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對於解方澄來講顯然也超綱了。
生死簿這召喚也太不靠譜了,狼顧還好說,好歹是個受過地府義務教育的,但怎麽連鬼都招啊。
解方澄想得多簡單啊,生死簿搖來個職位高的,能全權負責的,不求是他們現在的CEO,那大哥他也已經很久沒見過了,把薛老板部門的人招來也行啊,從今以後這拯救遊戲眾多遊魂的重任就交給他們了。
結果招的是老崔的屬下。
也不是他看不起狼顧,但那小子還不如老崔呢,死板的超乎想象。
解方澄一想到就歎氣。
得找生死簿好好聊聊,至少別往遊戲裏送鬼啊!這是解方澄正好碰見副本了,要放在別的本裏,一隻鬼滅一個本不是吹的。
眼看著眾人都在勤勤懇懇找線索,仉道安倒是神色莫名地又看了眼他,那眼神屬實有點……哀怨?
解方澄不明所以,他豪邁地拍了下仉道安的肩膀。
“反正也沒啥事,我去外麵看看。”
仉道安被他拍的往前踉蹌了一步,站定後扶了下眼鏡,看著解方澄。
“怎麽了?”
“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生死簿。”
正常來說,隻有他通關副本之後懸浮在空中時可以看到那本書,但這不是特殊情況嘛,解方澄已經連著兩個副本沒見到它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我跟你一起去。”
解方澄搖了搖頭:“你去不了,有白霧擋著,你進去就化了。”
仉道安突然指著副店長懷裏的女鬼問:“那她能去嗎?”
“啊?能吧。”
解方澄本來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句是什麽意思,但提到女鬼,解經理恍然大悟。
這小子膽子這麽小嗎?
解方澄樂嗬嗬的:“那這樣,讓她在這兒守著你們。放心,她實力還不錯的。”
確實不錯,當時抓她的時候去的人差點翻車,臨時把正在出別的外勤的解方澄喊過去才鎮壓住的。
說著,解方澄搖了搖正閉著眼的女鬼。
“小花,我去外邊看看,你保護好這些人。”
顏小花睜開青白的眼睛,嗓子裏發出常人無法理解的喝氣聲。
解方澄跟她無障礙溝通:“不能吃,一個都不能吃……吃一條腿也不行。加班費?”
解方澄劍往地上一砸,顏小花閉嘴了。
找好打手,解方澄對仉道安揮了揮手。
“那我去了。”
仉道安看著他,點了點頭。
解方澄扛著劍走出蠟像館。
蠟像館外,天色漆黑一片。
因為副本的主要環境隻在蠟像館裏麵,外麵的景象設置的相當簡陋。
周圍是枯葉遍野的荒林,林中安靜的像墳墓一樣,還時不時的有可疑的鼓包。
解方澄進了林子後向東走了沒多久就進入了白霧中。
剛進去,解方澄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白霧……變稀了,但稀的不那麽徹底,四周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周圍的場景,分不清方向。
解方澄走了幾步就不再往前走了。
之前他進遊戲第一個副本時就進過白霧裏,那時候走了幾分鍾也沒摸到別的地方,返回去的時候就很麻煩,方向辨認不清,差點沒能回到精神病院。
這一回解方澄在白霧中眯起眼睛,眼前依舊什麽都看不見。
他遺憾地歎了口氣,隻能先返回去。
解方澄這一來一回也五六分鍾,放在二樓眾人眼裏就跟出去上了個廁所似的,完全沒有驚起任何波瀾。
隻有仉道安跟他對視了一眼。
“怎麽樣?”
解方澄也不瞞著他。
“外麵還是白霧,看不清方向。不過白霧變稀了。”
白霧變稀了。
仉道安似乎想到什麽,他剛要說話,那邊找線索的幾個玩家突然有人驚喜萬分地喊了一聲“我找到了”!
解方澄更關心仉道安能想到什麽,這時候先拉了下他的袖子:“哎哎,你剛才是不是有了什麽想法?說說看?”
