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被直接喊名字的李丘朗了,就連齊蟬陽這些玩家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隻聽見一聲慘叫,隨後李丘朗被砸進了蠟像堆裏,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靠……你幹什麽?!”同為六名“玩家”,有人忍不住罵了一句。

解方澄隻是扭頭看向他。

“果然有古怪。”

說話的“玩家”愣了一下,下一秒也步了李丘朗的後塵。

在眾人眼中,好像兩個人都是解方澄親手殺的,實際上為了防止他殺和被真正的副本NPC殺掉有所不同,解方澄的劍舉得很高,砸得很狠,但他砸下去的時候手裏的劍稍稍一偏,轉瞬間改劍刃為劍背,用劍背將人拍飛出去。

這操作細微地很,連被砸的兩人都沒發現有什麽不妥,落地後隻覺得身上四分五裂的疼,隨後就被傳出了遊戲。

兩道白光送走兩個人,剩下的四個“玩家”臉色大變。

其他人死掉後都會留下屍體,隻有他們死了之後閃出白光,這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這NPC說的“果然有古怪”是什麽意思?他們難道知道自己是“玩家”了?

解方澄的清掃計劃還沒停止,砍翻兩人後,他手中巨劍習慣性的挽了個劍花,隨後轉過頭,向著另外四人衝去。

四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心驚膽戰的亂作一團,而此時,玩家們也終於回過神來。

劉和青立刻站在了四人麵前。

“你要幹什麽?!”

解方澄是大佬,是巨佬,是遊戲裏的第一人,大家誰都怕他,但這六個玩家NPC是他們通關副本的關鍵所在,就算是解方澄,也不能無緣無故的衝過來殺了這些關鍵NPC吧!

解方澄卻隻是淡淡來了句“我懷疑我們被困在了一個遊戲裏,成為了遊戲的NPC,而這些人很古怪”。

他這話一說,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仉道安進了副本沒多久就推斷出了這個副本的情況:大家身份對調,現在成為了某個遊戲裏的NPC,而這六個NPC才是那個遊戲裏的玩家。

這情況大家早就知道了,解方澄強調這一點有什麽用?

有什麽用……

四個僅存的玩家NPC齊齊地臉色大變。

他們怎麽知道的?

這算什麽?NPC意識覺醒嗎?

解方澄說完這一句也算完成任務了,隨後他拎著劍繞過擋在四人麵前的還在愣神的劉和青,一劍砍出,四人齊齊飛了出去。

周圍的蠟像仿佛一群鬣狗,向著這些人落下的方向飛撲而去。

白光。

整個一樓大廳無人說話,隻有蠟像因為還未啃噬幾口,嘴裏的食物就消失了而隱約發出不滿足的低吼聲。

“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劉和青喃喃開口。

就在這些“玩家”都死亡後,眾人眼前突然出現了類似於現世的,遊戲完結後的畫麵。

瞳孔被血紅色的幕布占滿,十來行字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很遺憾,您的隊伍本次通關失敗。】

【您在遊戲[真物蠟像館]中未取得關鍵性證據,無法揭露蠟像館的秘密,未達成最低通關要求,無法開啟下一主線。】

【您在遊戲[真物蠟像館]中已獲取成就:猝死。(進入遊戲後三小時內死亡可獲得)】

【您在遊戲[真物蠟像館]中未獲取成就:存活到黎明。】

【您在遊戲[真物蠟像館]中未獲取成就:毀滅罪證。】

【您在遊戲[真物蠟像館]中未獲取成就:掩蓋罪證。】

……

【您在遊戲[真物蠟像館]中未獲取成就:孤立無援(NPC剩餘:10+2)。】

看到最後這一條【未獲取】成就,解方澄抬起頭看向身邊的仉道安,

仉道安的表情依舊如常。

仉道安的想法說穿了其實很簡單:這些玩家NPC仗著自己能無限複活,而且死亡沒有任何懲罰,所以他們抱著來玩的心態進入遊戲,對周圍的一切都帶著戲謔的,漫不經心地姿態。

對他們來說,遊戲隻是遊戲而已,但對於解方澄他們這些無限流玩家來講,遊戲中死亡就是死亡了,沒有複活一說。

沒有死亡懲罰的“玩家”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這一點太不可預測了。

萬一這些人突然覺得鍋爐房有意思,反正他們也不會真的死,所以直接鑽進去呢?萬一他們通關之後又覺得這遊戲很有趣,想再來一遍呢?

死亡對他們來說也隻是動動手指,再開一局罷了。

假如在遊戲中死亡,對他們來說從來都隻是這樣,這群人不會將這個遊戲當回事,他們會隨意妄為,會完全不按照遊戲的套路來。

這對他們這些無限流玩家來講是致命的,而解方澄做的,就是增加他們的死亡懲罰。

痛!

