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聲音在腦海中交戰一番,盧安出於不舍和尊重,他選擇了中立。

隻見他雙手交攏在她腹部,整個人往前靠了靠,頓時兩個人前胸後背緊緊挨在了一起。

盧安下巴順勢擱她右肩膀,在她耳邊輕輕呼喚,“莞之。”

如果說,白天在滬市的那聲“莞之”讓俞莞之感到嬌羞和不好意思外。

那這一聲愛稱“莞之”,卻直擊她的心裏防線,讓她放棄了掙紮。

對,剛才不隻盧安腦海中出現了兩個聲音,她心頭同樣矛盾不已。

但隨著一聲呼喚,俞莞之僵硬的身子骨瞬間軟和了下來,直挺幾秒後,她如同軟骨動物一般癱在了他懷裏。

而不巧的是,這一癱,盧安的胯部和她的臀部接觸更加緊密了,一時間兩人打了激靈,稍後隨著美妙的異樣一波一波傳遍全身,兩人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都知道此時正在進行著什麽……

都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可是兩人都沒有阻止,也沒進一步的舉動和聲音,生怕攪合了這般美好。

很糾結,但在糾結中兩人獲得了無限快樂。

此時正值夜深,靜謐的夜空中繁星無數。

“俞姐,你真美!”盧安從背後緊摟著俞莞之的柔軟郊區,鼻尖嗅著她雪白的天鵝頸,一寸一寸貪婪過去,最後還是忍不住張開了嘴,吮吸了起來。

俞莞之視線一開始是投向窗外的,投向前方拐角處的,由於心結的緣故,她十分懼怕前方的那片墳頭,懼怕那座新墳,今晚帶他來就是想克服一下心裏,可還沒成行,如今卻淪陷在了溫柔窩裏。

隨著脖頸處接二連三的被溫潤,她最後還是顫抖著闔上了細長的眼睫毛,雙手死死抓著橫在自己腰腹的那雙手臂,整個人情不自禁隨著他的身子晃動而緩緩律動。

這種律動,很有韻味,她完全是無意識的,完全是沉迷於兩人世界中的一種本能。

車內很安靜,外頭更加寧靜,如此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保持一個姿態的俞莞之有動作了,她的右手緩緩向後升起,最終覆蓋了小男人的右臉上,隨著律動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龐。

又是許久過後,她忽地睜開眼睛,先是隔著車床玻璃數了會天上的繁星。

可數著數著就亂了,不是九天之上的星星亂了,而是她的心亂了,情動不已的她這時忍不住偏過了頭。

在視線相撞的那一刹那,她情意綿綿地主動吻住了他。

第一次見她這麽主動,她也是第一次主動,盧安驚喜不已,然後開始了一段漫長的教學之旅,雙唇纏繞在一起足足有十來分鍾沒分開。

有的隻是偶爾空出半邊嘴喘息。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俞莞之的心口位置的衣扣開了一粒,一隻手趁機而入,她頓了頓,隨即沒再去管,又同這個男人親昵在了一起。

她喜歡和他接吻。

她喜歡他這樣抱著她。

她喜歡小男人的氣息。

不過隨著衣服的劇烈起伏,帶感俞莞之的美妙又翻了好幾倍,上中下三處同時連線,同時發難,一開始她強裝鎮靜,強裝又去幻想天上的星星安撫自己,可臉色還是變得愈發潮紅,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隨著感覺越發強烈,隨著局勢越發失控,此時此刻,她的心情非常複雜。

那麽多男人追求她,追了她十多年,她無動無衷,可麵對這個小男人,僅僅3年,她就徹底淪陷了。

糟亂的思緒中,她生出一個懷疑的念頭。

一度懷疑自己:自己過往那麽矜持,那麽清傲,那麽眼高於頂,是不是都是裝的?自己是不是天生水性楊花?

為什麽麵對他,自己會這麽沒有抵抗力?

明明他有女朋友,有最愛的女人。

明明他比自己小9歲!

