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爬起來，走到何軍旁邊，揪著他衣服把他拉起來。
何軍剛站穩，虛聲罵道：“我艸——”
我又一膝蓋撞在他小腹上。
何軍疼得往下縮，我抓著他的後衣領往後一趴，他又滾到地上去了。
“你可真夠狠心的啊，她是你老婆，你那麽對她！”
“我怎麽對她了？你別詐我了！我根本就沒見過燕子！”
“那你告訴我，那天我走了之後，你後麵兩天去哪了？”
我蹲到何軍旁邊，點了根煙。
何軍躺在地上，搖著頭：“你傍晚打電話支走我，就是想去我家裏套話是吧？那兩天我出差！我真的出差！”
“巧了，我今天還去你們公司了，你請病假去出差？你打工都這麽偉大嗎？”
何軍不回答我，摸著肚子爬起來，被我一腳踹在屁股上摔倒了。
“你今天不告訴我對徐燕姐怎麽樣了，你走不掉！”
“啊！”何軍趴在地上，大聲罵道：“神經病！瑪德神經病！”
“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拽著何軍的胳膊，把他拽進了公園裏麵。
“你應該也知道這個地方很邪門吧！很多人在這自殺。現在這裏封了，我要是把你宰了，都不會有人發現你屍體！”
我一邊說一邊把他往山上拽。
何軍拚命拍著我的手：“我說！我說！”
我這才停下來。
何軍瞪著我，“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證不能告訴我老婆！”
“你還跟我談條件？”
我作勢又要打何軍。
但何軍卻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要是不答應我，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說！”
“行！你說！”
“我那兩天陪我女朋友去打胎了！”
“什麽玩意兒？什麽女朋友？”
我一時沒捋明白。
“我女朋友！”何軍閉上眼睛喘大氣，“你不能告訴我老婆，你告訴她，我家就散了，我不能沒我女兒！”
我這才想明白他什麽意思，他在外麵還養著一個三。
何軍的人品在我心裏早就已經降到底了，所以我倒也不是那麽的驚訝。
“空口無憑，帶我去你女朋友那！”
“可以。”
何軍虛弱的點頭。
我們回到車上，何軍歇了會後，萍嬸打了電話過來。
何軍調整了下呼吸，接通電話：“老婆，嗯，我見到小葉了——還有我今天不回去了，公司臨時有點急事要處理，對，可能會很晚，我直接在辦公室休息……”
何軍打完電話，我把他手機拿了過來，免得他臨時給我安排演員。
一會後，我們開車到了一個小區裏麵，停好車後，何軍從駕駛位的遮陽板後麵拿出一把鑰匙，然後帶我下車。
“我有時候會來這裏過夜！”何軍望著樓上的一扇窗戶說道，“等會進去了，你不要太凶了，她剛從鄉下出來打工，年紀還小，你別嚇——”
聽到對方是個小姑娘，我脾氣又上來了，一巴掌拍在何軍頭上：“囉嗦什麽？上去！”
何軍被我打沒脾氣了，點點頭，領著我上樓。
到五樓，他掏出鑰匙開門，不過門裏麵反鎖了。
何軍又敲了敲門，一會後，門打開了條縫，一個女孩在裏麵看見是何軍後，笑嘻嘻的把門打開。
我看那姑娘，估計比我還要小一兩歲，應該剛剛高中畢業。
女孩見何軍鼻青臉腫，馬上緊張起來。
“軍哥，你怎麽了？快進來，我給你擦藥。”
進屋後，我拉著女孩問道：“他是你什麽人？”
女孩看向何軍，何軍輕輕點頭：“他問什麽就說什麽！”
“我男朋友。”
“7號8號這兩天，你去哪了？”
“我——”女孩低下頭，聲音更小了，“軍哥帶我去醫院看病了。”
我這才鬆開女孩，讓她去找藥。
我走進衛生間，確實有兩個牙刷兩條毛巾。又進臥室看了看，兩個枕頭，衣櫃裏還有何軍的睡衣。
女孩看何軍的眼神也全是愛意，這種是演不出來的。
難道徐燕失蹤真的跟何軍沒關？
我現在也開始有點動搖了。
看著女孩，雖然不該管人家的私事，但我還是忍不住走到她旁邊，說道：“他有老婆孩子的，你知道嗎？”
女孩輕輕點頭：“我知道我這種身份讓人看不起，但我不會去破壞軍哥的家庭，隻要軍哥對我好，其它的我全都無所謂。要不是軍哥幫我，我隻能去那種地方上班才能攢到我弟弟上大學的錢！”
何軍一臉欣慰的笑了。
這女孩多半是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裏，從小缺愛，進到社會後，誰對她好一點，她就把自己全都交出去了。
何軍那兩天的去向，現在已經解釋清楚了。看似無懈可擊，可我還是信不過他，而且女孩回答的有點太順了，簡單幾句話，把重要信息全都透露出來了。
我看向女孩問道：“你那兩天的病曆單呢？”
“丟了。”
“丟了？”
“對，我是去打胎，這種事不能讓人知道，我自己更不可能把病曆單這樣的證據留著。”
說的也有道理，我有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
等女孩幫何軍擦好藥後，我輕輕踢下何軍。
“走吧！”
“你還要幹什麽？現在不都解釋清楚了嗎？我今晚在這過夜！”
“送我去酒店！”
何軍一臉想殺了我的樣子，忍著氣站起身，然後微笑著對女孩說道：“妮，我等會就回來。”
……
何軍開車送我去酒店路上，我看到前麵有個自助取款機，便讓他在前麵停一下。
我取了2500塊錢，每1000折一疊，這樣一眼就能看出數額。
上車後，我把錢甩到手裏。
“這事我誤會你了，剛才那樣打你是我不對，我跟你說對不起，我賠你醫藥費！2000塊錢，醫藥費加營養費足夠了。”
何軍看著手裏的錢，“你多給了500。”
我漫不經心的回道：“那是上次你幫我賠的修車錢，我現在還給你。”
“那個已經——”何軍話到嘴邊，突然停住了，臉也青了。
我猛地轉頭，盯著何軍。
“已經什麽？徐燕姐已經給你了是不是？TMD！終於被老子詐出來了！”
何軍應該是猜到了我會來找他，也猜到我可能查到他那兩天消失了，所以一早就教好了他小三怎麽說。
但他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沒算到我會用那500塊錢做口子，把他的謊言一下子全都撕開。
何軍轉身想開門跑走，但被我一把薅住了頭發，結果我一下太用力，竟然把他“天靈蓋”給扯了下來。
我嚇得一個激靈，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假發。
禿頭何軍趁機開門跑出去。
我也下車，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家在哪！知道你在外麵養的小三在哪！你能跑哪裏去？”
何軍停了下來。
“想想你兒子，想想你女兒！別說我缺德，我要是帶她們去你小三那，你猜他們還會不會認你這個爸爸！”
何軍無奈的轉身，慢慢走到我跟前，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我錯了！”何軍哭著抽了自己一巴掌，“給條活路好嗎？”
“少惡心我了，你隻要告訴我，你把徐燕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