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來,這老犢子也不輕鬆,都已經上喘了。

裏麵那些鬼魂也不搭理他,就嗚嗷火喊的打殺,裏麵“乒乒乓乓”的動靜直震耳朵,我們仨全聽見了。

陳剛樂的直拍大腿,大罵了一聲活該,我們仨就衝進去了。

進去一看,黃天被揍的披頭散發的,比我們仨還狼狽呢,頭皮都讓那些鬼給揭下去一塊,血呼連流的,哪兒還有仙風道骨的氣質?

他身旁還有三個護身的小鬼兒,應該是他豢養的鬼童,此刻正把他護在中心,一個個也是被揍的鼻青臉腫,身上到處都在往外冒黑煙,儼然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三隻小鬼兒為他也是拚命了,要不我估計他得比現在還慘。

看到我們仨闖進來,他眼底倏地先是亮了一下,緊接著就轉為了仇恨,眼神之中冒出冒出熊熊烈火,跟他媽煉人爐似的。

我衝他齜牙一樂,“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吧?真是活了個大該啊!你個老王八犢子,上次算你跑的快,這次我看你還往哪兒跑!”

說著,我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陳剛和玉笙寒也沒二話,揮著手中武器哪個鬼都不管,就單照他一個人招呼。

我們一動,他的三個護身小鬼兒就過來攔了,結果沒等近我身呢,就被我身上爆發出的金光給彈飛了出去。

彈飛出去的瞬間,那三隻小鬼齊聲喊了一句:“大哥哥…”

而與此同時,追在我們屁股後頭的鬼魂大軍也到跟前了。

玉笙寒伸手一抹七星劍,鮮血淌出來的那刻,以指代筆,飛快的開始淩空畫符,轉瞬之間就結成了無數個符咒,符咒又連成了一片,結成個符陣,把我、陳剛和他自己給護在了中間。

鬼魂還在蜂擁著往上衝,可一靠近符陣就被撞飛了出去,根本靠近不了。

靠,我是真沒料到他還有這一手,看來剛剛他也抱著找人的決心才沒用這招,否則我們要在這裏保命還真不成問題,隻是出去是個難題。

“大哥哥…”那三個小鬼童又叫了一嗓子,我瞅了瞅偏殿裏的幾個人,也不確定他們叫的到底是誰。

不過黃天都那麽老了,叫大哥哥不太合適吧?

我好奇的朝三隻鬼童看了過去,想看看他們一直叫的大哥哥到底是誰。

這一看不要緊,我發現那三隻小鬼童竟然齊刷刷的看著我!擦,這一聲大哥哥可是真把我給叫蒙了,心話這三個小鬼兒難道認識我?誰啊?

我定睛仔細朝他們仨看過去,雖然他們現在被打的嘴歪眼斜的,但別說還真有點麵著慌的。

沒等我想起來是誰呢,陳剛針紮火燎的嗷嘮一嗓子,“浩子,那不是那幾個小血嬰中的三個嗎?”

血嬰二字一出,我腦海中立馬閃過了幾隻小鬼的身影。

可不是,正是那幾隻小血嬰中的三個,那次說要去報複以後再就沒出現過,我事兒多後來也就沒再管,他們幾個也被我給拋到了腦後。

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被黃天給扣起來做了鬼童。

眼看著三隻可憐的小鬼童馬上就要灰飛煙滅了,我心裏有點不得勁兒,“你們三個怎麽做了他的鬼奴?另外幾個呢?”

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好像是七隻小鬼兒吧,現在隻剩下三個了,不知道另外四個是跑了還是煉化失敗了。

三隻小鬼童聽我這麽問一下子就哭了,他們沒回答我的話,而是朝我哭訴了起來,“大哥哥,我們是不是快死了?嗚嗚嗚…我們的仇還沒報呢,那個男人還活著!我們不想死,大哥哥,救救我們,我們知道錯了…”

他們身上開始大量的往外冒黑氣,身影也越來越淡,看的我心裏賊難受。

趁著我們這會兒不會被惡鬼攻擊,急忙轉頭問一旁的玉笙寒,“老玉,有沒有辦法救救他們?”