可這些想歸想,但在驚濤駭浪的禁忌快樂麵前一切都是浮雲,她最後甚至說出一句讓她覺得荒唐無比、卻又真實渴望的話:“小男人,我喜歡你在我身上。”

盧安怔了下,見她水遮霧掩的眸子裏全是意亂、全是迷離,他輕輕道聲好,然後停了所有動作。

然後左手拖著她的腿彎,右手拖著她的肩背,兩人移形換位,把她緩緩放在了副駕駛上,接著他把座椅搖放到最平緩的位置,隨後他跟著壓了上去。

海風徐來,潮去潮起。

月光輕輕灑落在寧靜的大地上,給奔馳車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銀紗,如柔美的交響曲,一曲一曲,每一個音符都細膩入微,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抱著心口處的小男人腦袋,俞莞之舒服地呢喃,“小男人……”

“嗯。”

“叫我莞之。”

“莞之。”

“還要……”

“莞之。”

……

虎頭奔又跳舞了,在陸青、唐希和劉曉麗三個保鏢眼裏,宛如一幅天然畫卷。

以前在金陵雨巷就出現過一次,這次再次出現,三女並不覺得突兀,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

俞小姐深夜把盧先生帶來郊區,要是不發點什麽,她們可能會更加擔心。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俞小姐也許還沒察覺到自身有多喜歡盧先生,但跟隨多年的三女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怎麽會不明白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情感呢?

或者說,這已經不單單是喜歡了,而是愛上了。

在她們三年的觀察中,俞小姐對盧先生的愛意是悄無聲息發生的,開始不顯,但起勢非常迅猛,在半年前的暑假突破第一層枷鎖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還是老樣子,陸青下命令:“你們倆摸過去,去前麵拐角處,我在後麵。”

雖然這是深夜,雖然這是郊區密林,但三女還是怕有人來打擾,所以盡心盡力做好自己的職責。

或者換另一種說法,三女跟誰了俞莞之這麽多年,除了職責外,彼此之間還多了一份深厚感情。

陸青等人不是沒見過俞小姐孤單寂寞的樣子,而是見過很多很多次,數不清,但她們又沒辦法幫忙,隻能心生可憐。現在終於有人能幫著排解了,她們還是十分欣慰的,自然會盡力護著。

車外的三女在幫著她,車內的俞莞之卻幫不了自己,她發現自己視線變得模糊了,她大腦一片空白,這一刻什麽都記不起了,隻知道外麵起風了,一陣陣風灌進密林,吹得樹林嘩嘩作響,那些樹梢在風中放肆搖曳,好像下一秒就要斷了,下一秒就要散架了般。

滬市挨著海邊,海風不僅大,還持續了很久,月光不見了,雲來了,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的,一開始像涓涓細流,後麵直接噴湧而出,短短十多秒,整個天地間就著了一層雨幕,雨越下越大,夜空裏風雨交加,天際隱隱還傳來了隆隆的悶雷聲。

外麵的急促風雨聲並沒有影響車內的兩人,反而聽著是那麽的悅耳,俞莞之抱著小男人的頭、壓抑地張嘴20來秒後,喉嚨裏再次呼入了新鮮空氣,隨後她重重歎息幾聲,雙手鬆開他的後腦勺,改而捧起他的臉蛋,定定地看著。

入神地看著。

良久,軟爛如泥的她擠幹最後一絲力氣,櫻桃小嘴湊前,再次吻住了他,學他的樣子小口小口咬著。

知道她喜歡事後的纏綿,喜歡事後的溫柔,盧安左手環繞女人的脖頸,極力地配合了起來。

幾分鍾的溫情過後,俞莞之離開了他的嘴唇,右手指尖摸了摸他的眉骨,一路往下,又摸了高挺好看的鼻尖,摸了臉蛋,最後停留在了男人嘴角,她一時沒說話。

等了許久,沒等到動作的盧安開口問:“喜歡嗎?”

俞莞之仍舊沒做聲,隻是雙手再次圈住他脖頸,頭往前,額頭貼著額頭,半晌吐氣如蘭地問:“小男人呢。”

盧安右手在她平滑的小腹肆虐了一把,打趣問:“到現在了,你還覺得小嗎?還喊我小男人。”

俞莞之會心笑笑,紅唇映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唇印,“你永遠比我小。”

不等他回話,她又附耳嘀咕,“小男人,抱緊我,我喜歡你在我身上。”

“嗯。”盧安依然抱緊了她。

兩人壓在副駕駛,隻是苦了這張座椅,見了風,見了雨,還要見蜜。

你抱著我,我抱著你,靜靜地擁抱了十多分鍾後,俞莞之終於心滿意足地鬆開了他,輕聲說:“我們走吧。”

盧安坐回駕駛座,問:“往前開,還是掉頭回去?”

