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自然要打回去的,不過不是這麽個打法。

聽常雲慶一番話就能看出他是啥人來,典型的光開發武力,沒開發大腦的主,就會打打殺殺,根本不顧忌後果。

我掰開了揉碎了給他講了半天,他一句也沒聽進去,還是想殺上一個來回,先和對方較量較量。

而且他還說的挺理直氣壯,說趁他病,要他命,現在正好林揚元神被傷,不趁這時候弄死他,等以後他翻身了對我們不是更不利?

我看實在擰不過他,怕他真跑過去蠻幹,隻好亮出了殺手鐧——不太純正的混沌之火,“啥都不說了,你要是能扛住這小火苗的燒,那你就去,我絕不攔著你!”

常雲慶看到我指尖上的那簇小火苗後當時臉色就變了,身子往後退了兩步,“這就是混沌之火?好強大的威壓!”

看他總算是開竅了,我輕舒了口氣,收回了指尖上的小火苗,“林揚的混沌之水比我要精純的多!而且他是水,我是火,天克我!”

我怕他再嚷嚷著我的火這麽厲害,為啥不去燒死他,直接封了他的口。

常雲慶撓了撓頭,“那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不過報仇不是你這個報法!”說完我衝著圍坐到一起的眾人講了一遍我的計劃。

我準備用林放為餌,把巫門的人給釣出來,然後各個擊破。

當然了,離間巫族內部關係也是重要一步,我也想了,最好還是推林放上位,讓林揚成為光杆司令。

而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一來是因為林放天賦雖高,卻沒有那麽逆天,相對好控製,二來,我把林放推上族長之位,從此以後巫族就是我家後院,能為我所用,三嘛,還是為救灰填海打基礎,我從未想過放棄巫門這條線。

眼下老巫之死正是個機會,完全可以分化巫門,離間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隻他林揚長了一張嘴,林放也長嘴了,老巫的死他說推到林放身上就推到林放身上了?

依照林放的說法,其實巫族也沒那麽團結,隻有黑巫傳人才緊緊抱成團兒,白巫傳人對此早有意見了。

巫族內主要分為兩個宗係,一為白巫,一為黑巫,白巫主要學習治病救人,說白了就是輔助。

巫族的精髓核心術法隻有黑巫才可以學,黑巫可以學習白巫的術法,白巫卻堅決不允許學習黑巫的術法,沉積下來的矛盾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據林放說,黑巫和白巫的分流也極不公平。

就拿他們巫苗寨來說,族內出生的孩子都為雙胞胎,其中一個能被選為黑巫,另一個則隻能去做白巫,白巫打小得到的資源不足黑巫的百分之一。

首先一碗水端不平,就容易讓兄弟姐妹之間產生矛盾,再加上被選定的黑巫自小就被族中長老帶走栽培,常年與兄弟姐妹不見麵,又哪兒來的感情可言?

而做了黑巫的打小就被灌輸高人一等的思想,對白巫是萬分鄙視的,戲稱隻有又蠢又笨的人才會去做白巫,矛盾不加劇才是怪了。

林放正是當年被選定的白巫,不過他弟弟不知道什麽原因夭折了,這才輪到他走進了核心,也就是黑巫。

他一直痛恨族規的不公平,即便後來僥幸成了黑巫,也發誓要改變不公平的局麵,為白巫爭得一席之地,這正是我想要的。

白巫救人,想要救灰填海用到的也是白巫這一支,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聽了我的計劃,常天龍點了點頭,“倒是可行,你心眼得成,林放就是懷有異心,也能被你一眼看穿,倒是不怕他反水!隻是老灰…唉,我勸你還是別抱太大希望!”

提到灰填海,整個屋子都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沉默異常。

常天龍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堂單上灰填海的名字沉默許久,“三天後我們準備給老灰發喪,立個衣冠塚,回頭堂單上的名字也要勾去了。小浩子,到時你也過去給老灰磕個頭,送他最後一程吧!他…平時雖少與你見麵,但心底卻最是疼你!”

