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紙人正是我昨天麵試見過的那一男一女。
就連衣服也一樣,男的穿的一身黑色西裝,女的穿一身深色的職業裝。
我還記得那女孩姓陳,就是剛才見過的小陳美女。
兩個紙人畫工非常精湛,能夠讓人一眼就認出。
要不是通道裏的風,吹得這兩個紙人嘩嘩的響,來回搖動,再加上臉色過於慘白,說不定就能認成真人。
看到這裏我心頭狂跳,越看那紙人的眉眉眼眼,越像真的一樣。
也不知道是我眼花了還是心理作用,就覺得這兩個紙人的眉眼在動,一眨一眨的。
這也就罷了,恍惚中就看那個女紙人,也就是那小陳美女,像是活了過來,正在一步一步直挺挺的向我走過來。
有那麽片刻鍾,我就以為真的是小陳美女來了。
不光來了,還對我笑,那笑容還說不出的甜。
從來也沒有美女對我這樣笑過,小陳美女是第一個。
就見她紅唇微啟,露出三四顆細碎的小白牙。
看到這裏,我猛然驚醒,想起了七哥那森白的牙齒,對了,七哥在電話當中,嚇得連喊紙人。
從那以後七哥就失蹤了,等再見到他,就變成了那副鬼樣子。
心裏泛起這個念頭,可是神誌好像被控製了,身體怎麽也動不了,整個人暈暈乎乎。
我心裏明白,這是絕對中邪了,眼見女紙人一步一步向我挪過來,我知道,準沒好事兒。
七哥最後變成了塑料人,我會不會也變成塑料人?
想到這兒,我心裏無比恐懼,想拚命掙紮,可身體動不了絲毫。
內心深處焦急如火,卻連根小姆指也動不了。
怎麽辦?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我腦海裏浮現起久遠的記憶,想起了爺爺曾經教破邪崇的辦法。
我不知道管用不管用,隻能一試!
一下咬破了舌頭,一股血腥氣直衝腦門,終於換得一絲靈台清明。
這一下我能動了,像是身上緊緊綁著的繩索瞬間鬆開了。
可我知道這時候不能動,還得裝,眼見小陳美女越靠越近,幾乎到了臉貼臉的地步。
忽然小陳美女麵容姣好,慘白的臉四下開裂,張開了血盆大口咬了過來。
我等得就是這一刻,猛得一張嘴,滿口的舌尖血,噴了出去。
瞬間那紙人臉色大驚,飛快的向後退去,可那也已經遲了。
我爺曾告過我,人的舌尖血,是強有力的辟邪之物,最能破一切邪魅。
噗的一下,火焰升起,紙人瞬間被亮白色火焰吞沒,一股濃烈帶有腥臭的黑煙,冉冉升起。
隱約間還能夠聽到,紙人痛苦的嘶叫聲。
就在這時,勁風襲來,原來是那個男紙人見勢不好,猛得撲過來,想要撲打滅同伴身上的火。
可那火不同於凡火,是九昧真火。
按我爺爺的話講,當年在老君爐中,三昧真火就差點燒死了孫悟空,要不是六丁六甲護著,早燒成一把灰了。
更不要說這九昧真火,專門滅六道生魂的,可破一切邪物。
上古時期,萬妖橫行。
女媧又深感捏黃土造人不易,為讓人類生存下去,特意賦予人身上三件大殺器以對付妖魅,好用以自保。
三大殺器分別為,舌尖血,童子尿,人中黃。
可這舌尖血僅限於第一口,後麵的血就無法力了。
眼見那女紙人死於熊熊火焰之中,那男紙人渾身抖動,顯見得的悲慟不已。
忽然,男紙人慘白的臉猛得轉過來,眼神無比怨毒的看著我。
我心想,壞了,這貨要發飆。
說話間,那男紙人嗖得一下高高躍起,人在空中,兩隻手就已化為鋼爪,刷一下向我抓來。
這一抓我是沒想到的,那紙人的兩隻手竟脫離身軀,像兩個流星一般朝我抓來。
簡直就是電光火石之間,容不得我有半點反應。
猝不及防下,我的前胸後背被抓了個正著。
耳中就聽到木板碎裂的聲音,心想好險,幸虧小爺我有先見之明。
本來是防盜賊的,沒想到歪打正著,要不然這一下可夠我受的。
那紙人在空中見一抓不靈,幹脆猛得向我撲了過來。
此時此刻,我腦海裏再次浮現起我爺爺教過的手訣。
“天地君親師,急急如律令,敕!”
