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攜美同遊
湯若望還沒回過神來,福全已經帶著我們三人出了欽天監(這好像是官職而不是衙門名稱,不查了)大門,福全疑惑地問道:“老三,你什麽時候說話這麽難明白了?跟皇奶奶一樣。”
反而是和我接觸最多的小四已經習慣了我的英明神武,對福全淺淺一笑道:“那當然了,皇上是受命與天,自然不同些。”
魏西亭四下打量著,見沒有什麽可疑人物跟蹤注意,這才道:“兩位主子,小心些,這些個宮裏的字眼就別提起來了。”
“說的是,二哥,以後在外人麵前,小四和小巍子就稱你為二少,我是三少,如何?”我記得電視劇裏那些出宮的阿哥皇帝們不是姓龍就是姓黃,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用的是化名。我可沒那麽蠢。
“瞧二弟的意思是以後能經常出來了?”
“哈哈,你不願意呆宮裏,這麽喜歡出宮,等回去了我就給你下道聖旨,命令你永世不得入宮。”
“好,妙極!”我和福全大笑起來,卻見小四雖然也笑著,卻有點不自然,不知道想些什麽。
此時正是末冬時節,乍暖還寒,柳絲帶黃。一行四人信步而行,不覺轉到西河沿一帶的近郊。這裏有了個大市場。遠處有農民在田裏耕作,也有人掃墓歸來。路上,馱隊、挑夫、騎馬坐轎的人物正匆匆進城。護城河上的拱橋依稀是小學課文裏的那趙州橋,橋上行人如潮,熙熙攘攘,磨肩擦踵,橋下舟楫也有不少擺攤的。這一帶似乎被戰火破壞不大,民居宅院、作坊店鋪、茶肆酒樓,屋宇錯落,林林總總,街上車水馬龍,九流三教,應有盡有,百業興隆,熱鬧非凡。
福全是小孩兒心思,這裏看看,那裏摸摸。魏西亭卻隻對刀槍棍棒各種兵器愛不釋手,而小四終究是女兒家,看的多是首飾之類的。
看小四對一副紫金飛鳳手鐲試了又試卻又最終放下,我知道她是喜歡的,掏出身上僅有的一兩銀子背著小四買了,那小販找兌不開銀子,我便又拿了一根碧玉釵子,可還是不夠一兩銀子,便讓小販不要找了,賞給了他。那小販感恩戴德連說碰到了貴人,他媽的,做皇帝不爽,做大爺才爽。隻是我這大爺就這一兩銀子,還是因為想見識古代的銀錢在佟桂氏那裏討來玩的。想起電視劇裏那些皇帝出門好像要不用帶錢的,一揮手,後邊上來個小弟,從懷裏就拿出銀票十萬兩百萬兩了,難道魏西亭就是這樣的小弟角色?看看他對那些兵器依依不舍的模樣,隻怕不是。倒是經常偷摸出來的福全早就明白了銀錢的重要性,我已經看到他掏了幾次銀子了,買了不少亂七八糟的玩意。
大街上突然一陣騷亂,一匹瘋馬毫無創意地飛奔過來,魏西亭連忙護住我們三人,飛身一腳把瘋馬踢入護城河內,見我們三人無恙,拱手道:“卑職失職了,讓二位爺受驚了,請責罰。”
我擺了擺手道:“少來這套了,我倒不怪你,隻怕那位爺要怪你。”
原來魏西亭踹翻瘋馬之時,帶倒了一人,魏西亭放眼看去,卻見那人摔倒在地,儒巾長袍一副書生模樣,褲子被撕去一截,小腿上已被劃破了一個口子。但此人卻毫不在意那傷口,隻慌忙拾起掉在地上的書卷,拍了又拍,倒好像那書比他命還重要些。
知道這年代嗜書如命的書生大有人在,也不以為意,走上前去,幫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道:“這位兄台,實在對不住了,家人魯莽,傷著了先生。小巍子,送這位先生去看郎中。”
那人這時候才注意到我們的存在,把書本塞入懷裏,拱手道:“沒事,些許小傷不必掛懷。看郎中就不必了,煩請送我到前邊客棧就是了,這幾日我就在那裏歇腳。”
魏西亭護著那人,我們跟在後頭,還沒進客棧卻被店小二給攔住了,“吳先生,你昨兒個的房錢還沒交呢,這地方隻怕不能給你住了。”
那吳先生賠笑道:“你老再通融通融,你看我這腿傷了,也沒辦法給你弄錢去,要不這樣,你再讓我住幾天,待我腿傷好了,把事情辦了,就給你送錢來。”
我倒!我還以為這吳先生這麽好相與,原來是讓我們來給他交房錢。沒辦法誰讓我們先撞的人呢?轉頭對福全道:“二哥,你給這小二幾兩銀子。回頭我加倍還你。”
福全不情願地在懷中掏來掏去,眼見小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正感尷尬,福全突然掏出一張銀票來,“給你!你找去!”
店小二接過銀票,突然一抖索,跪倒在地,手捧著銀票顫個不停,不敢說話。店掌櫃的趕忙過來,接過銀票也是一般反應。福全得意地搶過銀票道:“可不是不給錢啊,這可是你們找不開啊,讓開,爺要進去了。”
什麽銀票這麽大?我接過來一看,這銀票卻是絲質,上書白銀一百萬兩,旁邊蓋的是大清皇帝的玉璽,這是什麽玩意,這也能算銀票,那玉璽就在我手上,我一天蓋它個百十來張都沒問題,這東西能當錢?
小四見我不明白,解釋道:“這是我大清太祖入關之時,向山西大商家借銀子做軍餉的票據,憑這個可以到戶部支取白銀一百萬兩,隻是不知何故,至今還沒人來討過銀子。”
原來如此,這個就是龍票了,也難怪那店小二和掌櫃的戰戰兢兢。而那吳先生卻是兩眼發亮,不知心中打的什麽注意。
“還不讓開!”店小二和掌櫃回過神來,慌忙讓開,吆喝著:“貴客到,好酒好菜招呼著!”
店小二把我們引到二樓雅間座下,對吳先生賠笑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則個。”
吳先生得意地一揮手道:“算了,你下去吧。”說完對我拱手道:“在下前任湖州歸安縣的知縣姓吳名之榮,不知二位少爺哪家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