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做出憤恨的表情,“這裏是陽間,陽間有陽間的律法,咱們未經允許私自挖山已經成為人家的把柄,還能怎麽處置?雙方現在互有把柄在手,也隻能就這樣了!”
這話當然是說給茅山那群人聽的,算是給江恒立個完美人設,跟我的談判至少沒跌份。
常老爺子雖然不明所以,但也在我不停拿小手指摳他胳膊的同時意識到了什麽,故而沉默了片刻便配合的說道:“那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話落,他又朝茅山那群人喝道:“還不快滾?滾的慢了,小仙本仙反悔!”
茅山的人在一陣“是是是,我們這就滾”的服軟聲中屁滾尿流的往山下跑了。
江恒在經過我身邊時用極小的聲音對我說了聲:“謝謝!”
我沒言語,隻是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坑口中的時候,我們已經互相留了聯係方式,當然不隻局限於電話。
不過陳剛比我鬼,他算是半個黑客,特意囑咐江恒,如果被看的太緊,他可以用入侵的方式和他聯係。
讓他一旦發現手機或者電腦出現崩潰的狀況時沒必要大驚小怪,仔細分析他留給他的可用信息。
所有人都下山之後,常天龍才問我,“小浩子,你和江恒到底談什麽了?”
現在外人都走光了,我自然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一股腦的把之前的事兒跟他們交待了清楚。
聞言胡三太爺憂心忡忡的問:“你的眼睛是被昆侖鏡所傷?”
我點了下頭,“胡三太爺,你看我這眼睛還有辦法複原嗎?”
講道理,我也很憂心我這雙眼睛。
我現在還沒有做好當瞎子的準備,要是永遠都看不見了,先不說以後生活方不方便,就是心裏這道坎也難過。
胡三太爺踩著輕盈的步伐朝我走了過來,先是試探性的碰了碰我的眼周,似乎沒發現什麽問題。
接著他就想翻我的眼皮,卻被我給攔住了,“小心,那兩道白光射向我的眼睛時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估計應該是西王母本尊,裏麵會不會還暗藏殺機不好說!您老最好做好萬全準備。”
胡三太爺輕“嗯”了一聲,“說的有道理,那我換個方式檢查。小浩子,別抗拒我的法力,可能會讓你有些難受,但咱們也算是同宗同源,於你不會有損傷!”
我忙點著頭,然後依他的叮囑盤膝於地坐好,隨後就感覺百匯穴被人給摁住了,一股暖融融的氣息從我的頭頂匯入,先是溫和如水,既而有些熱燙,但總的來說還在可承受範圍。
也就不到兩分鍾,胡三太爺就鬆開了手,氣喘籲籲的說道:“果然厲害!不過並未傷到內裏,還有恢複的可能,西王母應該隻是略施薄懲。”
一聽說還有恢複的可能我頓時鬆了口氣,我可是一點兒都不想當瞎子,“昆侖鏡據江恒說用了無數次,為什麽他用的時候沒有問題,我一用就會發動攻擊?”
這是我最想不通的。
“血!”胡三太爺很肯定的給出了一個答案,“你剛才和我說,你噴了一口血到鏡子上!小浩子,聽老常說你在海眼中的時候可是各種奇跡,連老君都對你禮讓三分,可見你的身世還另有玄機啊!”
“要真是另有玄機,不是更應該照顧一點兒嗎?這咋一打照麵就把我給整瞎了?”我的身世另有玄機這條我認可,但他說就因為我的身世讓西王母對我痛下殺手我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胡三太爺低笑出聲,“你的身世現在就是一個謎,恐怕三清之下都無人能看得出。西王母雖是天界執法大神,法力無邊,不在三清之下,但也正因如此,為保持公正,少與外界有往來,不識得你,也在情理之中!”
讓他這麽一解釋,我就轉過彎來了,苦中作樂的說道:“那看來我也不是啥稀有物種,要不再咋不接觸,她老人家也不可能看不出來啊。”
胡三太爺不知道是不是不讚成我這個想法,半晌都沒再說話,隻提醒我們萬事多加小心,特別是江恒那邊,合作可以,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沒鑽誰心眼兒裏看去。
交待完,他老人家就先行一步走了。
我們這邊也收兵了,常老爺子心疼我的雙眼,沒提前回山,一直陪著我回到店裏,一路都在開導我,而且起誓發願的說不惜一切代價要治好我的眼睛。
其實我倒是沒那麽恐懼焦慮,我總覺得我不會就這麽瞎了的,我也不知道我哪兒來的自信。
回到家之後,玉笙寒等人看到我這樣又是一陣歎息,說了許多安慰的話。
當天下午,楊子愚聽到信兒翹班就過來看我了,一邊淌眼抹淚的讓我去醫院,一邊又說願意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給我,差點把我逗樂了。
“剛嫂,你把眼角膜捐給我那你咋辦?”我和她開著玩笑,心話這丫頭還真是一根直腸子通到底。
先不說我這眼睛到底是不是換個眼角膜就能好的問題,就真是那麽回事兒,我也不能讓她捐啊,那也太對不起她和陳剛了。
人家好好一大姑娘,為了我變成瞎子,我的良心會痛!
“我不還有剛子呢嗎?那咋著,我瞎了他就不要我了?他必須養我!”楊子愚理直氣壯的說道,至於倆人搞沒搞啥小動作我就不知道了。
陳剛馬上在一旁接口道:“養,必須養,你瞎不瞎我都養!”
聽到他這麽沒情商的話我也是醉了,“剛哥,我要是剛嫂我都揍你!”
陳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揍我幹啥?”
楊子愚也是個二貨,“對呀,我為啥揍他?”
不愧是情侶,連情商都一樣的低,我要不是現在睜不開眼,我都想翻個大大的白眼給他倆,“難道此時剛哥不應該說就是我瞎了都不能讓你瞎嗎?這是養不養的問題嗎?哎瑪,我這小心髒,讓你倆給我氣完完的了!”
邊說,我邊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樣,把倆人給逗的“嘎嘎”樂,接著槍口一致對外的指向我,“你可拉倒吧,我倆可沒你這麽矯性!”
聽到他倆笑了,我的心才放了下來,從我回來到現在,家裏就一直持續低迷壓抑的氣氛,我不知道別人感受啥樣,反正我是受不了。
先不說我是不是永久瞎了,就是真永久性的了,那還不活了?
不也得接受現實嗎?
說說嘮嘮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大家夥為了慶祝半凱旋,喝了點小酒兒,才在桌上正兒八經的嘮起了我這雙眼睛的事。
還得說莫孤北,不愧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了,他教了我一套方法,哪怕是肉眼看不見了,但是還可以修煉心眼。
雖然心眼修成困難重重,可若真修成了,哪怕最後我的肉眼恢複不了,也不耽誤我以後的日常起居,而且還對我有著莫大的好處,可查陰陽,可探古今,還可斷人心,簡直受用無窮。
這個方案一出,別說是我了,就是其它人都一陣歡呼雀躍,“老莫兒,可以啊!你這肚子裏裝的貨可是不少,以後咱多交流交流!”
忘川從打得知我瞎了之後話都變少了,酒桌上就一直喝悶酒,說什麽造橋補路瞎雙眼,殺人放火子孫全,直道天道不公。
我知道他的有感而發不隻是針對我,還有他師父。
莫孤北卻是一點兒都不居功,“什麽肚子裏的貨不少,這個主意也是我和小寒一起鑽研了一天共同商討出來的。以前我也隻是聽說過有心眼一說,具體的方法還得是小寒的師門絕學,不破不立之法才能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