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這麽多,我現在撒謊臉不紅不白的,能把假的說的比真的還真。

反正起個誓而已,雷又劈不死我,那就發唄,隻要他願意信就行。

常雲慶聽聞我一番話卻差點嚇到腳軟,栽楞了一下,又驚又恐的看著我。

陳剛怕他壞事兒,趕緊裝作扶住他把他往後拉,“哎呀七叔,你看看你,這咋剛打一仗就累的腳軟了呢,趕緊滴,我扶你上一邊歇歇,唉,你看,不服老不行吧?你得補鈣了!”

叨叨咕咕的把常雲慶給拉到了後麵挺遠的地方,我就聽他跟常雲慶曲咕起來,大體應該就是跟他講我的光輝曆史。

不用聽我都能知道,肯定又得一頓吹牛逼,什麽把雷神氣哭了,什麽雷打我反倒給我增長道行之類的。

之所以會把常雲慶給拉走,也是因為他們仙家最相信因果報應,誓都不是隨便發的,發了就是要應驗的。

常雲慶畢竟和我接觸的少,才混了幾天,對於我的豐功偉績或許有所耳聞,但從他剛剛看我立誓後的反應,就肯定不知道這一段。

好在中年男人也沒起疑,他的注意力全都被我的話題給吸引住了,“我叫巫眾,大巫部護法堂執事!剛才聽那小子說,你叫商浩宸,常家常天龍的弟馬吧?”

我點了點頭,這事兒沒什麽可隱瞞的。

“你說的事情我會去調查,但在我把事情調查清楚之前,林揚你不能動!還有,告訴我,引靈燈還有血蝙蝠到底被你給弄哪兒去了!”巫眾的態度依然高高在上,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我卻是冷冷一笑,“巫執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讓你給我這裝犢子的!你要想好好嘮,那咱就嘮嘮,要是不想好好嘮,那對不起了,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我已經搶步近身,單手鎖喉,再次掐住了他的咽喉命脈,作勢要擰斷他的脖子。

當然,也就是嚇唬嚇唬他,給他點兒壓力,不可能真動手的。

咱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能幹那違法犯罪的事兒嗎?

這一刻巫眾眼裏終於有了一絲慌張,“慢著!”

我戲謔的一勾唇,倒是也如他所願的放鬆了手勁兒,“怎麽,現在想好好談了?不擺你的臭架子了?”

巫眾老臉一紅,劇烈咳嗽了兩聲,“我巫族老祖魂魄丟失,護墓血蝙蝠無故失蹤,我總要過問一聲,否則沒辦法和上麵交待。還有林揚,他是長老堂選中的人,我沒辦法做主。不讓你們動他,也是為你們好!大巫部可不是他們巫苗寨!”

行,他這就算是服軟了。

我眼珠一轉,已經想好了說辭,“你說的什麽血蝙蝠我沒見過,實不相瞞,之前就看到這裏黑氣衝天的,我們沒敢往裏走。然後不大一會兒那黑氣自己散了,我們就進來了,至於引靈燈——”

我皺了皺眉,咬牙切齒的說道:“的確看到一盞挺詭異的燈籠,我們就是一路追著才到了這裏。可後來那燈籠就消失了,我們正找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好多的紅葉,一打直冒漿,紅葉凝聚出林揚的形象,說要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紅葉?還能冒漿?”巫眾臉上肌肉狂跳了幾下,也有一絲咬牙的味道了,“你說林揚使用了噬空術?”

噬空術?

我聽的一臉懵逼,他似乎也看出來我沒有懂了,急忙又追問:“那紅葉被打破之後是不是有很濃鬱的香味?而且香味越來越濃,會讓人心神不寧,不分敵我的大打出手?”

我去,這得虧我們這邊的人定性都不錯,要不剛才那香味就很容易讓我們自己人打成一團。

這回沒用我回答他,陳剛不知道什麽時候鑽了出來,點頭如搗蒜一般,“對對對,太對了,你沒看我還有後遺症呢嗎?差點把那小子打的他爹媽都不認識他!哎,巫眾,你說這噬空術到底是啥玩意兒啊?咋還會影響人的心性呢?”

