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裏,事實就全部清楚了。

據灰穀燈說,二哥他爸和他大爺的魂兒已經被煞氣絞殺了,換言之就是已經徹底魂飛魄散了。

他當時就是奔著複仇來的,不可能出手相救,雖然現在有我從中調解,他答應和解了,但對佘家人的恨意卻並沒消除,隻是不會再出手報複而已。

我問明了地方,就讓陳剛把灰穀燈和黃天烈都給送走了。

黃天烈臨走之前把我好頓誇,說我出息了,還會辦事兒了,這麽大的仇怨就讓我給化解了。

反正把他給樂的嘴咧的跟荷花似的,眼神裏全是得意,把我誇的也有點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晚飯都多吃了兩碗。

老叔的情況在我擺了開陽陣驅煞除陰之後,短暫的清醒了,氣色也恢複了不少,晚上還吃了點東西,可把大嬸他們一家給樂夠嗆。

但這隻是治標不治本,要想讓他們徹底擺脫煞氣的影響,必須得把九骨陰天煞給破了,不過得是明早的事兒了。

一晚上二哥都悶悶不樂,我心明鏡似的咋回事兒。

老叔的事兒是有解了,但他爸和他大爺那是再也救不回來了,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就算是神仙也沒法把魂飛魄散之人給救活,更何況我現在一個凡夫俗子?

這就是個無解的難題,所以連安慰我都不知道咋安慰。

晚飯的時候二哥喝了點兒酒,酒桌上哭的稀裏嘩啦的,看的我也是一陣陣心酸。

陳剛陪著喝了幾杯,摟著他肩膀開導了他很長一段時間,但這玩楞畢竟不是感同身受,他就算是說出花兒來,也平撫不了二哥內心的創傷,那可是他親爸啊。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擦亮我們就往大青山趕。

同行的還有已經恢複點兒了的老叔,他總往山裏跑,對山裏的情況更了解,負責給我們帶路。

大青山不是啥有名的山頭,都是當地人給起的名,要不當年也不會變成采石的坑口了。

這要沒有熟悉的人帶路,還真不好找。

也就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幹進了大山裏。

因為幾十年都沒怎麽有人走過了,原來的路都已經看不出來了,蒿子比人都高。

這也就入冬了,所以蒿子杆都脆,一踩基本就斷了,要不這一路爬山都夠我們爬一陣的了。

越往坑口的方向接近,煞氣就越重,到後來感覺都有點刮臉了。

當然了,尋常人是感覺不出煞氣的,隻是覺得小風一吹,凍的人臉疼,然後隱隱的感覺喘不上氣兒來。

二哥和老叔就是如此,越行進越憋得慌,以至於倆人的臉都通紅。

“煞氣太重了,不行讓他們先下山吧!我怕一會兒破煞的時候,他們又得被衝體!”玉笙寒看著氣喘籲籲的倆人提議。

我瞅瞅陳剛,又瞅瞅他,最後目光落在二哥他倆身上,猶豫了一下。

這倆人都應了九骨陰天煞,現在又離目標這麽近,倆人單獨下山我怕出事兒,“要不你跟回去?”

陳剛那是肯定不能走的,一會兒破煞整不好還得請老仙兒,具體情況我還沒看著。

但灰穀燈說過,此煞是因為地勢改變而形成的,那要破可就得費點抄事了,要指著我們挖山填土的不現實。

玉笙寒馬上朝我翻了個白眼兒,“你怎麽不讓他跟著回去?”

他伸手一指陳剛,一臉的不滿,“你是嫌棄我道行不行?”

臥槽,他啥時候還學會挑邪理了?這歪的,都歪到胯骨軸子上去了!

我啥時候嫌棄過他?淨被他鄙視了!

還沒等我解釋呢,陳剛馬上替我懟了回去,“你可快滾犢子吧!那我和浩子是一副架你不知道?你啥時候見過大神和二神分家的?真能歪!”

