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次我和我媽能對上話了,我不想就這麽放手,看來我媽心裏果然是藏著一個驚天秘密,就是那隻幕後大黑手。

我還沒有要到我想要的答案,怎麽甘心就這麽離開?

“浩子,浩子…醒醒,醒醒,你咋了?”耳畔傳來陳剛焦急的呼喊聲,身體一陣巨顫之後,我本能的睜開了眼睛。

室內刺眼的白熾燈光晃的我眼睛一陣刺痛,我驀然間發現我的肉眼又重新恢複了光明。

緩了好一會兒,我才適應了光明,激淩一下坐起身,後脊背已然濕透了,“做夢了!”

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卻發現摸了一手的血。

陳剛正遞上來一塊熱毛巾,毛巾上也全是血,“是不是又夢到姨了?我聽你一直喊著媽,然後眼睛裏就一直淌血淚,都快嚇死我了!”

此時天色早就已經黑了,窗外大標的月亮,星光閃閃,萬家燈火在月華星輝的映襯下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對麵屋簷上落著的積雪被西北風吹的揚揚灑灑,仿佛又下了一場大雪。

我輕“嗯”了一聲,接過毛巾翻了個麵抹了一把臉,語氣沉重的說道:“剛子,恐怕我們要麵對的敵人不隻是闡教和元始天尊!”

陳剛正忙乎著又弄來一條幹淨的毛巾,聞言一愣,“那還有誰?夢裏又給你提示了?是姨跟你說的?”

我抿了抿唇,拿過那條幹淨的毛巾再次擦了擦臉,精神了不少,“算是吧!我媽沒告訴我,隻說囚禁她的那個人權力很大,道行很高,連女媧娘娘都不是他的對手,天地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陳剛擰了擰眉心,“臥槽,那就是鴻鈞老祖了唄?除了他,還有誰能掌控天地?”

他的猜測和我不謀而合,雖然我媽沒明說,但天地盡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天道還有誰?

我點了點頭,苦笑著眼望屋頂,“剛子,你怕嗎?”

陳剛拿舌頭掃了一圈牙齦,挺無所謂的笑了,“有啥可怕的?大不了就是拚命唄!反正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十八年後照樣是條好漢!”

他的話給我整的有點哭笑不得,但心情放鬆了不少,“恐怕對手要真是天道,咱倆就沒有十八年後了!”

人家動動小手指輕鬆加愉快的就能送我倆一個魂飛魄散終生遊,還十八年後呢!

不過陳剛的孤勇之氣卻讓我為之感歎,比起信心這一塊來,他遠比我要強的多。

不管對手多強大,他都敢拎著砍刀跟人家搏命,反倒是我,有點瞻前顧後,少了份勇氣和魄力。

“有沒有十八年後能咋地?要不是幹上這一行,你敢相信人是真有輪回的?”陳剛瞥了我一眼,沒好氣的開懟:“那時候不也都是抱著人死如燈滅的想法嗎?大不了咱們就當沒入這行,還是普通人,有今生沒來世不就完了?”

別說,他的話還真特麽的有道理!

要不怎麽說他是個寶藏兄弟呢,無論什麽時候他的開朗和樂觀都能影響著我,伴我走到最後,“可是一旦開戰,我們可能都活不到老,如果你…”

我話沒等說完呢就讓他給打斷了,“打住打住啊!你要敢說讓我單起爐灶離你遠點,你別說我罵你八輩祖宗!那咋地呀?一個鴻鈞老祖就給你嚇鼠眯了?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都尿褲襠了!”

說著他就掀起了被子作勢要來檢查,被我一把給揮開了,笑罵了一聲:“你可滾犢子吧,我就是心裏有壓力,有點怕…”

“你怕個屁啊!”又是沒等我說完,他就強勢的懟了我一杵子,“你哥我都不怕你怕啥?還活不到老,你咋就知道你不攤上這事兒一定能活到老呢?現在有句話說的好,叫什麽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誰都說不準,那都讓你當耳旁風聽了?”

