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椎上長了一根尖刺?
我有點不可思議,而且她摁的時候我除了正常的微疼感也沒別的感覺了,不像是骨刺之類的會發出尖銳的疼痛感。
我知道我的眼睛是被西王母的白光給刺瞎的,這不是用科學能解釋的,配合她檢查隻是不想拂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聞言我也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疼!端木大法醫,你也別辛苦了,我這病好像不是實病,恐怕你看了也找不出原因。”
邊說,我邊爬起來準備把衣服穿上。
得虧我現在眼睛看不見,要不光著個膀子讓一美女摸來摸去的,估計我早臉紅了。
可是沒等我摸到衣服呢,就又被一雙柔弱無骨的雙手強行給摁扒下了。
擦,這東北虎老娘們,下手真狠,直接掐著我後脊椎骨的一節,把我疼的連連倒吸冷氣,好懸沒喊出聲來。
冷汗珠子已經順著我的臉頰淌下來了,讓我忍不住反問:“你嘎哈呀,疼死我了!”
沒想到端木雨晴卻是冷哼了一聲:“我讓你起來了嗎?活該!”
我臉都快綠了,心話就算你高冷禦姐唄,也不能這麽強勢啊?
正想嗆她兩句的時候,就聽她挺不自在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也別怪我,平常對著死屍習慣了,忘了你是活人了!”
臥槽!
我內心奔騰過十萬頭草泥瑪,這是人說的話?
可不等我開口,她就又說話了,“就算那根尖刺不是你失明的原因,也不能就讓它肆無忌憚的繼續生長啊。現在還是很小的一根,未必對你的身體有什麽影響,但等長大了,恐怕你就要癱瘓了。到時再想治,複建都夠你喝一壺的。”
她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啥,隻能配合著又趴好,鬱悶的開口:“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醫院動手術?”
“原則上來講,現在還這麽小一點兒,就是去了醫院,大夫也是讓你保守治療,然後繼續觀察,看以後會不會長大對身體產生影響,然後定期做複查!”端木雨晴平淡無波的嗓音傳來,她還在拿手摸著我那節脊椎骨,感覺都愛不釋手了。
不知道為啥,我讓她給我摸的有點毛骨悚然的,總感覺像是待宰的豬肉一般,“那你是啥意思?”
端木雨晴也不廢話,“信得過我的話,這個手術我幫你做,不過我需要一個助手。嗯,這裏的條件也不行,得換個地方!我對醫學有著狂熱的追求,所以家裏有個小型的醫療室,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完全可以負擔起一台小手術。”
陳剛聞言馬上說道:“助手好找,外科的,我們有一哥們,把他找來給你當助手!”
他一說我就知道他想到了誰,一定是王為念!
端木雨晴馬上輕快的說道:“那就沒問題了,你和他聯係,咱們現在就走,讓他直接去我家會和!剛好我今天休班,這樣的手術,還是早做早了!以我的經驗,否則會後患無窮!”
倆人說好了就算好了,根本沒征求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陳剛在給王為念打電話,沈忠則是已經和忘川把我架起來往外走了。
他倆都經曆過我癱瘓一次了,所以一聽說那根刺再生長可能會造成我二次癱瘓緊張的不行。
就這樣,我被他倆架到了車裏,沒多大一會兒眾人就全上車了,家裏照舊還是留莫孤北看家。
車子七拐八彎的到了郊區,想不到端木雨晴會住的這麽遠,那她來回上下班得多長時間啊,也不嫌累。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解,端木雨晴很快說道:“平時我住城區,上下班方便。這裏就是我平時休息會過來搞搞小實驗,偶爾也會給附近的居民治治病什麽的,但是不掛牌,不經營,我隻負責出藥方和治療方案,買藥什麽的他們自己去。”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郊區的房子便宜,我也得精打細算不是?”
進了屋門,我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迎麵撲來,還真有點醫院的感覺了。
進門之後就聽陳剛他們在一邊感歎:“這地方好啊,還帶那麽大一個院子,都夠十幾口人住了,你給這兒空著就放一堆醫療器械可有點可惜了!”
端木雨晴沒多言語,聽著她的腳步聲還有搗鼓瓶瓶罐罐的聲音,想來應該是在準備手術的用品。
不大一會兒,王為念也趕來了,一進門就是一頓抱怨:“認識你們幾個我真是倒了大黴了,沒事兒想不起我來,一有事兒我準跑不了!”
不過說歸說,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趕了過來,可見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幾個人扯了會兒閑皮淡嗑,聽說王喜來已經沒了,王為念沒動他家裏的一根針一根線,自己開了家私人診所,維持生活完全沒問題。
王喜來一死,他的心結也算是解開了,對王喜來的元配及子女也沒那麽仇視了,畢竟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王喜來,其它人都是受害者。
端木雨晴做好了術前準備,我很快被帶進了手術室,麻醉過後,我的意識便漸漸消失了。
我似乎又做了很長一個夢,夢裏的我還沒有失明,天空湛藍湛藍的,幾朵白雲飄在天上,不時還有幾隻飛鳥經過,發出一陣啾啾的叫聲。
蒼茫的大地一片銀裝素裹,這裏是冰雪的世界,四野空曠,看不到一個人,也看不到任何一個建築物,就好像到了無人之境一般。
不遠處霧氣蒸騰,從“嘩嘩”的水流聲中能聽出來,應該是個有水的地方,可是到處都是白茫茫的。
就算是河流也該結冰了才是,怎麽還會有水聲傳出來?
好奇心驅使著我走到了迷霧之中,可是剛一穿進霧氣,我就感覺一陣眩暈,本能的眨了下眼。
再睜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裏沒有白雪,沒有迷霧,更沒有奔騰的河流,有的隻是花紅柳綠,一汪清澈如鏡的碧波深潭,流水聲正是由遠處的九天瀑布傳出來的。
瀑布淌下來的水形成了這個深潭,而在瀑布水流直下的地方有一塊大青石,青石上此時正端坐著一個人在閉目打坐。
飛流而下的水流到她那裏自行分開兩邊,仿佛她身上有什麽魔力一般,連片衣角都未曾沾濕。
那是個長相極為雍容和雅的女人,看年歲三十上下,不嬌不媚,卻獨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讓人望而生畏。
她身上沒有什麽金光,卻讓我有種感覺,這個女人很不一般,比我曾經見過的化身下界的那些神仙似乎還要強悍一些。
看到我向她打量,女人睜開眼,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而自威,“你來了!”
我下意識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說我?你在等我?你是誰?你認識我?”
女人不焦不燥,隻朝我微微頷首,“既然來了,就說明我的考驗你還沒有通過,那你又為何而來?”
考驗?
我讓她給我說的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腦,“什麽考驗?你到底是誰?”
女人不答我,隻用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睛上下打量我,拈著骨節暗暗掐算,“確實缺少了一個契機!不過你身邊貴人不少,可見天命所歸。”
我定定的看著她,對她的話似懂非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誰?”
女人輕咧開嘴角,露出個極不明顯的笑來,“我就是那個射瞎你雙眼的人!”
這大概是我倆第一次在同一頻率上對話,我趕緊抓住時機,“你是西王母?”
她要是西王母,那這裏豈不是就是瑤池仙境了?
這是我的魂兒被攝來這裏了?
女人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又岔開了話題,“三千年了,也是該回來了。他——還好嗎?”
他?
誰?
我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更聽不懂她在說啥,“他是誰?不是,咱能不能說點兒人類能聽懂的語言?你這沒頭沒腦的讓我咋回答?”
我也沒管她是不是西王母,就算真的是,咱也得說人話吧?
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誰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