仉道安搖了搖頭:“隻是個猜測,沒有任何證據,出去之後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他這麽說,顯然是自己都覺得這個猜測太傾向於“猜”,而不是推測。
解方澄對這種需要動腦子的事情沒有什麽積極性,仉道安這麽說他就點頭,一點兒不深究。
兩人跟著一起湊到找到的線索麵前。
那是一遝壓在書房沙發下麵,用來墊沙發腳的證書,原本硬皮的證書因為長期被墊在沙發下麵而壓出了深深的痕跡,證書外麵包裹的報紙都破損了,摸上去潮濕冰冷,散發出一種黴味。
幾人將報紙揭開,發現這厚厚一遝的證書不是見義勇為獎章就是獻血證,均來自於同一個人。
邱建業。
這個普通的名字做了太多不普通的事。
救落水幼童、勇奪持刀搶劫犯凶器、抗洪救災誌願者……跨越二十多年的獎章證明了他的勇敢無畏,一遝獻血證中還夾雜著幾張工資條以及捐贈證明和感謝信,有捐給失學兒童的,有捐給重病患兒的,還有一部分捐給了邱家村。隻看這些捐贈和工資條,不難看出這位邱建業基本自己的所有積蓄都捐了出去,他自己明明也賺的不多。
“大善人啊。”有人感慨道。
確實。
隻從這些證明上就能看出這位邱建業是個多麽善良的好人,那麽這一遝證書是誰的?
“是副店長的。”仉道安攤開手裏的項鏈。
一條已經變色的紅繩拴著一個破舊的老式懷表,懷表外麵的漆已經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黑褐色的鐵皮。
打開表蓋,裏麵的玻璃表盤有細微的裂痕,但擦拭得很幹淨。
而在表蓋上貼著一張嶄新的照片,照片上,一個慈祥的老人懷裏抱著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
照片下麵寫著一行小字。
邱百花小朋友九歲生日快樂——邱建業,7月15。
邱建業,邱百花。
眾人細細比對照片上的人的樣子。
邱建業確實應對的是副店長的樣子,至於照片上的小女孩……
“不太像啊。”有人嘀咕了一聲。
就在這時,仉道安看著包裹證書的報紙,也有了新的發現。
“邱家村通路,貧困縣是否擺脫貧困帽。”
新聞中別的倒不重要,隻是那張照片中照到了不少村民。
齊蟬陽他們也是在一樓看過蠟像的,雖然大家的看不像仉道安似的,通過鞋子上的泥和老人身上衣服的牌子發現蛛絲馬跡,隻靠推斷就推斷出邱建業跟這些老人可能來自於同一個村子,普通玩家的“看”更多時候隻是“我看看是不是能發現新線索”的看。
但大家就算沒那麽敏銳,此時看到報紙也能認出來。
“照片上的這幾個人,好像跟一樓的幾個蠟像長得一樣啊!”
也就是說,邱家村的一些人被做成了蠟像?是副店長動的手嗎?為什麽?鄉裏鄉親的到底有多大的仇,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大家的目光轉移到邱建業身上,又轉移到他懷裏慘不忍睹的小女孩身上。
雖然沒有證據,但大家心裏隱約有了個想法。
“肯定有別的線索證明這一點,再找找再找找!”
眾人紛紛繼續埋頭苦找。
仉道安看著小女孩,又看看邱建業,他略一思索,看向了解方澄。
“解經理,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鍋爐房?”
“啊?好啊。”
兩人下了樓梯到了一樓。
因為副本靜止的原因,鍋爐房裏的火已經“凝固”了。
火焰不再跳動,卻保持著燃燒的姿態,依舊散發著熱量。
兩人到了之後,仉道安繞著燃燒的爐子走了一圈,終於在鍋爐房的房梁那兒發現了一件舊衣服。
他手裏紅線一伸,衣服落在手中。
那是一件跟顏小花身上穿著的碎花裙子一樣的小裙子,但沾滿了血,裙子後麵貼著一張奇怪的白色符咒。
仉道安看向解方澄。
解方澄跟他對視:“我對這玩意沒研究,我不是那種博學的公務員。”
仉道安忍不住笑了笑。
兩人拿著這件衣服回到二樓房間。
他們新發現的這符咒雖然大家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但有這符咒了大家也算有了新的尋找方向。
很快,有人便從書架上翻到了一本《民間誌異傳說大全》。
“將七月十五子時出生的祭品獻祭於東南西北中五地,能保富貴太平……”
邱百花的生日就是七月十五,四肢有縫合的痕跡,有可能是被分成了五份,分別埋在了五個地方。
眾人麵麵相覷。
有人做了總結。
“也就是說,邱建業原本是邱家村的人,他外出打工,積極做好人好事,工資和獎金大部分都捐了出去,還捐錢給貧困的村裏修了路。但邱家村的人卻殺了他的孫女做祭品?而且還真的因此發家致富了?”
太畜生了吧這幫人!
那幫蠟像穿得都人模狗樣的,老人穿著綢緞衣服,年輕人穿著潮牌球鞋,各個富足而幸福。
可邱建業這個老頭,他身上穿得是一件印著某某公司的T恤衫,外麵的外套洗得發白,腳上的鞋也有重新用膠水粘過的痕跡。
勤儉樸素的老人一輩子都在做善事,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哪怕是個npc,這背景故事也太讓人憤怒了。眾人義憤填膺,紛紛辱罵著邱家村和一樓的蠟像們,原本看起來可恨可怕的副店長在這一刻顯得如此悲情。
在眾人紛紛辱罵的時候,仉道安卻捱到解方澄身邊,小聲問:“對於邱建業這種人,你們判的話會怎麽判?”