俞莞之說:“往前開。”

盧安踟躕,稍後瞄了眼她胯部,意思不言而喻:不趕回去換衣服麽?

俞莞之仿佛沒接收到他的眼神,雙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番衣服,這回發現不僅內衣帶子斷了,連帶打底中衣也被咬得變了形,聯想他之前的瘋狂勁兒,她臉上剛褪去的紅暈又悄無聲息地爬了上來。

怕他看出端倪,俞莞之右手攏了攏耳跡發絲,偏個頭瞧向車外,半晌才糯糯地開口:“小男人,我是寵愛你的,不要作踐我。”

聽到她如此剖開心扉的話語,盧安收了玩笑,靜默老半天後,他探頭親了她耳垂一下,隨即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下去,沉寂一小時之久的奔馳車再次轟鳴了起來。

前方不遠處就是拐角,過了拐角就是一片漫山遍野的荒蕪墳山,墳山中有新墳堆,也有老墳堆。

不過最打眼的,還是立在路邊的那座新墳,又大,又厚,還高,上麵的花圈都被風雨吹爛了,隻留下了一些竹片殘骸。

俞莞之本來是看向右邊山側的,可到了這裏,她自發看向了新墳頭,見狀,盧安右手越過檔把位置,牢牢抓住了她那抖動的左手,“俞姐,別怕,有我在。”

“別怕,有我在”這5個字曾在夢裏出現過,這回落到真實世界時,俞莞之呆呆地盯著他的側臉,許久閉上眼睛囈語:

“你知道嗎,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如同《霸王別姬》裏的程蝶衣,生活越來越糟,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不愛說話,甚至到了精神冥想的地步。”

原來如此,難怪她看完電影後仿佛了變了個人似的,不管不顧就帶著自己來了郊區,來了她害怕的地方,來了兩人第一次共情的地方。

她果然是被電影深深觸動了,她在程蝶衣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等到離開了墳山,盧安問:“你之前那麽緊張,是又看到了‘他’嗎?”

其實這話相當於白問了,要是不緊張,這姐們怎麽會急刹車?額頭上怎麽會又細密的汗?怎麽會嘴唇發白?怎麽會瞳孔渙散?

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如同預料一般,俞莞之嗯了一聲,承認了。

盧安蹙眉,突然來了火氣:“要不回頭我讓人把那墳挖了!”

雖然知道他說得是氣話,雖然知道他不會真的波及無辜,但俞莞之卻聽得非常受用,心情頓時緩和不少。

盧安歎口氣,抓緊她的手不由用力幾分:“從此告別他吧,這隻是一個夢。”

“好。”

俞莞之第一時間沒做聲,足足過了兩分鍾之久才回應他。

車子一直開,一直開,直到油箱裏的油用掉一半時,盧安才調頭回轉。

不過他沒有原路返回,而是按陸青指示的另一條小路回了市區。

盧安算了下時間,“這條小路還是近蠻多。”

俞莞之也是頭一次走這條路,眼裏亮亮的,顯然在熟爛了的地方找一條新路不容易,以後心情煩悶時又多了一個去處。

經過市區時,兩人都沒再交談,很默契地回了別墅。

很默契地回了各自別墅。

緣由是之前有多瘋狂,現在就有多冷靜。

兩人都明白,彼此需要一個緩衝時間。

進到自己別墅,盧安什麽也沒說,先是掏出BB機瞧了眼,見沒人聯係自己後,洗個澡就躺到了**。

雖然此刻天色已經蒙蒙亮了,但他卻睡意全無,說句實話,能和俞莞之共度一宵,他一直覺得是人生一件幸事。

那種我見猶憐的氣質、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那種高學曆、高智商和強大背景帶來的效果加成,在整個歡愉過程中都會特別顯得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