑假時,三五人幾乎是天天約在一起一決高下。

風,刮得越厲害,幾個大男生打得越帶勁兒。

付尤閑得發慌,去超市買了零食,走在去寧加一小賣部路上,側頭看見幾個男孩在打球,他止步定住看了幾分鍾。

沒有人會想到,打得好好的球會突然偏移方向,不偏不倚坐在觀賽的付尤腦瓜頂。

肖然和他的小夥伴們被嚇壞了,各自以為闖大禍,腦補該怎麽收尾道歉。

付尤丟下手裏的一袋零食,顛著球走過去。

“來打一場!”

肖然從小被教育:好孩子可以調皮,但絕對不可以打架,二十多年了,他真沒有打過架。

“哥,我錯了,我朋友也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後絕對會戴著後腦勺的眼睛打球。”

肖然朋友早知他是個慫貨,奈何對方人高馬大,瞧著也不像是打架很弱的樣子,隻好閉嘴。

“說什麽呢,我說打球。”

付尤一說完,開始運籃球,肖然和他朋友們見狀,瞬間沸騰起來。

打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

肖然第一個趴下。

“哥……請收下我的膝蓋吧。”

肖然朋友A:“大佬太厲害了,我們幾個都攔不住。”

肖然朋友B:“不知道哥叫什麽,以後我們一起打球吧。”

付尤打球之後沒其他人反應那麽大,大喘氣,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得,他不慌不忙站起來,拍拍屁股上沾的灰塵。

“以後再說吧,哥忙著呢。”

肖然朋友C疑惑臉,問旁邊的小夥伴:“忙的人會拎著一袋好吃的,站在路邊看人打籃球嗎?”

付尤掉頭走人,舉起手衝著他們揮動手臂,他心情舒暢,正準備跟寧加一分享,進門一看,哦吼,上次見過的風衣男又來了。

寧加一扭頭瞧見付尤表情,略有些尷尬,擠出笑容向他介紹許默。

“原來是律師,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許默充耳不聞。

“一一,我還有其他事,就先走。”

寧加一把許默送出樓,付尤也跟著出門。

“嘖嘖嘖。”

付尤翻白眼咂舌。

“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怎麽了?”付尤不回答,反問:“你什麽時候跟他認識了,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你這話就搞笑了,為什麽我認識什麽人,都得讓你知道啊,付尤你今天好奇怪啊。”

寧加一會給付尤一個白眼,隨後坐在收銀台後麵。

“我們是朋友啊,更重要的是,我還是一個男人,我看男人的眼光比你好。”

寧加一開始還以為付尤就是嘴欠打趣自己,這會兒越說越離譜,板起臉:

“不知道的人,聽你這麽說,還以為許默是我男朋友呢?我跟他就隻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付尤竊喜,麵上故作正經:

“哦,我也沒有想歪啊,朋友難道就不看人品了,你這麽一個善良,熱心腸的小姑娘,要是被騙人,找誰哭去?”

“付尤!”

寧加一站起來,“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趕你出去,以後再也不搭理你了?”

付尤他自然相信得不得了,立馬繳械投降,一張笑臉湊過去:

“是是,您說的是,我不說了。”

“坐下!”

“好好,我坐。”

話音未落,寧在福攙扶著宋梅走進來,兩人看見付尤也在,後者,連忙提起手裏的一袋柑橘。

“付尤,來嚐嚐王嬸兒家的柑橘。”

寧加一冷哼,“奶奶,別給他吃,越吃越糊塗。”

宋梅本不想說,聽孫女這麽講,笑嘻嘻抬起頭:“剛剛我跟你爺爺在屋外頭就聽到你們吵,還說什麽,男朋友?”

付尤和寧加一不會看不出來,寧在福和宋梅瞧自己的眼神是什麽意味,兩人幾乎是同時搖頭,異口同聲否認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寧在福嗬嗬嗬笑,等老伴坐穩了,他才說:“我們也沒說你倆兒,你們倒好,有種不打自招的意思。”

“爺爺,怎麽連您都打趣我了,我跟付尤絕對不可能。”

付尤聽了這話,十幾秒都沒有緩過來,好不容易回過神,失落地看著寧加一瞪自己,不由自主應和她的話,再次否認。

“爺爺奶奶,我回去了。”

寧加一納悶,剛剛還鬥誌昂揚的家夥,怎麽突然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怏怏不樂離開。

寧在福多看了幾眼孫女的神情,連忙追出去,拉住付尤,小聲跟他說:

“今兒我去派出所找你舅舅,沒見到人,你幫爺爺聯係下,就說我有事問他。”

“爺爺,要不我這會兒打?”

“好好。”寧在福站在付尤左手邊等待。

隻可惜,付尤打過去的號碼,提示對方正在接聽中,幾次都如此。

“算了,等你回家再打,有消息告訴我一聲哈。”

“好,我知道了,您趕緊回去吧。”

付尤抓緊手機,加快了腳步回家。

程怡下一秒回家,換好鞋子就鑽進廚房準備做午飯。

“付尤啊,付尤,你在家嗎?”

“在。”

“你今兒去你寧爺爺家沒?”

“去了,怎麽了?”

“沒什麽,外婆就是問問。”

程怡好久都沒有去找宋梅嘮嗑了,加上姚金的事,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說說。

“付尤,你回來,告訴外婆,咱們之前的狗還好嗎?”

“挺好的,有加一照顧,樂顛樂顛的,看見我還晃頭搖尾巴,可歡實了。”

“嗯,也好。”

付尤瞧程怡欲言又止,補充:“宋奶奶剛剛還問我,你老毛病好點了沒?”

“那你怎麽說啊?”

“我說,您每天都光顧著打牌,沒在意那些事。”

程怡抓住付尤手臂,又氣又好笑,叮囑他:“你個傻孩子,下次不可不準這麽說了。”說完,她拉付尤去冰箱,指著一袋熏肉,“你要是再去看他們,拿上這個,就說,是你外公要給的。”

“外婆,您怎麽不自己去啊,這已經是第三次讓我送東西了。”

“很累啊?”

“也不是,就是我都不好意思了。”

程怡點點付尤的肚子,“你臉皮也不薄,沒什麽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記住了哈,可別忘記了啊。”

“嗯,我記住了。”

“好,想吃點什麽,外婆給你做。”

“隨便,外公不回來嗎?”

“他還在跟你劉大爺下象棋,隨他吧,做好了我們先吃。”

付尤直點頭,“外婆,我回房間躺會兒。”

“好,待會兒外婆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