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奔著我認定的東方就幹下去了,一路上走的雖然不快,但也不是太慢。
有了剛才遇險的經曆這回我倆可不敢大意了,一路上都沒咋聊天,那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四處的撒摸,隨時保持著警惕。
我一路走還得一路觀察著風水羅盤的變化,生怕方向又出錯,讓我們白忙活。
別看眼前的那座最高峰看起來是最直接的目標,感覺我倆奔著這個方向走就肯定沒錯,而且我手中風水羅盤的指向也和那座高峰一樣,但講真,在這個小誅仙陣裏麵我不再相信任何東西了。
之前我們覺得陣眼是會動的,所以追著陣眼在跑,後來發現那不過是老道用來迷惑我們的手段而已。
後來又發現九峰護一峰,峰峰相連,可這裏麵有很大一個問題,就是山的數量加起來不對。
進來之前我也看到了,一共是四十九座墳,也就是說擺在我們眼前的就是四十九座山,那另外九座山去哪兒了?所以我嚴重懷疑這個小誅仙陣是用方位來排布的,可如果是用方位來排布的話就應該有五個陣眼,還缺少了一個中。
而這個中就成了變數,隻要中路一變,其餘四路都變。
所以從一開始我掐算的就不是正東,而是中,隻不過不便和陳剛交流,瞞了下來。
因為陣法結成,布陣的人就相當於是這一片小空間的主宰,我們的一言一行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我要是和陳剛說了,對方就能知道我的想法,說不定又得變路數設障礙,那我不是給自己個找事嗎?都說望山跑死馬,雖然這不是真正的山,但我倆還是足足走了有將近一個多小時才來到一座陰氣繚繞的山峰之前。
我猜測的沒錯,走了沒一會兒那座主峰就變了,甚至連周圍的山也都跟著變了,會幹擾我的視覺和感觀。
起初麵前的那十座山是左起第五座最高,可走著走著眼前就起霧了,大霧擋住了我倆的視線。
等霧氣消散,再看去時雖然還是第五座峰最高,可實際上位置已經變了,偏離的角度差不多得有三十度左右。
陳剛還說呢,怎麽會起這麽大的霧,害他的猛獸之瞳都不管用了,根本啥都看不著。
其實那根本不是什麽霧氣,而是死氣和陰氣攪在了一起,而且濃度很高,這才看起來像是大霧。
我不知道陳剛是看出我的意圖了,還是太信任我,反正看我偏離了原來的方向他也沒多問,就是跟著我走。
直到眼前柳岸花明,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出現在我們麵前,他才驚訝的合不攏嘴的指著山頂上一座黑氣包裹的塔說:“浩子,你看,是不是就那玩意!好家夥,好重的陰氣!”
他有猛獸之瞳,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看穿虛妄,所以看到塔外濃鬱的陰氣也不奇怪。
那座塔我也看見了,每一層都閃耀著暈黃的光,隻是那些光在旁人眼裏或許看著可能就像是佛法金光一樣,可我和陳剛卻能一眼看穿藏在裏麵的陰氣。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齜著一口白牙說道:“是不是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場外的老道看到了我們的一舉一動,還是他有點著急了,正當我們要往山上爬的時候,眼前的山突然就扭曲了一下。
而再次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時候山就變樣了,整座山都被尖刀覆蓋著,變成了一座刀山,刀子密集的程度根本下不了腳。
陳剛一看就撓頭了,大罵了一聲“我操”,開始吐槽:“這還咋上去?腳丫子都得被割掉了!”