一個雷雲訣,挾風雷之勢猛得打中那紙人胸口。
顯然那紙人低估了我,壓根兒也沒想到,我還會這一招。
紙人滿臉萬分驚恐,奈何身已至近前,避無可避,砰的一聲,紙人淩空炸裂,碎屑紛紛,似雪飛揚,又緩緩落下。
紙人一完,停車場的燈全亮了,四下裏光明一片。
我再打眼這麽一瞧,哪有什麽法拉利,路虎,分明一輛車也沒有。
不光如此,地上還散落著黃沙和水泥,旁邊還搭著腳手架,顯然這裏就沒完工。
此時此刻,我腦子亂得很,一下蹲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說實話我根本沒想到,我爺爺教給我的這兩招管用。
人有時候到了危險關頭,會激發無窮的潛力。
我就是在危險臨近時,想起童年時,爺爺教過我的這兩招。
我從小就被父母寄養在農村,托爺爺照顧,因為那時父母工作很忙,根本顧不上照顧我。
再加上他們工作所在的城市離家太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長到六歲時,才被父母接回城裏,回城後沒幾年,爺爺就去世了。
在農村爺爺教給了我一些法術,有些我還記得,有些我已經忘了。
更何況一進城裏,我爸媽說那是封建殘餘,不準我再習練這些,隻是一個勁兒的逼迫我好好學習。
轉眼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都快忘記學的一些招數了。
要不是生命受到威脅,我怕我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這些。
真沒想到爺爺教我的這兩招竟然真的管用。
慶幸之餘又使了一個雷雲訣,啪的一個電光直擊對麵的牆,咣當一聲,火焰騰起。
我都沒想到我這麽帥,連忙仔細回憶,爺爺還教過啥。
正在我洋洋得意之時,從頭頂上掉下來一樣物事,一看不要緊,嚇得我魂飛天外。
竟然是一段血糊糊的手臂,還連著過分粗大,紅腫的人手。
我一下就認出來了,這不就是偉哥的鐵砂掌嗎?
馬上我意識到了什麽,嚇得我根本不敢轉頭,向前就跑。
沒錯,七哥追上來了。
七哥的腦袋很快就飛到了我前麵,轉過臉來,那是一張怎樣恐怖的臉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七哥的腦袋一低,嗖的一下向我撞來。
好在咱這幾年兵沒白當過,身手是有的,猛得一偏頭,就感覺一道勁風,從我臉頰火辣辣的刮過。
咚的一聲,嘩啦啦,我回頭一看,七哥的頭竟然撞穿了磚牆,碎石紛飛,幾塊磚也掉落下來。
看來人家這鐵頭功沒白練啊!
剛慶幸沒多久,七哥的頭又飛了回來,這時候七哥的身子,也從樓梯上滾落下來。
很快,妖頭又至,我顧不上多想,慌亂之中,撿起地上的鐵砂掌掄過去。
就像打棒球一般,鐵砂掌撞上了鐵頭,一下子把七哥的頭擊出去好遠。
看來,偉哥的鐵砂掌也沒白練啊!
七哥的腦袋被打暈了,浮在空中,四下來回亂晃,像喝醉酒一般,找不著北。
我趁著空當,趕緊向樓下跑去,偏那無頭屍身,張開雙臂想要攔住我。
忽然心生一計,見角落裏堆放著水泥,幹脆一下子撞倒這屍身,拉過兩袋水泥壓在其身上。
七哥的身體,就像一隻四腳烏龜一般,不停的掙紮,怎麽也爬不起來。
做完這一切以後,七哥的頭也找到北了,猛得向我追了過來。
我又揮起那鐵砂掌,嚇得對方趕緊往後疾飛了好幾米,趕忙趁著這空當向樓下奔去。
也許那頭顱,活動的範圍,不能離開屍身太遠,追了沒幾步後,就像前麵擋著一堵空氣牆,怎麽也撞不過來。
見到這一幕後,我才得意的轉過頭來,這下我有恃無恐了。
直接掄起那鐵砂掌,想再來一次全壘打,偏偏這會飛的妖頭長了記性,靈巧的躲過我一次又一次揮打。
我正懊惱不已,忽然撲通一聲,抬頭一看,無頭屍身竟擺脫了兩袋共二百斤的水泥,晃晃悠悠的走了下來。
這下我傻眼了,連忙掉頭就跑,那妖頭,緊跟著就追了過來。
此時此刻,我已經快陷入險地了,舌尖血已用過了,雷雲訣根本來不及擺pose,隻能順著走廊猛跑。
可跑了沒多遠,前麵盡頭就是冷冰冰的一堵牆。
這一下我無路可退了,被逼到了絕境,幹脆回過頭來,瘋狂亂揮那鐵砂掌。
可那妖頭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一口咬住了那鐵砂掌,哢嚓一下,骨肉分離。
鐵砂掌已經沒了,我如同被繳械,眼見那妖頭越飛越近,閃著寒光森白的牙齒,上下咀嚼。
我連忙使用雷雲訣,接連幾道電光都打空了,都被這妖頭輕輕巧巧忽上忽下,時左時右的躲過,慢悠悠的飛過來。
我心想完了,真沒想到當個保安,還有當烈士的機會。
眼見那妖頭向下一低,我知道這是攻擊前奏,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就在這時猛得聽到,一聲炸響,等我再睜開眼時,一道門板竟擋在了我前麵,咣的一聲,火花四濺。
原來是老道士出手了:“天地君親師,六丁六甲聽我言,急急如律令,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