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丹田此時已經是千瘡百孔了,一個個坑洞就像一隻隻眼睛,從坑洞之中流淌出的鮮紅血液仿佛在嘲笑我:這下你廢了吧?

隻要我稍稍一吸氣,小腹就絞著勁兒的疼,血流的也更甚了。

每一滴鮮血最後都一滴不漏的匯入到了陰陽二氣合成的那顆斑禿腦袋上,不大一會兒就把那顆腦袋染的通紅通紅的。

不管融合出來的是什麽玩楞,反正現在陰陽二氣是融合了,澎湃的力量衝擊著我的丹田,雖然疼痛難忍,卻讓我信心倍增。

顧不上再多想,也管不了再動用陰陽二氣的力量會不會讓整個丹田廢掉,我強撐著一口氣趕緊念起口訣,配合著指訣大喝了一聲:“誅邪破妄!”

隨著這一聲落下,一朵黑心蓮脫手而出,花瓣是聖潔無暇的白色,隻有蓮心墨黑墨黑的,看著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擦,為啥人老莫兒招出來的是火蓮,我整出來的就是這麽個玩楞?

還沒等我詫異完呢,又是一朵蓮花從我的指訣中飛了出來,依然是那副鬼樣子,接著第三朵,第四朵…

前前後後一共飛出了九朵詭異的蓮花,九朵蓮花就像有自主意識一般,飛釘在九個位置上,隨後又從每個蓮心之中爆射出九道黑色符文。

那符紋倒是與老莫之前打出的一模一樣,隻是顏色不同。

現在是黑對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破開天妖困靈術,我心裏是一點兒底都沒有,感覺這黑了吧黢的符文一看就沒有老莫的高級。

不過所幸的是我勝在了數量上,比他的多出好多,但願能以少勝多吧!

正當我緊盯著那些黑色符文看時,身後傳來了莫孤北震驚的聲音:“浩…浩宸,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現在全部心思都在戰局上,因此連頭都沒回,很隨意的反問了一句:“啥怎麽做到的?”

“九九歸一,這已經是地級巫術了,你竟一點兒不知?”莫孤北步下台階,與我並肩而立,聲音之中還是難掩激動。

我這才捂著肚子把臉扭過去,滿是懵懂的看著他,“啥天級地級的,我不知道啊,要不是你教我,巫術我一點兒都不懂!地級巫術很厲害嗎?能跟神仙打架了嗎?”

“……”莫孤北已然是哭笑不得,“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實誠孩子,我嚴重懷疑你在跟我扯謊演戲!懷揣至寶,竟然自己一點兒都不知道,你也真是個奇葩!”

他沒回答我第二個問題,但從他精彩的表情來看,應該是很厲害,整的我都跟著有點兒小激動了,“很厲害嗎?我沒揣啥至寶啊,我跟你們可是一點兒都沒藏私,有啥你們還不知道嗎?”

莫孤北急忙擺了擺手,示意我不用解釋了,“先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把情況簡單和他說了一下,結果卻引來他更大的疑惑:“陰陽二氣竟然能夠相融?你沒騙我吧?”

“我騙你嘎哈玩意兒啊?這都啥時候了,我還有心扯那閑蛋操?不瞞你說,昨晚就是用了這個方法我們才保住一命的,也是因為這個方法我才修煉成心眼的!”回來之後光顧著嘮巫門的事兒了,都忘了說這些了,所以他還不知道。

“可你是怎麽想到讓相斥的兩極之氣融合到一起的?”莫孤北還是難以置信。

怎麽…

對啊,我怎麽想到的?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驀然發覺那段記憶怎麽有些模糊了呢?

如果非要讓我找個理由,那大概就是靈光一閃了,當時腦子裏根本就啥都沒想,好像身體出於本能的就去那麽做了。

四個人,八隻眼全都看著我,而我還在怔愣著不知該怎麽解說,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即便那聲音都已經變腔了,但我依然聽出來了,是林揚的!