遊戲中死亡不會疼痛,但解方澄的攻擊是落在魂魄上的,隻要有魂魄存在,解方澄的攻擊就永遠有效。

必須讓這些人意識到,這個遊戲不像以前那些遊戲一樣,死亡沒有任何懲罰。

換言之就是打到他們怕,打到他們隻想快點通關,不想再來一次。

隻有這樣才能保證這些玩家不會因為一些奇葩的理由再二刷遊戲。

仉道安和解方澄兩人到底想幹什麽,這個疑問在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未獲取成就】時,不少玩家就已經心裏有了答案。

“最後一條[孤立無援]什麽意思……這是不是在說,這個成就的獲取方式是讓我們都死了?”有人喃喃開口。

眾人聽完,皆是背後一陣冷汗。

如果他們按照現有的副本提示,一步步按部就班地解開蠟像館的秘密……那樣真的可以通關嗎?

就算他們達成了他們認為的完美結局,但這【完美】對於那些玩家NPC來說,算是完美嗎?

還有這麽多成就沒有獲得,那些玩家NPC會不會覺得沒有拿到成就,所以不滿足地再開遊戲?那時候他們會不會繼續在這個副本裏一遍遍輪回,就像是真正的NPC一樣,直到死亡。

這真的是全民副本的遊戲難度嗎?正常玩家怎麽可能意識到他們是在別人的遊戲裏?

而在六個玩家NPC離開副本後,周圍的蠟像也不再動了。

“怎麽辦?”有人惶惶地開口詢問,“我們是不是馬上又要進下一次輪回了?這副本我們怎麽才能通關啊?”

齊蟬陽也是驚了一瞬,隨後看著身邊的仉道安解方澄,這兩人都無比淡定。

當然,仉道安是一種早有預料的淡定,他不著急是因為他已經有了通關的思路。

解方澄的淡定更多的是因為仉道安很淡定。

這小子這腦子,他還能想不出通關的辦法來?

兩人的淡然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周圍的玩家,大家慌了一陣後就開始考慮別的問題了。

“怎麽還沒開始啊?我們要等多久啊?”

“反正也沒事兒幹,不如找找線索?下一個存檔的時候……呃,下一個存檔我們就要失憶了啊,現在找線索是不是沒什麽用?”

幾人嘰嘰喳喳地商量著,仉道安正穿行在蠟像之中,靜靜停在每個蠟像麵前看著什麽。

解方澄無聊地在那邊聽著幾個玩家從原本的“靠這副本好難”到後來的“我有一個兄弟他開按摩店的手法可好了,出副本之後咱們一起去按摩啊”。

玩家們眼前的血紅色的幕布一直存在,最開始的時候大家很不適應,而且還非常緊張,但就看本遊戲最大佬的那大哥往那兒一坐,手撐著下巴,有時候還無聊地打個哈欠,那半死不活渾水摸魚的閑適模樣,完全不像在副本裏,就跟大學坐最後一排的學渣一樣,眼看著都要睡著了。

他這實力實在太可怕,而且顯然脾氣也還不錯,於是玩家們聊著聊著又聊到他身上去了。

有人恭維,“大佬真厲害,這光都綠的獨一份”;有人套近乎“我有個兄弟是榮華的,叫什麽什麽,大佬你認識嗎”;還有人提出誠懇的建議,“大佬我認識個做衣服很厲害的,你這衣服他可以刷材料漆遮住上麵的光,當然你要是喜歡發光的話他還有發光的漆,能給你改色……呃,懶得改啊?大佬你喜歡綠的啊?”

解方澄最開始還寒暄兩句,但時間一久他就跟被迫參加團建的死宅一樣渾身不舒服,幹脆站起來跟仉道安一起逛蠟像展去了。

解方澄走過去的時候,仉道安正麵對著一個老年人的蠟像。

這些蠟像確實做得栩栩如生,眼前這個老人蠟殼上連毛孔都清晰可見,假發灰白,外麵穿著一身富貴的紫色綢緞中山裝,一眼看上去像是剛從公園晨練回來的,隨處可見的老大爺。

“有什麽發現沒有?”解方澄問。

他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仉道安還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看他的鞋。”

解方澄低下頭。

這位打扮得像個富太爺的老人,腳上的鞋子邊上沾著不少泥土。

“這裏的蠟像的穿著打扮都不像沒錢的樣子,但年輕人腳上的鞋子基本都很幹淨,老年人的鞋子很多都沾了泥。”

聞言,解方澄也跟著轉了一圈,發現真的如同仉道安所說。

“還有這些老人手上都有繭子,而且臉上的皮膚都不好,看得出年輕時候應該是幹過農活的。並且著裝風格都很統一,他們偏愛綢緞,我看了,有一些老人的衣服品牌是一樣的。”

