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怨氣可一點兒不想聽我解釋,聞言冷嗬了一聲,“區區幾條人命,就想彌補本神所受的傷?小子,你想的也未免太簡單了!”

陳剛氣不過了,不等我回話直接開懟:“這嗑讓你嘮的?也太小逼賤懶子了!還盤古大神呢,一點兒容人的雅量都沒有!再說了,誰逼你身化萬物了?既然身化萬物,那就是給人用的,我們崩山采石也是為了混個肚飽,你當誰願意出那苦力呢?”

真要論起不講理來,他比誰的歪理都多,“你要怪就怪女媧娘娘去,是她造的人,你問問她,為啥造了人卻不讓人吃風喝屁就能飽,那樣多不浪費資源?也不會傷著你的身軀了。”

盤古怨氣一下子讓他給懟沒詞了,半晌都沒再說話,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在他沉默的過程中,我和陳剛抓緊時間繼續砸石頭,好半天,就聽盤古又開口了,“你們還有完沒完?不許再砸了!”

臥槽,這句話一出口頓時讓我感覺盤古大神也就那麽回事兒,神秘光環都消散了,“不讓我們砸也行,那你移山填海把這個煞口給補平了!”

“煞也是你們自己崩出來的,卻要讓本神幫你們填平?小輩,你說的是人話嗎?”盤古說話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

“不是人話你都能聽懂,那你又是啥?”我不冷不熱的回懟:“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發製人了!我問你,灰老爺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你說那隻試圖破壞此山的耗子精?”盤古語氣輕蔑至極,倒是沒就我的前一句話發表意見。

可能在他眼裏,人與牲畜是沒啥區別的,所以他不覺得這是罵人的話。

我對他最大的怨氣就是灰填海之死,因此問話也開始咄咄逼人,“沒錯,就是他,是不是你害死他的?”

“是又如何?憑爾等這些小輩,難不成還想滅殺本神替他報仇?”盤古越發的輕蔑,一副不將我們給放在眼裏的死出。

“嗬嗬…”我冷笑,“你是開天辟地的大神,滅了你不相當於毀天滅地?我們哪兒敢啊!不過——”

話鋒一轉,我敲下最後一塊石頭,擄著陳剛跳回到水坑之中,“不過我不介意把你永遠封印在此地!”

這水坑也夠深的了,都到肩膀了,好在不是流動水,我們站在水裏不至於被水流衝的晃**,就是浮力大,也感覺站不太穩當。

話落的同時,我用骨刃劃開手掌,學著玉笙寒隔空畫符的手法開始閉氣畫符。

講道理,我並不覺得以我現在的道行能封印住盤古怨氣,但不試試怎麽行?

可就在我第一筆落下的瞬間,黃天烈由打座中醒來,驚聲製止:“小浩子不可!它並非真正的盤古大神,隻是借了盤古大神的力量形成的怨氣,此乃天地怨氣,隻能打散,不能封印,否則時間越久,這股怨氣越是強橫,會一發不可收拾!”

“哈哈哈…看不出來,你這隻小黃皮子倒是有些見識!”盤古怨氣猖狂大笑:“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借了盤古力量而形成的天地怨氣,可想要打散我,你們有那個本事嗎?”

這把他狂的,聽著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改換手法,操縱起五行中火的力量附在了骨刃之上,刷的一刀就劈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該往哪兒劈,反正現在四麵八方都是怨氣的聲音,那就無目標亂劈吧。

沾上五行火力的骨刃一挨上空氣就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就好像是受潮的木頭被火給點著了似的。

與此同時,怨氣發出了一聲悶哼,驚疑不定的問:“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有天地神火?”

雖然五行之力和陰陽二氣我現在都能操控,但最習慣用的還是火,沒想到配合著骨刃竟然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刀下去就讓怨氣受到了傷害。

這下我劈的更賣力了,左一刀,右一刀,刀刀看似都劈的空氣,但從怨氣頻繁的悶哼聲中,我知道我傷到他了,“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敢大話撩天的說我滅不了你?誰給你的勇氣?”

