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死神工會以每人兩千萬積分道具的價格請動了回夢魚。

這價格明明是之前論壇上不少玩家披露的榮華公工會的收費標準,但跟五千萬每人一比,顯得如此親民,簡直是打骨折。

收道具也很簡單,這位仉老師在論壇上也是出了名的一旦拖拖拉拉,立刻跟你價格翻倍。

絕對的賣家市場之下,為了自己的小命,那還不是他說多少是多少。

大家給的速度極快,生怕他覺得慢了,再動動嘴皮子把價格拉上去。

死神工會這邊排隊交道具領魚,那邊的散人玩家們也是能看到的。

其中也有跑來詢問的,聽到這個“兩千萬”就是一驚,一驚之後卻又冒出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來。

仉道安這價格定的,是個能通關五級本的玩家手裏基本都能拿出來,要說掏空家底不至於,但絕對也是大出血。

當時論壇上就討論過,現在玩家們也清楚這價格,當下有一隊玩家二話不說,直接把道具交了。

唯獨死神工會的玩家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仉道安顯然對普通玩家的態度都是一視同仁的,兩千萬拿來,魚借給你。

這突然衝死神工會要五千萬的天價……

“楊池那小子到底怎麽得罪他了啊!”

死神工會的玩家們百思不得其解。

那邊回夢魚勤勤懇懇工作,這邊仉道安麵前的桌子上鋪了一層帶光的道具,看起來比上次在【數字遊輪】的時候還要壯觀。

聶雙雙忍不住小聲吐槽:“仉哥這斂財的速度,比搶劫還要快啊!”

喬麥附和:“搶劫算什麽?係統產道具的速度都比不上他打劫的速度吧?”

這魚從發現到利用,基本都是仉道安的功勞,他倒是看都不看,直接把麵前的道具全都推給了解方澄。

解方澄愣了一下。

他們這邊滿滿一桌子的道具,非常地引人注目,整個大廳裏的玩家別管交積分的還是沒交積分的,都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但那時候解方澄多坦**啊!

現在他摸了下鼻子,表情有點兒不自在。

“你拿,你拿。”

聶雙雙在一旁都看呆了。

她跟解方澄剛認識沒多久的時候,這大哥就體現出了他的豪邁,用她的道具用的那叫一個順手,一百多萬的小天才手表說打就打,幾十萬的披風說扔就扔,兩腳吞金獸不過如此。

雖然麵前這不是一百萬的道具,這是幾個億的道具吧……但解方澄很明顯屬於那種不太在乎錢財的人。

他還會因為這個不自在?

聶雙雙忍不住吐槽:“你跟仉哥還客氣什麽啊?”

這話說完,聶雙雙感覺仉道安很和善地看了她一眼,隨後開口:“誰拿都一樣。”

解方澄又摸了下鼻子,倒是也不推辭了。

他掃了一圈,卻沒發現有加速度的道具。

“沒有我需要的。”

仉道安這才把道具都收了起來。

“那我回來賣一賣給你買加速度的道具。”

仉道安背包裏道具可不算少了,但他們這天天出了一個本又有下個本的,還真沒時間去買道具。

此時他一說,解方澄又覺得別扭起來。

兩人這輕而易舉就決定了幾億的道具的去向,別說普通玩家了,死神工會的會長俞意周,在玩家積分榜上名列第三,他也沒闊綽到隨隨便便幾億的道具這麽隨便的讓來讓去。

這倆人什麽關係啊?

能成為積分榜第三,俞意周也是心思活泛的人,目光從仉道安身上轉到解方澄身上,再轉回去。

就在這時,身邊沉思著的工會成員突然開口:“我想到了!那位就叫‘聖鬥士’,看他那劍,多麽形象啊!那個就叫‘克勞德’,看他那眼鏡……”

俞意周無語:“你覺得五千萬很好拿是吧?”

“什麽意思??”

“笨!你以為楊池那小子怎麽得罪人的?還‘無情劍’‘千機盡’,押韻嗎?看起來像一對嗎?”俞意周偷偷指指點點,“他倆是這個!”

“真的假的!”眾人紛紛驚詫。

從解方澄的角度看就隻能看到他們頭頂頭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又發現了什麽事情,時不時的爆出兩句“我靠不是吧”之類的。

不過死神工會的玩家一向跟普通玩家有壁,倒是沒多少人關心他們又在驚奇什麽。

道具都收完了,銀色的小魚“嗖”地又鑽進了仉道安的身體裏,簡直不像被迫的,像他的自帶技能似的。

在場的這麽多玩家裏,完全不為所動的還是少數,哪怕其實玩家們心裏都覺得“那些都隻是NPC”,但就像看個電視劇,觀眾都會為電視劇裏的角色或哭或笑一樣,所謂的“神明”製定的規則太過於沒有人性,隻要還有良心,很難麻木地忽視。

真的忽視的人……也確實不值得再救了。

“不過咱們現在都恢複了,明天還繼續收集神力嗎?不收集的話神子怎麽找啊?”