他們之前就被打夠嗆了,身形都已經出現潰散的跡象了,後來又被我的護體金光重擊,現在已經徹底快要消散了。

可他們隻是些無辜的孩子啊,未見天日就被墮了,在陰不收陽不留的情況下,遊**在世間又受盡了苦楚,最後又被黃天這種奸詐小人煉化成了鬼奴,供人驅使打罵,這輩子活的實在是太悲慘了。

我有心想要救救他們,可我家仙兒都不在身邊,我自身陽氣又重,靠近他們隻會加速他們的滅亡。

玉笙寒搖搖頭歎息一聲,“鬼形渙散,沒救了!除非…”

說到這兒,他語氣一頓,沒再繼續說下去,還是不住的搖頭,一臉的無奈。

我急了,衝著他吼:“除非什麽,你倒是說啊!”

說話說半截,這不玩人呢嗎?

玉笙寒扭過頭睨了我一眼,“說了也沒用,明知不可為,又為什麽要說出來給你一個虛假的希望?”

“你不說怎麽知道沒用?趕緊的!”我實在受不了他這磨磨嘰嘰的性子了,你這邊都急的火上房了,他還是那種不慍不火的態度。

他看我都快炸毛了,總算是開了恩口:“除非這裏有個女人願意與他們簽訂血契,接受他們成為她今後的孩子。這樣有了天地大道的力量相護,再抽那個女人一部分精血為其固魂,或可救他們一命。不過…”

“不過什麽?你能不能痛快點,這怎麽說話比拉屎還費勁呢?”我是真受不了他這慢性子了,幹啥都四平八穩的,也不管啥時候。

“不過因為他們原本該形神俱散的,天地人三魂,還有七魄俱都受了損傷,所以出生之後也會心智不全!”他嘴角抽抽著總算是把話給補全了,好像挺難理解我的。

這…還真他媽是個兩難的抉擇。

先不說我們這裏一個女人都沒有,就是有,又有哪個女人肯願意為了三個陌生的小鬼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三個傻孩子,那可是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精力來供養的,不是什麽人家都能承受的起的,那將會是一生的麻煩和劫難。

陳剛看看那三個孩子,又看看玉笙寒,也動了惻隱之心,“非得是女人嗎?我要他們仨行不?”

玉笙寒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男人身上陽氣本就重,你又是萬中無一的重陽氣之人,精血之中的陽氣隻會加速他們消亡。”

三個鬼嬰還在哭著央求,看他們連哭的聲音都變的那麽弱,我們心裏別提多難受了,空氣仿佛都染上了淡淡憂傷。

正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似一陣的敲打木魚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在這樣一方詭異的空間裏卻莫名的讓我感覺一陣通體舒暢,心情變的格外祥和寧靜。

盡管如此,我還是提高了警惕,握緊了手中的匕首,誰知道來人是敵是友啊?能單人獨騎闖這裏,絕對都是個中高手,多點提防錯不了。

陳剛也僵直了身子,和我對視一眼,就已經心照不宣了,倒是玉笙寒還是一副天塌下來都與我無關的撲克臉,也看不出緊張來。

隨著木魚聲越來越近,一個穿著土黃色袈裟的光頭和尚進入了視野。

他一身苦行僧的打扮,中等個頭,能有個一米七五左右吧,圓臉,古銅色的皮膚,大眼睛,雙眼皮,鼻直口闊,嘴唇有些幹裂起皮,耳垂特別長,雖然沒有影視劇中佛祖的那麽誇張,但也絕對是世間少見的那種。

估計是常年在外行走,風吹日曬的,他皮膚有點糙,年紀看上去能有個二十七八啊,也就那樣,身材有些發福,但也不是那種圓滾滾的身材,就是微胖。

到了近前,他停止了敲打木魚,衝我們四個活人行了個佛家的揖手禮,“阿彌陀佛,貧僧忘川,觀此地陰氣衝天,我佛慈悲,特來度化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