隨著那聲慘叫響起,安靜的正堂一下子熱鬧起來,金戈之聲此起彼伏,不時還夾雜著我家老仙兒的慘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發出來的聲音給吸引了,也顧不上再追問我緣由,全都看向了正堂。

此時那九朵黑心白瓣的蓮花已然壽終正寢,八十一道符文也失去了法力,顏色一點點變淡,消失於無形。

陳剛聽到林揚的聲音恨的咬牙切齒,二話不說就想要追上去跟他幹上一架,卻被莫孤北給攔住了,“他根本就不在附近,那是他操縱巫術的一縷元神,不過浩宸破了他的法,這下他可要重傷了。”

接著不等陳剛回話,他馬上又指著大堂,“再說你現在也出不去啊,你看看,整個大堂都被風咒給封住了,亂撞與找死無異!”

陳剛這才作罷,但還是氣的臉上肌肉直蹦。

幸運的是天妖困靈術破開了,我們一行五人一個箭步衝進了戰團,這一進去我們才知道仙家們到底遭遇了什麽。

無形的風刃利的跟刀子一般,沾上就是一條深可見骨的血口子,關鍵是這東西無形無狀,看不見也摸不著,全憑聽力和直覺,稍一疏忽就中招。

這不,陳剛一個躲避不及,肩膀上就被開了一條血淋淋的傷口,疼的他直咬牙,“臥槽,這特麽是什麽玩楞,速度也太快了!”

他的戰鬥力不弱,他都被傷著了,其它人也沒得到好,除了聽覺超乎常人的玉笙寒,我們這邊人人掛彩。

忘川的僧衣算是大法寶了,但也沒能抵消了傷害,風刃直接隔著衣服對他造成了成噸的傷害,油滋麻花的胸口迅速被鮮血給浸透了。

他氣急敗壞的大罵:“哪個損犢子整出來的?讓老子抓住非活劈了他不可!”

莫孤北先前本來就吐了兩次血,我本來不打算讓他投入戰鬥的,可他看著我家老仙兒死的死,傷的傷實在看不過眼,再加上還有心上人紅鸞在苦戰,非要一起進來救人。

幸虧他戰鬥經驗豐富,身法靈活,隻受了點兒輕傷,招呼著眾仙家,“撤,大家先退出風咒的範圍,快,我們幫你們掩護!”

與此同時常千仇也看到我們破開了巫術,激動的眼淚差點流下來,趕緊讓眾仙家往出撤,退出了一樓大堂,全都堆擠到了樓梯口處。

好在除了紅鸞所有人都是元神狀態,要不都裝不下這麽多人。

等所有人都撤到了安全區域,常千仇才給大堂人馬傳訊,接著開始清點傷亡人數。

我家坐堂人馬足有百十來號,可經曆了這一場規模不算大的戰鬥,愣是損失了將近四分之一,把我們都給心疼壞了。

紅鸞看著那些遊魂散魄眼淚“叭嗒叭嗒”往下掉,盡管她的尾巴也被風刃給絞的毛都禿嚕了,還是滿心自責,“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他們,我要是再努力一點兒,修出鋼身,他們就不會死了,嗚嗚嗚…”

所有仙家裏,隻有紅鸞是本體,其它人都是元神出竅守在堂營之中的。

眾所周知的,本體傷了還好複原,傷了元神就是元氣大傷了,不將殘魂裂魄織補好,就永墮虛空,再無輪回轉生的機會了。

所以紅鸞才會如此自責傷心,哭的跟個淚狐似的。

莫孤北看的心疼,急忙踏前一步憐愛的摸摸她的頭,“不怪你,你已經盡全力了!”

倆人如何一個哭一個哄且不說,單說常千仇。

他望著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滿是殺機的大堂,幾欲咬碎了一口鋼牙,“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話落,他化出人形,血肉外翻的大手狠狠一捏,就捏爆了一顆珠子,黑暗的大堂頓時亮如白晝。

光芒也隻是稍閃即逝,但不大一會兒我就聽見一陣瘮人的“噝噝”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放眼望去,就見不分品種的蛇從門縫鑽進來,沿著牆邊一直往二樓的方向爬,是真的蛇。

擦,這可是大冬天,蛇不是早就該冬眠了嗎?

常千仇是用什麽方法把它們給喚醒的?

剛才他捏爆的那顆珠子又是什麽東西?

還不等我問,常千仇已經登高一呼開口了,“常家的兒郎們,今日我常家堂口被衝營,死傷慘重!做這一切的,就是巫門的小雜種,所以,你們告訴我,現在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