我卻不以為然的湊到他耳朵邊叮囑了兩句,接著就奔著眼前的一排刀鋒走過去了。
這回我也沒直接往上踩,而是用匕首劃開了手掌,當鮮血淌出來的那一刻,我甩著手一淋,無數點鮮血就落在了密集的刀鋒之上。
想到這個辦法還是因為之前陳剛差點被尖刀陣給弄個千刀萬剮,結果那些尖刀在劃破我的皮膚見血之後就消失了。
我就想是不是我的血對這玩意兒有克製。
結果和我預料的一模一樣,那些尖刀隨著被鮮血染上,刷的一下就消失不見了,山又在一陣抖動扭曲之後變了模樣。
這回不隻尖刀陣沒了,就連原本蒼翠欲滴的花草樹木都不見了,就剩下一座光禿禿的山,山上光滑一片,連個能著手的地方都沒有。
我心話這不就是個墳包子嗎?
陳剛一看尖刀消失了,緊忙從兜子裏摸出了一捆繩子,一頭綁在自己腰上,另一頭甩給了我,“趕緊係上,省著中途出點啥意外咱倆不能互相照應!”
哎,別說,這主意好!要不這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的,還真難整。
想到此我馬上把繩子的另一端拴在自己腰上,係了好幾個扣,這才和他一起往山上爬。
山是立陡石崖的,真難往上爬,而且山體表麵都是水泥沙漿打的,光不出溜的一點兒抓的東西都沒有,我倆隻能用匕首一點點摳出個窟窿眼來往上爬,速度比蝸牛快不了多少。
這玩意兒一個地兒一個風俗,在東北立墳的時候可沒有用水泥包的,可人雲南這邊就能這麽幹。
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都感覺驚奇萬分,心話不都說石頭打的棺材都能阻斷輪回路嗎?咋立墳還用水泥沙漿打呢?這不是讓先人不能超升嗎?
因為在東北有一個傳說。
說諸葛亮的兒子當年事事都跟老子對著幹,一輩子都這樣,就沒一樣事兒順著諸葛亮的。
諸葛亮臨終的時候就想這小子都逆了我一輩子了,可別臨了臨了再給我打副石頭棺材,那我不連投胎都不能投了嗎?
於是他臨死的時候就囑咐他兒子,說他死了給他打一副石頭棺材。
要按照往常,那他兒子肯定和他反著來,給他打一副木頭棺材啊。
可有些事兒就是天注定,他兒子那次突然就反性了,覺得都逆了他老子一輩子了,這都死了,那就順著他一回吧,所以就給他打了一副石頭棺材。
結果就把諸葛亮的輪回之路給封死了,魂兒一輩子都得被封在石棺裏麵,連鬼修的機會都沒有了。
當然了,這隻是個傳說,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諸葛亮後來到底咋樣了,沒問過我家堂上老仙兒。
但這座墳是真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阻力,爬了一六十三遭,還在山底下匍匐著呢,我倆卻累的王八犢子樣。
陳剛氣喘籲籲的看著我說:“浩子,你說這玩意兒明明是假的,為啥在陣法裏就感覺跟真的一樣呢?咱要是能打破這些假象,那把那塔給打碎了不是分分鍾的事兒嗎?你給咱想想招唄,這麽爬下去,我估計沒有一天都上不去!”
我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抬頭又往上看了看,心裏也開始犯疑了。
按說我的天眼應該能看穿一切虛妄才對呀,那這麽說的話,眼前這座山在我眼裏應該就是個墳包子啊,咋會變成高山呢?
可事實擺在眼前,我眼前就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山,無論我咋擠咕眼睛都沒用,山還是山,根本變不回墳包。
陳剛說的有道理,就這個速度,爬上山頂我估計一天都夠嗆,是得想個招。
尋思了半天,我說:“要不請神兒?讓咱堂上老仙兒飛上去砸了那塔?”
上山之前我還真想來著,不過白無常臨走的時候說過,這個小誅仙陣對仙家有著極強的殺傷力,讓我能不動用仙家就不動用仙家,最好憑借著自身的能力去破陣。
都能被稱為小誅仙陣了,誅的就是仙,你就說對他們的殺傷力大不大吧?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讓他們出手,就是讓他們幫著找陣眼,找到了過來通知我,我過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