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這事兒和沈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而且他就是個陽間人,也根本不該管這些事兒。
我之所以願意和他費這些口舌,還是因為我敬重軍人,敬重他,否則我直接撂挑子,他能把我咋地啊?沈忠聽出我口氣有點雞糞味了,訕訕的撓了撓脖子,“好像我是有點兒多管閑事啊!得,那就這樣吧,我就當回睜眼瞎,隨你怎麽整吧。”
好在,他沒繼續再固執下去,要不估計我和他剛剛建立起的朋友之誼可能就此就斷絕了。
我真不太喜歡別人處處對我處事的方式指手畫腳的,說句不好聽的,你行你來啊!看他妥協,我衝他點了點頭,這才又把目光轉向了王妍,表情嚴肅的說道:“王妍,我不攔著你去報仇,但你必須做到兩點。第一,別在我眼皮子底下辦事,第二,別濫殺無辜。”
話落,我眼神淩厲的盯著她看,發現她的眼神兒明顯有閃躲的跡象,語氣越發嚴厲了,“要是讓我發現你大肆殘害生靈,有這把桃木劍,再配合上我堂上仙家,滅你跟玩一樣!而且不妨告訴你,這樣的桃木劍,我還有十把!”
王妍的眼神在看到我不善的表情時明顯瑟縮了下,她摸了摸自己已然隆起多高的腹部,急忙回道:“不敢,不敢!隻是可否請天師…”
她咬著嘴唇欲言又止,眼神兒一掃剛剛的凶猛,變的有些怯懦。
出馬也不短了,我幾乎立馬猜出了她心中所求,接口道:“你既然決心要殺人,輪回之路肯定會倍加艱辛。不過你的一雙兒女,我會盡力替你安排。你要是想要個好來生,那就放下心中仇恨,要是放不下,我也幫不了你!”
這可不是我逼她或者威脅她,真就是這麽個道道。
答應幫她護佑她一雙兒女已經是我的慈悲了,那地府也不是我家開的,規矩說改就改。
就算我家堂上老仙兒在地府有麵子,那也不能拿自己的麵子當鞋墊子踩啊。
更何況我和她也沒啥大交情,要說她可憐,那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我能挨個管啊。
王妍緊皺著眉頭沉思了半晌,猛地把頭抬起來,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堅定,“隻要天師能幫我照顧我這雙未出世的孩子,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我,這個仇我非報不可,哪怕下到地府受油烹車裂之刑,我也無怨無悔!”
得了,我要的就是她這句話,她要是真這點兒心性都沒有,還真就枉顧我替她開這個綠燈了。
談判結束,我放她離開了,她沒再用李靜的身體,而是鑽進了她自己的屍身中,但她的一雙兒女被我留下了。
兩個小鬼娃吱哇亂叫的想要追她,被她一頓疾言厲色的嗬斥給罵哭了,乖乖的進了玉笙寒的養魂玉。
這倆孩子到如今都沒足月,適才又被傷的不輕,如果不及時固魂,重入輪回下輩子恐怕也隻能做個傻子。
他們還小,所以不懂,但王妍懂,我們幾個更懂,所以王妍一走,玉笙寒就把兩個小鬼兒給收了。
隨著王妍離開,鬼域消失,手機也能打通了,我趕緊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忘川的血還沒止住呢,再這麽耽誤下去整不好真出人命了。
雖然這貨挺不是物的,但好歹也共過生死了,再說他也不是啥壞人,就是太油了一點兒,我不可能見死不救。
陪著忘川一起上車的是沈忠的兩個戰友,我們這邊還有後續的事情要處理呢,現在也就他們是閑人。
等閑人走了之後,我關上房門開始追問陳剛剛才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間就醒了。
陳剛說他也不清楚具體是怎麽回事兒,就是當時他的魂魄被壓製住了,跟平時仙家上身鎖死竅了一樣,外界的事兒他一概不知。
但被壓魂之前發生的事兒他知道啊,所以心急如焚的想要衝出去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好和我並肩作戰。
他越是急,魂魄的力量就越強,就好像身體的深處有一個電源,在給他的三魂七魄在不斷充電,讓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就在他和小鬼娃的力量趨近於平衡的時候,他看到自己掐著我的脖子,當時怒火攻心,一下子就衝破了桎梏,然後就清醒了。
聽著他的描述,我心裏差不多能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剛哥,你說的那個電源我估計就是你身體另一半的獸魂屬性被觸發了。等咱消停下來了,回去好好問問咱家老仙兒,你這個半獸人的身體該咋開發。”
陳剛也覺得是這麽回事兒,嘿嘿笑著點頭道:“必須滴!我陳剛也終於有用武之地了,一個字,爽!”
我倆相視一笑,我又開始擔憂起我家掌堂大教主來。
這老爺子現在可是地道的神仙,咋能說丟就丟呢?
我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安上雙翅膀馬上飛回東北去,查查到底是咋回事兒。
可雲南這邊還有點尾巴要處理,我暫時還回不去,心裏不是一般的煩躁。
陳剛估計是看出來我的擔憂了,遞給我根煙說:“常老爺子這輩子經曆的大風大浪多了,放心吧,肯定出不了事兒。咋說他老人家現在也是有仙職在身的,可不像是其它的野仙兒,丟了還能沒人管?”
我這嗓子猴辣疼,一口煙進去嗆的更疼了,咳嗽了好幾聲才壓下去,趕緊把煙給掐滅了,“道理我都懂,可現在咱們不是得罪人了嗎?要是沒有魏華存,那我一點兒都不擔心。問題是誰也不知道魏華存會不會對常老爺子暗中下黑手啊!”
“不是有關二爺呢嗎?他不是說他會看著魏華存嗎?”陳剛趕緊給我倒了杯溫水,讓我緩解一下嗓子的幹疼。
我接過水幹了半杯,嗓子這才好受點,但聲音依然嘶啞,“關二爺是說會看著魏華存不準她插手人間的事兒,但她和常老爺子都是仙兒,就不存在這一層了。而且咱們啥事兒也都不能就指著關二爺啊,哪兒來那麽大的交情?”
陳剛聽我這麽說也有點犯愁了,“也是!而且關二爺被稱為關聖帝君,在福建台灣地區地位都比擬玉皇大帝了,估計事兒也忙的很,哪兒有閑功夫天天盯著那個逼娘們!”
是啊,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關二爺人間香火旺盛,民間基礎太深了,說不準在天上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我們最好還是別總想著依賴他老人家,凡事還是多靠自己吧!”
嗯了一聲,陳剛算是和我的意見達成一致了,這才又問我:“今兒都那麽危險了,你咋不找淩飛星大妹子給咱幫幫忙呢?這家整的多懸,好在後麵我這是猜出來你的意思了,要不後麵咋整?”
我苦笑不已的咧著嘴,“剛哥呀,你可別說了,後麵我把脖子都他媽快拍腫了,念她名字念了不下一百次,可人家壓根就不搭理我!”
都那麽危險了,我不可能還死要麵子活受罪,但請不動人家有啥用啊。
我現在算是深切體會到淩飛星那句打鐵還需自身硬是啥意思了,合著她隱藏的意思就是我要是再這麽完犢子,甭指著她再出手相助了。
陳剛正想再說什麽的時候,我的房門再一次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楊子愚,她眼珠子紅紅的,眼白上全是紅血絲,一進來就沒好氣的指著我說:“那毒婦哭嘰尿嚎的說要見你,你要不去,她就要跳樓,還說找記者過來圍觀,就說你始亂終棄!我他媽想捶死她,操,這婊子,太他媽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