解方澄問:“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些老人很有可能來自同一個地方。”說著,仉道安望向樓上,“我猜……他們和樓上的副店長都是一個村子的人。”

雖然這種猜測沒有太大的依據,但解方澄領教過他的“我猜”有多可怕,這人能說出來的猜測,往往心裏都已經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早就推測了好幾種可能性,最後說出口的是千思百慮後最有可能的那一個。

“要去二樓看看嗎?”仉道安問。

“好啊。”

說著,兩人從蠟像堆裏向著二樓而去。

一樓眾人雖然在聊天,但注意力還是在兩人身上的。

這時候看到兩人向樓上走,幾人也跟著站起身來。

“大哥,你們要去樓上找線索嗎?”

回來就要重置了,一重置記憶也沒了,就算找到線索有什麽用?

難道大佬有什麽不一樣的辦法嗎?

大家對於大佬如何通關還是很好奇的,這時候也跟著一起向樓上走。

二樓。

剛踏上二樓的樓梯時,就有人忍不住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

“什麽味啊?”

那是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味,像是什麽東西泡在水裏很久後,又被撈了上來。

這股味道並不重,在一樓的時候眾人聞到的最多的是蠟液的味道,直到現在到了二樓,這才聞到了這股味道。

二樓攏共六間屋子,其中兩間都落了鎖,在沒召請解方澄兩人進來之前,齊蟬陽和幾個玩家就趁著副店長不注意,偷偷打開鎖進去看了看。

沒什麽特別的,都是一些雜物,舊衣服舊家具之類的,沒落鎖的那一間放的是一些常用的做蠟像的工具,角落裏放著的箱子裏基本都是假發之類的。

另外三間房間有兩間是臥室,一間副店長的,一間是到現在也沒見過麵的店長的。

還有一間是工作間,副店長一直在工作間裏,開門關門的時候齊蟬陽隱約看見裏麵像是書房一樣,一張很大的桌子,似乎還有個冰箱。

此時這股臭味就是從工作間裏傳來的。

解方澄到了門口,他也沒開鎖工具,非常幹脆地一腳把工作間的門踹開了。

撲麵而來的濃烈的臭味瞬間彌漫了整個蠟像館,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冷意。

蒼白的燈光從被破開的門裏透出來,眾人看清門裏的景象後紛紛忍不住地後撤。

“靠!!”

門裏,副店長也一動不動,他坐在一個矮腳椅子上,一直不離手的手電筒放在腳邊。

他微微低著頭,一直僵硬的臉上展露出一個柔和的,堪稱慈祥的微笑,注視著懷裏的“人”。

那是一具已經腐爛的,剛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十來歲年輕小女孩的屍體。

小女孩被他抱在懷中,身上腐爛的皮膚處塗著蠟液,凝固的蠟殼下隱約還能看見變色的腐肉。她渾身青白,四肢關節處和脖子那兒有縫合的痕跡,仿佛是被重新拚湊起來的洋娃娃,穿著一身漂亮的紅色碎花小裙子,安靜地躺在副店長懷裏,表情安詳,像是在做一個憨甜的美夢。

蒼白的燈光下,老人抱著小女孩,一老一少相依偎著,如果忽略這其中女孩已經死亡,而老人也差不多行將就木,場景竟然有一種難得的溫馨從容。

仉道安看了一眼,隨後眼神下移。

“她在解凍。”

解方澄也往地上一看。

滴噠,滴噠。

在這一切都靜止的副本裏,這個結冰的小女孩身上卻在滴噠著流下混雜著黃色脂肪似的**。

聽見仉道安這麽說,眾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解方澄倒是往前走了一步。

他像是聞不見這撲鼻的臭味一樣,走到這具可怕的屍體麵前,蹲下身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閉著的那雙眼睛終於慢慢睜開,瞳孔上翻,隻露出布滿青色血絲的眼白。

小女孩僵直地轉過頭來,“看”向解方澄,手指直直地伸出,像是想要掐住他的脖子。

麵對這樣恐怖的場景,解方澄隻是歎了口氣。

他伸出手,輕輕覆蓋在小姑娘的眼皮上。

“辛苦了。”

兩道脂黃色的眼淚從這雙眼睛裏流出來,眾人似乎都隱約聽到了一聲有些淒厲而哀怨的哭聲。

當解方澄挪開手掌後,小女孩再一次沉沉睡去。

仉道安在一旁遞給他一條手帕,解方澄接過手帕擦掉手上沾著的**。

周圍人麵麵相覷。

齊蟬陽忍不住問:“這是怎麽回事??”