仉道安這問題讓解方澄怔了一下,隨後他想說什麽,但最後隻是搖了搖頭。
“不好說。”
聽他這麽回答,仉道安也沒繼續追問。
玩家們的義憤填膺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多數人還是將遊戲當成遊戲。
邱建業可憐吧?同情吧?
但說到底還是個NPC。
大家同情完畢之後還是繼續該做什麽做什麽……也沒什麽好做的,線索已經發現了,或許還有別的小線索,大家可以繼續找找。不過蠟像館的真相是什麽,大概率就是這個了。
眾人一邊繼續輕鬆地找,一邊聊天,很快就無聊地再次聚集到一起了。
“到底什麽時候重來啊?”有人忍不住問。
齊蟬陽心思細。
“我們是全民副本第二天進入的副本,我召請解哥的時候咱們經曆過一次重開,那時候是全民副本第三天……會不會每天能重置一次?”
他這個猜測還真的猜對了。
當解方澄將六個玩家NPC送出副本的之後,六人摘下遊戲頭盔,不僅一臉的懵逼,而且還都忍不住捂住自己被打的地方“哎喲”的痛呼。
“靠!什麽情況?我們是在玩全息遊戲,痛感還調到了最低,怎麽可能會疼??”
而且疼痛還帶了回來。
李丘朗是第一個被送出來的,他出來之後就在思考這個問題,這時候還真的想到了一個答案。
“會不會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不能把自己的玩家身份告訴NPC,不然後果自負。
這句警告以前他們都沒當回事,但經過了這一次,疼痛提醒著他們,有什麽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
解方澄力度控製的好,眾人“哎喲”個幾分鍾就回過勁來,隻留下了記憶中的疼痛。
有人忍不住開口:“那咱們……還繼續玩這個遊戲嗎?”
“玩啊!遊戲頭盔這麽貴,就因為這一次的疼痛就不玩了?我可舍不得。咱們下一個存檔的時候小心一點兒,別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讓那些NPC發現就行了……李丘朗你真的做得太明顯了!在遊戲裏的時候老是聲音那麽大。”
被指責的李丘朗反唇相譏:“你可別說我,我說話的時候都注意著呢!從來不提‘遊戲’什麽的,你可是說了好幾遍‘這遊戲這遊戲’。”
六人關係不錯,吵嚷了幾句後倒是很快擺脫了這種挫折。
“不過這副本……那兩個新來的NPC有點可怕啊,我總覺得那個綠的,他好像真的能殺了我一樣。快點通關這一個吧,通關完了去玩下一個本,我可不想繼續泡在這個本裏了。”
疼痛雖然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但這種疼痛的記憶確實沒人想體會第二次。
遊戲每天隻能重置一次,眾人靜靜等待著時間流逝。
而靜止的副本內,雖然副本是靜止的,但玩家們也有自己的計時方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家各自找地方休息著。
心思細的,如同齊蟬陽這樣的玩家已經發現這個副本最可怕的地方了。
這個副本的可怕並不在於玩家NPC進入副本後的那段時間,反而是這靜默的,等待副本重啟的時刻。
這一次他們有解方澄和仉道安兩個大殺器在,兩人的淡定宛如定海神針,一個武力值一個腦力值,讓人感覺無論什麽情況發生,再來一次也不會造成別的不可承受的後果。
但上一次呢?
上一次沒有解方澄兩人在,他們在等待的時候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無論眾人都在想些什麽,時間一點點過去。
終於,眾人眼前的屏幕突然一變。
【歡迎玩家李丘朗、賀緣、關洋洋……進入遊戲[真物蠟像館]。】
【開啟次數:2。】
隨著屏幕最下方的【開始】按鈕一亮,白光閃過。
副本中,漆黑的夜幕如同動畫中的一幀,下一幀變成了夕陽將落的傍晚。
金紅色的夕陽的光照射下來,籠罩在蠟像館和四周的荒林中。
通往蠟像館的小路上,一輛大巴車靜靜行駛著。
車上坐著十三個人。
在靜謐的環境中,座位最後一排,解方澄睜開了雙眼。
他愣了一下,隨後和身邊也剛剛睜開眼睛的仉道安對視了。
前麵,五個無限流的玩家也剛剛醒過來。
他們同時接到了係統提示。
【您已進入副本[回憶蠟像館]……】
新的副本啊,通關條件是……尋找真相,焚毀蠟像館?