要沒黃天烈那句話我還收著點兒,剛才我說的不是假話,真要傷到創世大神,那可就毀天滅地了。

可現在知道他根本不是盤古真神,那我還有啥忌諱的?

我就說人上古大神不會這麽小心眼兒嘛!

原來不過就是借了盤古大神的力量而成了氣候的天地怨氣,雖不容小覷,但也不至於就幹不掉。

我這邊正幹的起勁,水坑中的水卻猛然間瘋狂攪動起來,接著我就感覺一股刺骨的涼意順著腳底板就往我上半身躥,當時把我嚇了一跳,也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現在是冬天,按說一潭死水早該結冰了,咋還會是水的形態呢?

想到這些我不淡定了,趕緊提醒身邊的陳剛,“剛子,小心腳底!”

陳剛已然發現問題了,趕緊一踩水花浮了起來,“浩子,好像有啥東西鑽進我身體裏了,我咋感覺有點兒暈乎呢?”

話音剛落下,我就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縷紅光,接著怨氣的聲音就從他的嘴裏傳了出來:“想滅本神?那就都跟著我一起毀滅吧!”

我終於知道爬上我腳底板的涼意是因何而來了,就是怨氣搗的鬼,他想控製我們!

我這邊還好,有一個特殊丹田,怨氣沒等爬到我的靈台呢,就被截斷在丹田之中了,陳剛就不行了,眼睛一會兒是紅的,一會兒是黑的,正努力與那股怨氣抗爭。

從天眼中我能看到,黃天烈已經從陳剛的靈竅中躥出來和那股怨氣幹上了。

不過氣這玩楞不好整,他根本擋不住所有,還是有一部分怨氣爬上了陳剛的方寸靈台,這才導致他意識混亂,衝著我腦袋抄起了工兵鏟,嘴裏卻在提醒:“浩子快躲!”

我太知道不受控製的感覺了,海眼中的時候我就經曆過,可我根本不敢閃開太遠,一出了護體金光的範圍,他就會被絞殺。

黃天烈現在正和怨氣鬥著,根本騰不出手來用護體罡氣護著他。

無奈之下,我隻能徒手去奪他的工兵鏟,同時出手想把他的手臂給反剪到身後,控製住他。

隻是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我的水性不行,在水裏根本站不穩,這一下就失了準頭。

工兵鏟我是奪過來了,想擒拿陳剛的手卻落空了,還被他反手一個大耳刮子給抽的腦袋都差點整個擰個個兒。

打的我眼睛直冒金星,腦瓜子都“嗡嗡”直響,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臥槽,被怨氣附體,他勁都跟著大了,這也就是我吧,銅皮鐵骨的,換二一個腦瓜子估計都得被抽飛了。

下一刻,我的脖子就被陳剛給掐住了,他血紅的雙眼之中露出興奮的光芒,嘴角詭異的向上扯著,“去死吧!”

我被掐的喘不上氣兒來,吐著舌頭,到嘴邊的話愣是一個字都吐不出,可我又不敢把他給推開,隻能用力去掰他的雙手。

這一上手我才發現,陳剛的手指甲已經變長了,鋒利如刀一般狠狠掐進了肉裏,鮮血順著我的脖子滴滴嗒嗒的往下淌,摸了我一手黏呼呼的。

原本我以為我這百試百靈的鮮血至少能起點作用呢,可事實上卻屁用沒頂。

“打我!打我啊!臥槽,你特麽快點!”陳剛又短暫的清醒過來,目齜欲裂的衝著我吼,然而很快眼睛就又被血色覆蓋,嘴角淌下哈喇子,“做我的養料吧,你的怨氣一定比普通人的更美味!”

隨著窒息感越來越重,我的大腦出現了片刻空白,掰扯陳剛的力氣也越來越小,現在自保還是保陳剛已經不用選擇了,我嚴重覺得如果不出意外,我今天就會被掐死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