他坐到了我床頭,沒好氣的又拿起毛巾往我臉上胡擼,“那你跟不上時代沒聽過這些網絡語,也總聽過咱那句老話吧?叫做黃泉路上無老少!你看那些出車禍的,得心梗腦梗的,上吊跳樓的…年輕人不少吧?還有小孩兒呢!”

說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再來說我!要是沒有咱爺咱奶,我墳頭草都能擋WIFI信號了吧?還有上次大劫,要沒你舍生忘死的陪我闖昆侖,我早去奈何橋喝湯了!所以別扯那些臭氧層子了,該咋過咋過得了,事兒真來了幹就完了唄!”

擦,這番話讓他說的,雖然沒一句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什麽,但特麽的愣是感動的我跟孫子似的。

我衝他豎了個大指,“啥都不說了,剛哥,你絕對這份的!”

陳剛翻楞我一眼,得意的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上去了,“那是,也不看你剛哥是誰!”

自吹完他又神色一正,嚕嚕下臉來,“哎,我和你說,原始人他們那邊我建議你也先啥都別說了。咱也不是作損,非要拉著人家陪咱們在作死的路上飛奔,但現在不還沒確定呢嗎?到啥時候說啥話吧!”

我尋思尋思吧,還是覺得這樣做有點兒自私了,朋友貴在交心,這般隱瞞有點不地道。

正猶豫不絕的時候,他又開口了:“你別啥事兒都那麽實誠,別忘了,你是人王!沒有殺人的心,你做不了皇帝!更何況事情現在不沒到那一步呢嗎?真到那天了,讓他們自己選不就完了?咱也不逼著他們非得跟咱們一條路不是?”

他話音剛落下,就聽樓底下傳來一陣打鬥聲,緊接著二樓所有房間的門都被推開了。

忘川一邊掖著僧袍一邊急三火四的問:“操,這又咋地了?還能不能讓人消停點兒了?”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啥情況,但看看二樓一個不少的人我就知道打起來的應該不是人,肯定是我家老仙兒和外敵開戰了。

我家仙堂在東北是頭把交椅,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過來挑事,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想到此我啥都顧不上了,提上褲子就趕緊往樓下跑。

一下樓我就發覺不太對勁兒,從二樓還聽的真亮的呢,可一步下樓梯卻啥動靜都沒有了,安靜的仿佛掉根針都能聽見。

“這什麽情況?”陳剛不明所以的撓著腦袋,眼珠子瞪的像個銅鈴,“咋一下子沒聲了呢?”

我們幾個麵麵相覷,全都一臉懵逼的搖著頭,“不知道!”

還得是莫孤北這個老江湖,他攔住我們想要繼續往下走的腳步,沉著臉開始打量。

少時,他緊緊擰起眉心,有些含糊的說道:“好像碰到巫術了!”

說完,他手掐指印做出幾個複雜的手勢,就見數道符印飛了出去,隨後大喝了一聲:“破”。

他打出的符文看著有點兒眼生,我是沒認出來,但卻能感覺出力量很強,隻是不像道門的符籙。

我們信心滿滿的盯著那些符文看,原以為能破開迷局,卻不想那些符文隻是閃動了片刻,便消失了。

眼前的擺設倒是都很熟悉,就是見不到人,也聽不見聲音,堂單也失去了靈性,感覺一切就好像是幻象一般。

“浩宸,用心眼!”莫孤北捂著心口咳嗽了一聲,嘴角邊蜿蜒下一縷刺目的鮮紅。

看到他吐血,玉笙寒趕緊上前扶了他一把,小聲詢問著他的情況。

莫孤北擺了擺手,想要示意他沒事兒,隻是剛擺了一下,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這下他裝不了了,玉笙寒趕緊摸兜,翻出丹藥來給他喂了進去,而他的目光卻從始至終都在我身上,又提示了一次:“浩宸,快,用心眼!”

我沒再猶豫,趕緊氣運丹田,準備開啟心眼查看。

心眼是修成了,但開啟心眼要耗費大量靈力,以我現在的道行每天最多能維持兩個小時,體內靈力就全被耗光了。

如果再強行開啟,輕則重傷,重則筋脈俱斷。

好在我休息了一天帶半個晚上,加上之前有意保存實力沒敢把靈力徹底耗光,否則就是想開心眼都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