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蛇雖然都沒化成人形,但是看得出來都是有道行在身的,身上的靈氣很足。

聽到常千仇的話後,裏麵一隻體型特別小的小白蛇昂起了蛇頭,“噝噝”吐了兩下信子,口吐人言,是個粗獷的男人聲音,“那還用說,幹死他!”

這條小蛇別看個頭很小,也就小拇指粗細,不到一尺長,但一看就是這些蛇的老大,正盤在一條金花蛇的冠子上。

我沒說錯,那條金花蛇不是長了角,而是頭頂頂著個挺大的肉冠子,造型有點像是雞冠子,隻不過不是紅色的,黃底帶紅點,一看就不凡。

民間蛇有小龍的說法,很多人覺得蛇蟒一類的修出道行就會長角,意為羽化成龍,以前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直到從昆侖回來後,上古青龍的話讓我產生了質疑,這才請教我家掌堂大教主。

常老爺子給我科普之後,我才知道個認知本來就是錯的。

能羽化成龍的隻有蛟,蛟和蛇又是完全不同的屬類,蛇就是蛇,再怎麽修行,也不會羽化成龍,修行到最後也隻是羽化登仙,與龍半點關係都不沾。

後來我想想也就明白了,都說蛟龍蛟龍,可很少聽到有人說蛟蛇,所以蛟是龍屬,與蛇沒啥大關係。

常老爺子給我說,天賦高的靈蛇,修行千年以上就會長出冠子來,類似於人的三花聚頂,所以那條金花蛇少說也是千年道行了。

小白蛇敢盤在它的冠子上,可想而知道行肯定比它還要高,至於為啥它沒長冠子,大概就是咱們常說的返璞歸真了。

常千仇衝著小蛇抱腕拱手,態度由一開始的義憤填膺變為尊敬,“七爺,等的就是您這句話了!我現在就收拾收拾,咱們殺上門去,我要讓巫門那隻小崽子付出代價!”

七爺?

能被常千仇都叫上一聲爺,這輩份恐怕小不了,即便不和常老爺子平輩,那也是隱世不出的老一輩野仙兒了。

我對野仙兒的了解並不是很多,常柳蟒三家融匯到一家,人物關係更是複雜,數得上數的我能認個一二,隱世的高人真沒多少概念。

眼看著他們就打算要殺上門去,我趕緊伸手攔住,“常教主,七爺,等等!”

常千仇扭回頭看向我,隻“嗯”了一聲,用眼神詢問我要幹什麽。

那條被稱為七爺的小蛇自然也看向了我,眼神兒犀利,透著蛇屬類獨有的冰冷。

“常教主,七爺,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咱自己的威風,但你們這麽貿然的殺上門去,真不妥!”對手如果是其它家,哪怕是茅山呢,我都不攔著。

但巫門…他們就是在往人家槍口上撞!

巫門其中一項天賦本領就是蠱術,煉蠱常用的生物其一就是蛇,他們這不是自己往虎口裏送嗎?

“小浩子說的有道理!”常老爺子姍姍來遲,背後帶著耀眼的金光站定在屋內,兩掌同出,“啪啪啪”一連打出幾十掌,終於驅散了那些無形的風刃。

整完了他才倒背著雙手來到七爺跟前,低頭凝視著他,“小七,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但對方是巫族,你們這樣過去就是千裏給人送人頭!”

我馬上配合的點著頭,“正是這個理!林揚那孫子現在巫術雖然沒大成,但他的蠱術不說登峰造極,也是爐火純青了,而且他還擁有混沌之水,與淩飛星的混沌之火齊名的混沌之水,試問你們誰能扛得住?”

小蛇看到常天龍立馬收斂了之前的囂張,垂著頭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老叔!”

