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我懟了也不惱,還是保持著她雍容和雅的風範,“看來還沒覺醒!也是,七缺其二,精氣不存,元魄無依,又怎會有他的記憶!”

“……”完全聽不懂有木有?

我傻了吧唧的看著她,隻好再發問:“你說的他到底是誰?”

她說的七缺其二我還能有點概念,可能指的就是我從昆侖得回的頭蓋骨,還有從海眼之中碰到的斷腿。

但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想知道他是誰嗎?”她終於又正常了一次。

我迫不及待的點了點頭,總感覺她嘴裏的那個他和我的身世有著莫大的關聯。

這一點不隻是感覺,還有那個二貨丹穹曾經說過的話。

他也曾說過那個頭蓋骨就是我的,具體怎麽回事兒我就不清楚了,但很顯然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體各部位和我有關。

“那就通過我的考驗,好好修煉心眼!”她說完這一句就又開始閉目養神,拿我徹底當了空氣。

所以心眼其實是西王母對我的考驗?

我聽了之後隻餘諷刺,要不要這麽坑啊?

“是不是我修煉出心眼,就能知道一切?”我不死心的又問。

從她嘴裏我肯定是得不到有效信息了,隻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心眼。

“到時候再說!”她閉著眼睛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此時我倆的距離少說還得有一百米左右,我在想如果我涉水而行,能不能一舉控製住她。

但這個念頭也就在腦海中稍縱即逝。

先不說對方是不是西王母本尊,就是別人,我既然被對方攝入到夢中,那這個人就是夢中的主宰,至少目前我沒發現任何破綻。

想到此,我穩住了心神,問些有營養的問題,“我能問你兩個問題嗎?放心,我肯定不問你不能說的!”

西王母——暫且就這麽稱呼她了,聞言開口道:“你且說說看!”

我單刀直入的問:“我媽現在還活著嗎?魂飛魄散的人還有沒有可能複生?”

兩個問題看似是問一個人,因為封神一戰之後我媽據記載也魂飛魄散了,被薑子牙親手斬殺。

但了解我的人肯定知道我問的是兩個人,一個是我媽,還有一個就是灰填海。

我從未放棄過救灰填海,他死的實在太冤。

至於我爸,我倒是不擔心,人家現在還好好的做著上方仙,至於有著怎樣的糾葛,目前也不是我關心的,至少他還活著。

西王母幽幽睜開眼,灼灼的目光如火一般炙烤著我,“你想救那個灰家仙?還是想救你母親?”

臥槽!

我竟然被她一眼給看穿了,先不說尷尬不尷尬,關鍵是讓我心膽巨顫。

這種讓人一眼看穿的感覺真的讓人毛骨悚然,讓我一時斟酌了半晌,愣是一句話不敢接,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

西王母見我如此會心一笑,“我隻能告訴你,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能不能救回,隻看一線天機,無論是你母親,還是那隻灰家仙,皆是如此!”

夠了!

這已經足夠了!

隻要有一線生機,我就會竭盡全力,“多謝!”

西王母沒再說話,隻是揮了揮手,“回去吧,回去吧,他們還都在等著你!”

隨著她的一揮手,我便輕飄飄的從迷霧之中飛了出去,接著不受控製的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眼前又是一片黑暗,麻藥的勁兒還沒有完全過去,所以後脊椎處也沒有什麽疼痛感。

我估計著,以我的複原速度,等麻藥勁消退了,傷口也該愈合了,我應該不會遭什麽罪。

耳畔是端木雨晴和王為念討論的聲音,爭吵的十分激烈。

“這分明就是一根骨刺,還有什麽可研究的?”

“你們家骨刺長到這麽大還不會壓迫脊椎神經?按道理,他早該癱瘓了!”

“那你說是什麽?”

“是什麽我現在也說不清,不過你看這根刺,像是骨質結構嗎?”

“……還真不太像!”

“你那邊開著一家私人醫院,設備比我這邊肯定要齊全,方便我拿過去做研究嗎?”

“你就算是研究,也得經過人家本人同意吧?”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來搞定!”

“……”

倆人正爭的不可開交,一道冷硬的聲音插了進來,“這個東西你不能拿走!”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正是玉笙寒的,冷冰冰,硬梆梆。

“為什麽?”倆人異口同聲的問。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有你們拿走的道理?”玉笙寒用古老理論駁斥著他們的現代理論。

端木雨晴顯然不樂意了,“你這是迂腐!每攻克一個醫療難題都要經過無數人的奉獻和犧牲,更何況現在還不是讓商浩宸犧牲,隻是把他身體上取出的異物做科學研究!”

“我說不能拿就是不能拿!”玉笙寒語氣強硬,下一刻我已經感覺到一陣風刮了過來,估計是把從我身體中取出的異物給搶走了。

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因為我已經聽到端木雨晴的驚呼聲了,“唉,你幹嘛?誰讓你拿的?給我放下!”

玉笙寒這個悶葫蘆壓根就再沒回話,我隻聽到腳步聲離我越來越遠。

外麵不大一會兒就亂了起來,有陳剛和沈忠拉架的聲音,有忘川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挫火聲,還有端木雨晴氣急敗壞的吼聲。

但從打倆人出了手術室,我就再沒聽到玉笙寒吐一個字出來,真是典型的八杠子壓不出一個扁屁來。

正當我豎著耳朵聽外麵動靜的時候,王為念開口了,語氣有些戲謔,有些嘲弄,“行了,醒了就別裝了!看人家倆為你身上的零件打架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既然他知道了,我也就不裝了,懶洋洋的開口:“我這剛動完大手術,那咋地你還不讓我歇歇?”

我知道他也不是從心底深處的嘲諷我,就是逗殼子,所以也沒往心裏去。

剛才之所以裝睡是我真的沒法吱聲。

老玉的性格我再了解不過,他那個蹩腳的借口連我聽了都覺得可笑,更何況是端木雨晴這種看透人際關係的精明女人?

但我也知道,從我身上取出去的那個東西肯定是有點啥說道,要不老玉不會那麽極端的護著。

他向來是個淡定從容的人,感覺所有事情都能置身事外一般,偶然間為一件東西這麽拚命,太能說明問題了。

可手術是人家端木雨晴給做的,我欠著人虧情呢,要是我張嘴說不給,就有點不盡人情了,還莫不如裝睡到底。

“謝謝!”王為念沉默了半天,往我嘴裏塞了一根點好的煙,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摸索著摸到煙把,狠狠的吸了一口進肺裏,不鹹不淡的說道:“你現在心裏平衡了?”

我又不傻,當然知道他謝我啥。

前段時間王喜來的死幾乎轟動了半個省城,聽說出殯的儀式也辦的相當風光,幾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場了,送他最後一程。

畢竟是知名企業家了,給本省增長了多少GDP不說,還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就業壓力問題,能不引起社會各方麵的關注嗎?

“恩怨兩清,沒有什麽平衡不平衡的!”王為念一屁股坐到了床頭,很隨意的搭了一條腿在病**,像老朋友一般與我互訴起衷腸來,“其實我也挺恨我媽的,但斯人已故,所有的恨就都轉移到了王喜來身上!”

“那王家的其它人,你還心存報複嗎?”我明知故問。

其實從他話裏話外已經能聽出來了,他對他父親的元配及子女並無多少恨意,算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否則他就該爭家產了。

王喜來的產業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換成任何人恐怕都要眼紅,偏他像是一股清流,對財產沒有半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