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坤怒聲吼道:“你罵我什麽?”
“我說你是雜種!意思就是你媽是人,但你爸指不定是什麽東西。但我沒罵你,因為我說的是事實!”
嚴坤呼吸很重,聲音也開始顫抖:“我現在就去江津,你等我兩天,我告訴你萬興和在哪!你別跑!我一定弄死你!”
嚴坤說罷掛斷了電話。
我點了根煙,隱隱感覺哪裏不對勁。
嚴坤要使詐?這個是肯定的,他絕對不會把萬興和的真實身份告訴我,至少目前不會。他應該會安排一個假的小孩,引我過去自投羅網。
但我也很清楚的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不在這!
我琢磨了好一會,還沒琢磨明白時,鐵頭突然汪汪叫起來。
阿發也跟著大聲喊道:“有魚上鉤了!快!葉哥!快!”
我思緒被拉回到現實之中,魚漂沒有被拖沉,橫著跑。雖然我釣魚很菜,但理論知識很強,橫漂走的是鯽魚,野生鯽魚很補的。
“阿發,中午加菜,有魚湯喝了!”
我連忙提竿,力度不大,估計一斤多重。但我怕會跑魚,所以還是順著點力往岸邊拖。
鯽魚被拖到離岸邊還有兩米左右時,鐵頭就等不急了,直接撲進水裏,咬著鯽魚跑上岸。
畢竟半天下來,這是第一條魚。
釣到一條魚,就不算空軍了,而且也到飯點了,我們提著魚回去。
阿發媽已經煮好飯菜了,正準備去喊我們吃飯。
鯽魚很快被剖肚下鍋,阿發媽給鐵頭舀了點飯,泡了點鯽魚湯。
鐵頭開心的蹦來蹦去,但是在飯裏拱了幾下後,卻突然有點不開心了,朝阿發媽吼叫著。
“汪汪!汪汪!”
“它怎麽了?”阿發媽有點疑惑。
小白無奈的笑了下:“它說這是它叼上來,它不能隻喝湯。”
“哇!妹妹,你怎麽知道是它叼上來的?你聽得懂它說話?”阿發一臉驚訝。
“你們剛剛說了它叼上來的,所以我猜應該是這樣。”
小白隨口把她能聽懂鐵頭說話這個事給掩蓋了過去,把魚頭夾下來,放到鐵頭碗裏。
“小狗就是小氣!”
小白揉了揉鐵頭的腦袋。
我聽這話,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剛才一直琢磨不通嚴坤哪裏不對勁,現在想明白了,嚴坤的情緒不對勁!
一個小孩被人罵雜種,可能會很憤怒。但對於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而言,是不會太激動。
不管嚴坤修的是哪門子歪道邪法,他能讓孫有那麽害怕,說明能力不弱,那麽最基本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定很強,至少會比我強很多。
但我隻是一句“雜種”,就讓他情緒失控了。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雜種”是他心裏不能被觸及的地方,也就是說,他確實個雜種!
我有點暗喜,隨口一句激他的話,竟然詐出了他的軟肋,關鍵時候可能有用。
不過我也不能等著他給我設圈套,然後見招拆招,這樣被他牽著走太被動了,我也得主動出擊才行。
剛才釣魚的時候,我也一直在琢磨怎麽個出擊的法子,有點混亂的思緒,但總摸不到脈門在哪。
吃過飯後,我便又拿著魚竿去河邊,河邊安靜,可以靜下心來想事情。在屋裏的話,雖然阿發媽不會吵我,但是她做家務,總會發出動靜來。
鐵頭吃了魚頭,也更有幹勁了,蹲坐在我旁邊,緊緊的盯著魚漂。
但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魚漂動都沒動一下,鐵頭已經開始打瞌睡了,眼皮撐不住的往下合,快要睡著的一刻,頭往下栽,又馬上晃了晃頭清醒過來。就像我初中下午第一節課是數學課一樣。
這時阿發媽跟蓮嬸提著衣服來河邊洗。
“小葉,你到漁船上去釣唄!”蓮嬸指向旁邊一艘漁船,“那是老何家的漁船,他家挺好說話的。”
老何家?
我印象中,大部分村子都是同姓村,蓮嬸這麽稱呼,那麽她們村自然是雜姓。
“懶得麻煩了,我就圖個安靜可以想事情。”
可我剛說完,鐵頭已經迫不及待跳上漁船了,衝我汪汪叫。
“這狗可真聰明,它能聽懂人話!”
蓮嬸笑了笑,看見地上的煙頭後,想到什麽似的,連忙說道:
“對了,小葉,你要買煙的話,早點去村裏買,不要等天黑了再去。何家老大前幾天出事了,昨天才出殯。他是騎摩托撞死的,你要是晚上從他門口過的話,可能會被衝到煞。”
蓮嬸指的應該是那個大叔了,我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剛才的姓氏上。
何家?萬家?
對!萬興和家能拿出20萬來給徐進,他家肯定非常有錢。
從時間上算,他家應該是發現萬興和有異常,就馬上嚴坤電話溝通。而嚴坤可能為了省事,教他直接拿錢買命。
這麽快的時間能拿出20萬現金來,家底一定很厚。
江津市雖然很大,但是精準到一個姓氏的話,應該不會太多!
我馬上走到一邊,撥通了峰哥的電話。
電話一通,峰哥就問道:“喂,兄弟,我剛要給你打電話呢!”
“什麽事啊,峰哥?”
“上次我們去森林公園找你,不是有個治安巡邏的哥們看見你拿著桃木劍耍酷嗎?然後他們可能商量了一下,今天有個社區主任來這裏找我,希望你可以出手,把公園裏的邪魔妖怪除掉,社區也會在經費裏撥點出來給你。”
我琢磨著,孫有已經廢了,那個叫三爺的灰狐沒了打下手的人,多半不會再留在森林公園裏,所以這個錢等於是白撿,不要白不要。
“你幫我回話,說可以!不過要過段時間,我現在沒空。”
“這個好說!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有!”我壓低了點聲音,“峰哥,你幫我打聽一下,江津市有哪些富豪姓萬,身家至少百萬以上的。”
“好,我找幾個朋友打聽打聽。”
本來我想說萬興和的名字,這樣目標更精準點,可是我突然想到這樣太明顯了,峰哥可能會被盯上。
我補充道:“峰哥,這個事情低調一點,不要打聽的太明顯了。”
“行,我就當平時喝酒吹牛那樣,隨口把話題帶出來,不去主動問。”
“嗯,這樣最好。”
“那你要過來嗎?上次都沒好好喝兩杯!”
“我明天就過去!”
“好,那兄弟就等你了。”
掛掉電話後,我摸了摸口袋,發現煙沒了,便去村裏買煙。
經過何大叔家門口時,我被屋裏的罵聲吸引,轉頭看過去,隻見一個老太太指著一個老大爺的遺像罵。
上次給我發煙的女孩坐在院子裏,很失落的低著頭。
何大叔出事的時候,我是唯一的目擊者,當時確實很蹊蹺。
加上老太太現在的行為,讓我感覺這裏麵似乎有文章。因為從來沒人會因為家裏有人出事了,就這樣去罵已經去世的老人。
我想聽清楚點,慢慢走進院子裏。
但老太太說的是方言,我一句也聽不明白。
女孩發現了我,我先問道:“她罵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