我皺了皺眉,“我不去,堂單上的名字也不許勾!”

我要真做了這些,那就是承認灰填海徹底消亡了,所以兩件事兒我一件都不會去做!

“你…”常老爺子自然知道我的想法,也了解我的強脾氣,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便沒再說什麽了。

又折騰了大半宿,商量完下一步的計劃之後,我家老仙兒就都先撤了,常雲慶卻是沒走。

我看他大咧咧的翹著個二郎腿斜躺在沙發上不明所以,“七爺,您不回山?”

常雲慶抱著一盆子生雞蛋一邊吸溜吸溜的喝,一邊口齒不清的回道:“看你小子挺有意思的,我在你這兒呆兩天玩玩兒,順便看看林揚那小雜種後麵還出啥招,七爺我也能幫襯幫襯你!”

我知道他這是肯定不甘心就此罷手,嫌棄我的辦法收效太慢,打算等著林揚再出手的時候和他幹上一架。

他留在我家我倒是沒意見,隻是他這人高馬大的,腳踩著地,腦瓜頂都能撞上屋頂了,要是冷不丁進來個人都得給人嚇好歹的。

想到此我抽了抽嘴角,“七爺,留你在這兒不是不行,不過你最好少出門,活動範圍最好也局限在二樓,我怕你嚇著左鄰右舍!”

“操,你小子說啥呢?你七爺我就長的那麽磕磣?我咋就嚇人了?”常雲慶一言不和直接開罵,“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要不我和你沒完,別說我削你啊!”

碰上這麽個脾氣暴躁的主我心塞的不要不要的,忙衝著他作揖,“得得得,我的錯,我的錯行了嗎?當我啥都沒說,你化成本體就行了!”

一尺來長的小蛇兒比起他現在的形象更容易讓人接受,現在養啥寵物的都有,養隻蛇不稀奇。

常雲慶挑了挑眉毛,這才罷休,繼續吸溜他的生雞蛋去了。

話不多說,三天後,灰填海的葬禮我沒去,可是坐在仙堂裏我也是心神不寧,盯著堂單上“灰填海”的名字內心五味雜陳。

正鬧心的時候呢,馮小瓶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進門就過來撓我,邊撓還邊哭:“騙子,你這個大騙子,我兒子的命要是沒了,我和你沒完,你個死騙子,嗚嗚嗚…”

我要是不躲非得讓她給撓成土豆絲不可,就這我手還讓她給撓出兩道溝來呢,急忙稍一使勁把她給推開了,“誰給你喂瘋藥了?跑我這兒發什麽瘋?”

聽到動靜的陳剛趕緊從洗手間跑出來,手上還沾著泡沫呢,“咋地了?吵吵啥呢?”

看到馮小瓶被我推倒在地,拍著大腿給那嚎,他急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轉頭看向了我,“不是說得守靈七天呢嗎?她咋這麽快就又上門了?這才過去幾天啊?”

我翻了個白眼兒,“我哪兒知道去?進門就喊我騙子,又咬又撓的,你瞅瞅我手讓她撓的!”

伸出被撓出兩條血道子的手,我也是一臉的莫名奇妙。

按道理說,她如果按照鬼太婆交待的去做了,紅黃兩煞也該衝淡了,不該出事兒才對。

可她喊著什麽她兒子的命,這我就不理解了,難道她兒子出事兒了?

正當我倆費解的時候,又一道身影急三火四的跑了進來。

是楚鳳霞!

她氣喘籲籲的過去狠狠一扯馮小瓶的胳膊把她給拽了起來,“你跑人這兒來作啥?小威還在醫院搶救呢,你不陪著他,跑過來作啥?有你這麽當媽的嗎?起來,跟我走,撒楞的!”

說著她歉意的看了我和陳剛一眼,就往出拽馮小瓶。

看來還真出事兒了!

我知道楚鳳霞是靠譜的,趕緊上前問:“大姐,咋回事兒,你給我細說說!”

別是這馮小瓶又找了個假先生,起骨的時候挑的時辰不對,撞上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