玉笙寒不理他,就執著的看著我,擺出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會下山的架勢。

一旁的二哥和老叔有點兒抹不開麵了,感覺給我們添麻煩了,趕緊勸:“沒事兒,沒事兒,我倆能挺住,你們別因為我們吵吵!反正都走到這兒了,再有不到一裏地就到地方了,正好我們也跟著開開眼,不用送我們下山。”

我笑了笑,馬上化解倆人的尷尬,“他倆平時也這樣,成天懟來懟去的,不是急眼,就這樣的相處模式,你們別多心。”

二哥和老叔這才放下心來,但倆人說啥都不肯下山了,非說要看看這個整死他們親人的煞到底啥樣。

其實那煞氣我要用全力差不多能逼退一點兒,就是用自身的陽氣一點點往過攆,但我得保存實力,別沒等到地方呢,我先把自己累完犢子了。

此時我就特別懷念那時出來時不出來的護體金光,那玩意就跟金鍾罩似的,諸邪不侵,百鬼難犯,可我不知道咋往出整啊。

左尋思右尋思,我還是讓老玉拿出化煞符來試試,看能不能幫他們減輕點壓力。

然而事實正如我所料,玉笙寒一掏兜,擦,他畫的符全成了一堆紙灰,啥時候著的都不知道。

玉笙寒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手指拈著那些紙灰湊到鼻尖處還聞了聞,“好凶,連符灰裏都滿是煞氣!”

講道理,看到這一幕我也是有點兒肝顫,但還是得硬著頭皮往裏走。

此煞不破,早晚得出大事兒!

煞不是一直不變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煞氣的積累慢慢向外擴散。

時間越長範圍越大,等擴散到一定程度,整不好都會入侵到城市,到那時候再想破煞就更難了。

陳剛這時轉了轉眼珠子,解下背包從裏麵掏出了五行八卦鏡,“用這玩意兒反一下試試,看看能不能起點兒作用!”

哪知八卦鏡一被他拿在手裏,“啪”的一聲直接碎裂了,差點兒沒紮到他手,“臥槽,連八卦鏡都給幹碎了,這玩意兒這麽邪乎的嗎?”

我冷凝著那炸成碎片的八卦鏡,“我怎麽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兒呢?單是九骨陰天煞,哪怕是自然形成的,也不該凶成這樣吧?”

玉笙寒也皺緊了眉頭,掐著指頭給那兒一頓掐算,“子水流動是江湖,醜土寒土是煤礦,寅木山林造家具,卯木花草和籬笆,甲木為雷為大樹,乙木為風為花草,丙火太陽為影視,丁火星星…”

突然,他臉色一變,我明顯看到他的小拇指上的筋跳動了一下,“不好,這九骨陰天煞不隻有煞,還有盤古怨氣!”

擦,我就說咋會這麽凶!

摻雜了盤古大神的怨氣能不凶嗎?

上次幫沈忠化解死氣的時候,我們就和盤古大神的死氣對上過一次了,差點沒給整團滅了。

最後要不是有朔出手幫忙,恐怕我們全都得掛在那兒。

這次又碰上了盤古怨氣,夠我們好好喝一壺的了。

想到此,我也等不及到地方再請神了,原地停下就讓陳剛請神,還專請了幾尊大神,像領兵的蟒雲龍、柳天剛、常九公,黃家黃天烈、黃天彪,連灰填海這種不常露麵的大神都讓我給請下來了,簡直就是一次大點將。

說是請的隻有這幾員大將,但他們背後跟著大堂人馬呢,一聲令下馬上就都趕過來了。

陳剛看我點了這麽多名將,也緊張起來了,唱搬兵訣的時候都比以往更賣力了。

鼓響三通,唱詞九遍,才把這些人全都給請齊了。

黃天烈還有點兒納悶兒呢,“咋了,小浩子?咋搬來這麽多人?要打仗了是咋地?”

他雖然讓手底下小妖去查探過事情的經過,但並沒查全。

也是,大青山有盤古怨氣還有個九骨陰天煞,就是他親自出馬都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況是手底下的小兵?

進去妥妥的就得被困住,所以他們隻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就回去交差了。

我趕緊把情況給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黃天烈的表情也跟著凝重了起來,“盤古怨氣?那可不太好整!這樣,讓老灰先打個前站,灰家搬山移海之術無人能及,先去探探情況。”

(PS:這故事是有原型的,發生在我朋友家,經過我的加工有添枝加葉的地方,源於現實,高於現實,隻是沒有那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