一直吊兒郎當的解方澄在這一刻卻有些沉默,他隻是搖了搖頭。

“找找線索吧。”

從齊蟬陽認識他開始,這大佬一貫的能吃能喝能睡,完完全全就是個渾水摸魚的社畜,他那種發自肺腑的刻在骨子裏的閑適能把齊蟬陽這種嚴謹認真的玩家給逼瘋。

這是頭一次,齊蟬陽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很壓抑沉悶的東西。

但下一秒,這種壓抑沉悶就像是一閃而過的幻覺,說著“大家去找線索吧”的解方澄坐到了椅子上,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

齊蟬陽:“……”

仉道安轉頭看向解方澄,眼波流轉,不知道又在想什麽,但當解方澄抬頭跟他對視時,這人又把目光收回了。

工作間裏並不大,桌子上擺放著的都是一些尋常工具,一眼看過去也知道沒什麽重要線索。

眾人地毯式地在房間裏翻找著,很快,有人找到了厚厚一捆的田字格。

這一捆田字格和當時在副店長臥室裏找到的田字格看起來長得一樣,應該是同一批購買的。

但翻開田字格後,裏麵的字體跟副店長的字體完全不同了,歪七扭八的,有的筆畫重,有的筆畫輕,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真正的幼童的手。

每一頁的最開頭的那一格中,倒是有副店長的筆跡。

這位老人認認真真在每一頁的最開頭寫下一個示範的字,用來給幼童臨摹用。小孩字寫得不好,但看得出來也很認真,每個字都寫得像模像樣,有些格子被橡皮擦的線都有些發白了,或許是寫錯了一個字再次重寫。

練字的應該就是這老人懷裏抱著的小孩吧?

這樣的練字持續了不知道多久,才能攢出這麽一大摞的田字格。

而翻開這麽多的田字格,中間也終於出現了另一個人的筆跡。

那應該就是店長的,字體很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練過的。

他給小孩寫了小半本的示範的字,而那小半本他做示範的字體,對於沒文化的爺孫倆來說就跟聖旨一樣,被貼上膠帶好好保存著。

從這裏似乎就能推斷出一個大體的故事了。

沒有文化的爺爺帶著孫女艱難生存,好心的蠟像館店長將兩人接到蠟像館裏,還教給爺孫倆寫字。

但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讓這個小女孩成了這副模樣?

在眾人翻找的時候,仉道安靠近了都閉著眼睛的爺孫倆,他看向副店長的脖頸處。

那兒似乎掛著一個項鏈。

仉道安伸出手。

“唰”的一聲,他的手背被撓了一爪,一向機智精明的仉教授都忍不住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將手縮了回來。

剛才起就一直安詳地窩在老人懷裏的小女孩再次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像一隻護主的小狗一樣。

一直坐著的解方澄都“哎喲”一聲,趕忙拉過仉道安的手一看。

這小鬼死得慘,早就厲鬼化了,撓那一爪子深可見骨,在仉道安的手背上留下了深刻地痕跡,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仉道安倒依舊神色如常,隻是他兌換了藥劑喝下去的時候,手背的傷口竟然沒有愈合。

這也正常……因為這小鬼解方澄還真認識,這是他送下去的。

“你看你,怎麽這麽莽撞?”

解方澄這話也不知道是跟誰說的,他往仉道安手背上輕輕一拍,血倒是止住了,但傷口還在。

“這沒法,你這得自己恢複了,藥劑什麽的沒用。”她的攻擊跟解方澄的攻擊算是一類,都是作用於魂魄上的,外力幹涉沒什麽用。

處理完傷口後,解方澄轉頭輕輕拍了一下女鬼的頭。

“幹嘛呢?我在這兒還敢造次啊?小心讓你連鬼都做不成啊!”

他這身份本來應該很有威懾力的,結果小鬼眼睛看著他,眨了眨眼,又閉上了。

解方澄歎了口氣,自己伸手將副店長脖子上的項鏈拿下來,遞給仉道安。

“你要這個?”

仉道安接過之後“嗯”了一聲,看了看項鏈,但心思似乎不在這上麵。

“你認識?”

解方澄撓了下頭,左右先看了看,又咳了一聲。

“算是吧。”說著他湊近仉道安,低聲道,“別看這小鬼是厲鬼,但她這是人造出來的,隻是一把武器,很多罪不應該算在她頭上。”

仉道安點了下頭:“解經理一時心軟,饒了她一命?”

“那倒不是,放她繼續飄著,早晚要出事……反正挺複雜的,現在她算地府的黑戶吧。”說著,解方澄眉頭一皺又一鬆,“看來她也是生死簿召喚來的幫手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像狼顧一樣成為玩家,反而成了副本的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