我心話你那是後遺症嗎?

分明是看陳健頂著楊子愚前夫的頭銜看他不順眼才下死手的好不好?

不過他睜眼瞎白話的話卻明顯取得了巫眾的信任,拿眼光往我們這邊的人身上掃了掃,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一張臉沉的仿佛都快能滴出水了,“好你個林揚,竟敢擅自拘押我巫族先祖,好大的膽子!”

咦,還有意外收獲?

我還沒想好咋把滅了巫族先祖魂魄的事賴到林揚身上呢,他自己就懷疑上去了,顯然這個什麽噬空術犯了大說道了。

此時我要再不添油加醋忽悠他兩句,可太對不起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了,“巫執事,這似乎不大可能吧?一群鬼魂,還是你們巫族的先輩,他林揚就算再大不敬,也不敢這麽做吧?這不數典忘祖嗎?再說他要那麽多鬼魂有什麽用?”

有時候誘導人不能一味的順著他說,越是反其道行之,才越有效,就比如現在。

如果我也一溜神氣的說一定是林揚幹的,他倒未必會信,挑唆的意思太明顯了。

還莫不如裝作懵懂無知的假意給他分析,實則暗指林揚就是腦後長著反骨,另外也提醒他那些巫族鬼魂有多厲害,林揚就是要把這股力量收為己用,居心不良。

我們剛和巫族厲鬼打過一場,太知道這些陰魂的厲害了,好在一把大火燒完之後,煉出來不少的巫金,修複了我們之前的精神創傷,否則瞞也瞞不住。

巫眾鄙夷的白了我一眼,“你懂什麽?我們巫族先輩的魂魄豈是你們尋常人可比的,那可是…”

話至此,他突然頓住,也不知道是自覺說漏嘴了,還是覺得沒有必要和我一個外人說這麽多,“算了,不和你們說了,我得先回族地,向執法堂匯報此事!”

說著,他就準備帶著人往山下走,可扭回頭時卻發現,他帶來的那些人此時還被我家一眾老仙給押著呢,急忙又轉過了頭。

這一次他態度放平和了許多,還衝我拱了拱手,“剛剛多有得罪,還請商小兄弟放了我的人。投桃報李,我會將林揚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執法堂回報,族裏定會對他有處置。一旦他被逐出大巫部,我第一時間通知商小兄弟,如何?”

我撇了撇嘴,“八字沒一撇的事兒,現在你就指上了?真要投桃報李,那就撈點兒幹的整。我也不為難你,隻向你打聽一件事!”

巫眾上上下下打量著我,麵露狐疑,“什麽事?”

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聽說你們巫族有些大能者,叫做憶靈,會吞噬掉別人的記憶,有這回事沒有?”

巫眾點了點頭,“沒錯!怎麽,商小兄弟是覺得自己的記憶被巫族的某一位大能給吞噬了?”

我點了點頭,“我總感覺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問遍了身邊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感覺異常。所以我覺得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你也是巫門中人,若真被憶靈施法破壞了記憶,能否看出痕跡來?”

巫眾攢著眉心又走回來,探出一隻手,“可否讓我給你診下脈?”

我很自然的把手伸了出去,滿含期待的盯著他的臉看,不想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

也就片刻的功夫,他就搖了搖頭,“你的確曾經中過憶靈術,不過這個給你下咒的人根基尚淺,不可能讓你失去所有記憶,最多就是有些模糊。除此之外,再無異常。”

“你確定?”希望再次落空,我有些失落。

他說的那一次是林揚無疑了,那時他還是用方坤的身份接近的我。

“你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但凡施法下咒,不可能不留有一點兒痕跡。剛剛我給你檢查過,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問題。因為我就是憶靈!”巫眾幽冷的目光染上了一縷驕傲,“現在可以放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