原來是常老爺子的侄子,就是常家戰死那三位的後代了,這輩份可是夠大了。

但我不明白,這麽親的,為啥做了野仙兒,沒上我家堂子。

常天龍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趕緊給我倆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大哥的七子常雲慶,因為自幼就懶散,跟匹脫韁的野馬似的,受不了一點兒約束,所以沒上堂子,獨自躲在深山散修去了。”

話落,他又看向了常雲慶,麵現嗔意,“還不化成人形來讓小浩子看看?真是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常雲慶應了一聲,身子一旋就化成了一個長相十分粗獷的男人,四方大臉,眼似銅鈴,嘴闊如海,大鼻子,高鼻梁,兩道濃密的眉毛幾乎都快連到一起了。

下巴上胡子拉碴,紮裏紮煞,身高足有兩米多,往那兒一站跟座小山似的。

乖乖,他可是一點兒都沒繼承常老爺子的俊美,整個能跟小說裏描述的張飛、李逵相媲美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幾眼,目光帶著審視,隨即哈哈一笑,“你就是小浩子?你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了,隻是這些年我一直在深山修煉,不曾見過,今兒就算是認識了,你好,我叫常雲慶!”

說著,他上來重重的往我肩膀上拍了幾下,真是重重的,拍的“砰砰”直響,“你這小身板不行啊,單薄細兩的,能扛住揍不?你得跟我學學,看我…”

這是沒瞧得上我啊,上來就給我一個下馬威,要不是當著常老爺子的麵兒,我嚴重懷疑他得直接跟我比劃比劃。

我不動聲色的衝他咧嘴一笑,不緊不慢的抓住他肥厚的大手裝作握手,也是一較勁,出了三分力吧,沒敢真用上全力,怕把人給傷著,“論扛揍好像還沒誰比得上我呢,不信你可以問問你老叔!”

我用眼角餘光往常天龍的方向瞟了瞟,似笑非笑,“是不是啊,常老爺子?”

常天龍是個很精明的人,馬上看出常雲慶對我有點不善了,剛要發怒,卻被我打斷了,“兄弟…哎,不對,差輩了,按說我也得叫你一聲七叔吧?要不咱倆出去單嘮?”

常雲慶那隻手被我握的“嘎巴嘎巴”直響,額角的冷汗都下來了,吭哧了一聲勉強撐住笑,“行啊,走走走,我也想見識見識被他們傳的神乎其神的人王傳人到底有幾斤幾兩!”

說著,我倆表麵上就哥倆好的往外走。

男人間的交情很多都是打架打出來的,特別像他這種崇尚拳頭就是硬道理的主,你要打服他,他保準對你死心塌地。

常老爺子想攔擋一下子,卻被陳剛給拽住了,“老爺子,年輕人的事兒就讓我們年輕人自己解決吧,要不他也是口服心不服,不如讓浩子給他征服,您老不也少操心?”

說完他也跟出來了,不隻他跟出來了,所有人都出來看熱鬧了。

不動用法力的情況下,我跟常雲慶算是棋逢對手了,這小子功夫也不賴,一招一勢都沉猛有力,真是拳拳到肉。

我也懶得和他比比劃劃的,一拳到來直接和他死殼,連著對了十幾拳,這小子眼睛越打越亮,“有兩下子,再來!”

再來就再來,我一雙麒麟臂還能怕他?

我微笑著又接了他三拳,由一開始的三分力,到五分力,再到七分力…他越打越是吃虧,倒退的步數一次比一次多,“臥槽,麒麟臂,我就說咋勁這麽大!”

他終於發現了我手臂上的秘密,疼的直甩胳膊,“不打了,不打了!從今而後,我就算認可你了,也不吃老叔偏疼你的醋了!以後咱論哥們,我可不當你叔!”

“……”早知道亮出麒麟臂他就認慫了,我何必還和他對這幾拳?

早說嘛!

震的我手臂直發酸!

常天龍嘴角露出不明顯的笑意,又嗔了他一句:“胡鬧!你與他爹是同輩,怎麽能和他論哥們?”

“哎呀,老叔你別管了,我們愛咋叫咋叫!”常雲慶擺出一副不服天朝管的架勢,摟著我的肩膀就往屋裏走,這回是真熱情了,“你小子能耐挺大滴啊,咋這麽熊呢?都讓人騎脖梗上拉屎了,還不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