看起來不怎麽難。
也是,全民副本期間,副本難度大幅度降低。
而且這副本看上去是極短的小本,估計玩家中也不會存在什麽競爭關係吧?
副本難度降低,玩家在副本中的合作意願會更低一點。
畢竟難度低,代表著危險係數就低,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合作的必要。
當然,不合作也不代表大家會第一時間相互敵視,隻是說現在的重點應該放在了搶分上。
得好好觀察一下自己這邊的玩家的情況……
“我靠!”
坐在倒數第二排的玩家先注意到了身後有一道幽幽地綠光,他轉過頭,忍不住就“靠”了一聲,隨後車廂裏一下子又響起幾道“我靠”。
解方澄!
這位副本第一人怎麽會跟他們一個本啊?!
解方澄感覺自己上一秒還在跟仉道安吃飯,下一秒眼前白光一閃,就進了這個遊戲裏。
怎麽回事?
他還沒想明白,仉道安已經開口了。
“齊蟬陽呢?”
“什麽?”解方澄一怔。
“你給我發的召請消息是,齊蟬陽拉你進了本,你要拉我進本。”仉道安眉頭緊鎖,但很快,他看向自己的係統背包。
如果有人打開仉道安的係統背包,他們會驚訝的發現,在一堆零零散散的,寫著無數個“已破損”的道具之間,他還存了大量的食物。
成品的漢堡包、可樂,新買的沒來得及做的各種菜品料理包。
這些東西價格很貴,但隻有“可以帶進副本”這一個特殊作用,而且因為“新鮮度”這種設定,如果在副本中拿出來就不能再放回到係統背包裏了,性價比太低,所以基本沒人會買。
仉道安的積分卻基本都花給了這些沒用的東西,不僅如此,他每個副本之前都會檢查一遍自己的存貨,以免食物太差,沒有食欲。
但這一次……漢堡數量少了一個。
仉道安不是粗心大意的玩家,相反,他心思細得可怕,看到這個數量減一,再聽到解方澄一臉茫然的“什麽?我什麽時候召請的你”?
雖然在進了副本第一秒,解方澄睜開眼睛第一反應就是找召請道具,但在他的記憶中自己確實還沒來得及實施,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仉道安看向周圍。
一張張打量著他們的陌生的臉……但不對。
有一部分是真的驚訝,大概有五雙眼睛,他們的驚訝很大概率是衝著解方澄來的,而且基本隻麵對解方澄。
這很好理解,解方澄現在已經是遊戲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了,在大家印象裏,這種狠人應該去五級本裏打拚,怎麽會來到二級本?
幹什麽?炸魚塘啊?
但另外六個,他們驚訝地看看解方澄,再看看仉道安,像是認識他們兩個。
解方澄是出名的,而且他的出名有標誌性,就是這一身瑩瑩的綠光。
仉道安也出名,但他的出名沒有標誌性。
這六個人看上去都認識他倆,而且他們六人看起來應該相互認識,不時地在交換一個眼神。
仉道安直覺的,他們雖然也像是玩家,跟周圍的環境有一種很明顯的割裂感,卻又不太像無限流玩家。
而在仉道安的記憶裏,應該是解方澄被齊蟬陽拉走了,然後進了副本後召請了自己,但解方澄沒有這方麵的記憶。
他們的記憶變了。
但失憶前的自己沒有留下預警,說明這種失憶是在可控範圍內的,而且失憶前的自己認為自己會很容易就理解這是怎麽回事。
幾乎轉瞬之間,仉道安就隱約明白了。
是……輪回嗎?
好像這個解釋是最恰當的。
齊蟬陽先拉了解方澄,隨後解方澄拉了自己。
但是存檔重來,在某個遊戲中的自己和解方澄也跟著同時發生了回檔現象,時間點雖然變了,可是兩人的記憶是從進入副本那一刻開始的。
再看看周圍這些人。
五個玩家很明顯的都是無限流玩家的樣子,雖然對周圍的環境和副本感到陌生,想要探尋一下副本如何通關,但在副本任務之前,他們最明顯的是那一臉的想來認識一下解方澄,又顧忌著他暴力的名聲,有點猶豫,但想認識大佬的表情。
而剩餘六個……他們簡直太好辨認了。
熟練、對周圍環境熟悉、並不去探查附近的情況,隻有些驚訝地看著解方澄兩人。
為什麽驚訝?
因為在上一次輪回的時候,他們是被齊蟬陽召請的,而且進入副本的時間或者地點並不是在這個時候。
剩下的要見到齊蟬陽才能知道了。
解方澄一臉的茫然:“什麽情況?怎麽了?”
仉道安隻是微微一笑:“沒什麽,就是大概率,是要在心理上,經曆第二次被打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