但繼續收集神力,以他們現在這狀況來說,大家根本不可能信仰神明。

沒有信仰,還能收集神力嗎?要怎麽找神子?

“不急,找找線索吧。”

仉道安隻是這麽說道。

他這麽說,大家也隻能先繼續該幹什麽幹什麽。

晚飯過後,恢複清醒的玩家們也不必再懼怕外麵的星光,大家結伴出去尋找線索。

但這種虛無縹緲的“線索”實在找不到,晚上啟明城家家戶戶門窗緊鎖,整個城市像是死域一樣,一丁點聲音都聽不到。

這也是神明製定的規矩。

啟明城的居民們應該有健康的身體,健康的作息,也應該早睡早起。

整個城市都因為這一條“規矩”而在夜裏安靜下來。

此時穿行在這樣安靜的城市中,有人忍不住感慨:“這些居民被馴化的也太好了吧!”

怎麽做到神明說晚上不能醒就不醒的?

聽見這句感慨,魏淵卻隻是淡淡說了句:“玩家也差不多吧。”

啟明城的居民遵守“神明”的規定,玩家們遵守遊戲的規定。

那個“神明”是個邪神,製作無限遊戲的又是什麽好人嗎?

他這話一說,周圍再次安靜下來。

確實,啟明城裏這麽多在他們看來沒有人性的規定,其實放在副本裏去約束玩家的時候就顯得格外合理。

他們覺得啟明城的居民被馴化了,而他們這些不敢觸碰死亡規則的玩家,又何嚐不是被遊戲馴化了?

天空中繁星閃爍,安靜的城市灑滿月光,微風吹拂,隻看周圍的環境,這畫麵是很美的。

眾人在城裏穿行,但因為白天經常幫助居民,城裏的景色他們已經很熟了。

走著走著,眾人便來到了神殿附近。

夜色下,宏偉大氣的神殿因為沒有神侍維護,殿內沒再有燭光,在周圍草叢的襯托下顯得有些陰森。

眾人推開神殿的門。

吱呀——

白色的月光從打開的門裏傾瀉進來,照在地上,看上去地麵像是鋪了一層霜。

靜謐的神殿裏漆黑一片,周圍的環境似乎都有些冷。

這一幕落在玩家們的眼中,經曆了那麽多次副本的玩家們倒是不覺得恐怖,隻是一看上去就覺得:這地方氛圍這麽恐怖,估計有什麽線索。

眾人魚貫而入,三兩結伴地在周圍尋找起不一樣的地方。

仉道安和解方澄兩人一組,進了神殿後,仉道安掃視一周,目光似乎在某個地方停頓了一下,但又很快移開了。

解方澄是真的很好奇他現在都有什麽思路了,又顧忌著他之前說的“副本可能在紀朝陽的監控下”,因此這時候硬是憋住了沒問。

“我們去神像那兒看看吧。”

仉道安說道。

兩人到了神像那兒,仉道安蹲下身,在神像腳底下摸索了一下,很快打開了神像腳下的機關。

居民們會劃破手指,滴下鮮血。

已知死掉的神侍服用了居民的血後會複活……

機關內部,一盞盛著半杯鮮紅血液的杯子出現在兩人麵前。

仉道安將杯子拿了出來,湊近聞了一下。

他怔了怔,隨後將杯子遞給了解方澄。

“怎麽了?”解方澄一邊問,一邊也舉起杯子聞了一下,然後也愣住了。

沒有血腥味。

明明是城裏居民祈禱時放出的血,但杯子裏的血液有一種淡淡的花香味,卻聞不到任何血腥味。

不對。

仉道安當初幫過一個被家暴的女人,那人頭上流著血的時候仉道安聞到過,是血腥味。

是杯子有什麽問題嗎?

仉道安不知從哪兒又掏了個杯子出來,將原本杯子裏的血倒到他自己拿的杯子裏,隨後手指一劃。

他自己的血液滴落在杯子中,再去聞,血液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看著這杯子,再想想之前解方澄聽到的,神侍們死之前的那個晚上在神殿裏交流。

他們說過想要換一批城裏的居民,因為這些居民在神殿祈禱的時候都不怎麽虔誠了。

當時有一個神侍說,神侍長——就是俯身到魏淵身上的那條“回夢魚”,等他完全俯身之後就可以做到換城裏的居民了。

為什麽?被孵化的“神眷”是怎麽可以直接換一批居民的?這血又是怎麽回事?

喝下血的“回夢魚”又為什麽會複活?

仉道安隻是垂眸看了看手裏的杯子,他眼角餘光似乎瞥到了什麽,隨後他掏出一條手帕,耐心地將杯子擦幹淨,把杯子放了回去。

那條沾了血的手帕,或許是一個沒注意,和杯子一起放進了神像底下。

解方澄在一旁看見了也裝沒看見。

就在兩人再次將神像腳下恢複原樣時,一聲驚訝的“我去”傳來。

“我去!後麵這是什麽東西?他們在種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