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來馬家村救馬大哈
這下西坡頭可熱鬧了。
大晚上的,村裏頭的壯漢們舉著礦燈,扯著嗓門兒大喊:“大哈,大哈你在哪兒?”
一行人把西坡頭找了好幾遍,也沒找到馬大哈,馬大爺立馬是慌了。
為啥?
緊挨著西坡頭,有座山,這座山光是說名字,就挺嚇人,叫幽山。
馬家村坐落在這裏也有幾百年曆史了,幽山一直被當地人視為禁山,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一個中隊的敵人不信邪,非得進去看看,結果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
用馬大爺的話說,這幽山上,住著的,都是些幽靈。
馬大爺就尋思,莫不是自家兒子,上幽山了?
畢竟是自己兒子,別說幽山了,那就是刀山,也得去找啊,但馬大爺一提要去幽山找找,幾個壯年可是怕了,老人們都傳聞,說這幽山上去後,九死一生,但一個村兒的,那些壯漢們又都拉不下那張臉,隻能是硬著頭皮給答應了。
一行人剛到幽山腳下,就看到個黑影,猛的從上頭衝了下來!
其中一位壯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那黑影。
幾盞礦燈光束,立馬就照到了那黑影的臉上!
馬大哈!
馬大爺見是兒子,就上去抱他,但剛抱住,兒子就昏死了過去。
把馬大哈拉回村子後,趕緊找了村裏的赤腳醫生,赤腳醫生檢查不出來啥,就給拉到縣醫院,縣醫院檢查說病人全身各項都達標,可就是昏迷不醒,沒辦法又給拉到市醫院,但市醫院也檢查不出來啥,隻是看病人瞳孔放大,昏迷前,一定是受過什麽驚嚇!
有人就給馬大爺出點子,說不行找個風水先生來看看吧。
馬大爺先後找了五個風水先生,全是騙子。
最後馬大爺聽說,真正的高人,發現他有難後,會主動幫忙,不要錢財,走投無路的馬大爺,就流浪在各個街頭,以這種方式,求高人出手相救。
“大爺,你這可就是找對人了,你兒子,我能幫。”我說。
大爺似乎被騙怕了,一臉狐疑,說:“真的?”
我心說他媽的要不是為了在鐵心蘭麵前裝逼,我管你兒子這破事兒幹啥?既然管了,肯定是有信心的。
道士手冊有記載,當一個人受到過度驚嚇後,就會被嚇丟一個或則兩個魂兒,但這魂兒丟了,七魄尚在,人仍然不會死亡,而是會昏迷不醒,但這也不是啥難事兒,隻要用喊魂兒的方法,把這個人的魂兒啊,給喊回來,就沒問題了。
俗話說,喊魂兒容易,喊魄難,但如果這人魄丟了,魂兒沒丟,那麽馬大爺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絕對不會是醒著的。
醫生又說,病人雙眼瞳孔很大,昏迷前應該受過驚嚇。
他媽的,錯不了,這馬大哈,八成是在幽山見到了啥,被嚇丟了魂兒!
我讓他們幾個幫下忙,把這馬大哈給背起來,讓馬大爺帶路,回馬家村去。
因為這喊魂兒啊,最好還是要在家裏頭喊。
坦克說:“背個人,哪裏要那麽多人?當年老子去山裏執行任務,戰友受了重傷,老子背著他走了三天三夜,我自己來背。”
坦克說著就把馬大哈弄到了背上。
馬大爺還是半信半疑。
我說:“大爺,你放心,你兒子的事兒,交給我就是了,快帶路,你兒子,需要在家裏頭,才能治好。”
“哦,哦,那多謝大師。”馬大爺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帶著我們,就往車站走去。
馬家村的確夠偏僻的,需要倒好幾次車,還要步行走上一段土路,趕到馬家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馬大爺家,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已經在家門口等了。
她一見馬大爺回來了,趕緊小跑過來:“爹,大哈咋樣了?”
“哎,還是那樣,但爹找來了位大師。”
馬大爺說著就指了指我。
這時候我不得不整理下自己的發型,對這位美女笑了笑,說:“不用叫我大師,叫我九水就行。”
“唉,大師,哦,不,九水,我是大哈的媳婦兒,叫我小翠就好了,你們還沒吃飯吧?先吃點東西再說吧。”小翠邊用手蹭著圍裙邊說道。
尼瑪看著小翠,我就想到小花。
如果不是我入定搶魂,小花就不會死,小花不會死,我他媽的也有媳婦兒了。
說不定哪天我怎麽的了,小花也和小翠一樣,著急的團團轉。
有一個女人為你擔心,為你著急,是件很幸福的事兒。
小翠的手藝可以,飯菜做的特別香,又加上我們幾個趕了一天路,也的確是累了,吃的那叫一個舒服,吃完後我讓老李他們先休息,自己呢,則是換上那身道袍,背著乾坤袋,拿著七星劍,就來到了馬大哈的屋子。
為啥單獨行動?
萬一待會兒出醜,旁邊兒沒他們幾個,咱還能編個瞎話糊弄下,不至於丟大人。
馬大哈雙眼緊閉,平躺在**,一動不動。
道士手冊上提到過,魂兒的方向感很差,在離開身子後,很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到肉身,這就需要有個懂門道的人,來幫忙喊一下。
喊魂兒本不困難,但講究特別多,首先呢,就是這肉身,需要放在平日裏經常住的屋子裏。
因為那屋子裏,已經有了這個人的氣味,這能方便迷失方向的魂兒,找到。
馬大爺按我的吩咐,把馬大哈的身子,給放在了他平日裏躺的**,又找了根馬大哈和小翠結婚時候,沒有燒完的大紅蠟燭,推開家中朝南那麵最大的窗戶,把大紅蠟燭點燃後,擺在了窗戶前頭。
大爺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用極快的速度,蘸朱砂,在黃紙上,畫了道天師符。
畫這個,是以防萬一,萬一等會兒喊魂兒,把其他髒東西喊來,我這天師符可就不客氣了。
艾瑪還別說,咱這天師符,那畫的也是越來越標準了。
馬大爺問我:“大師,接下來,咋做?”
我說:“別喊我大師了,喊我九水就成,大爺,你啊,手拿著這根大紅蠟燭,對著南邊窗戶外頭,就跟喊你兒子回家吃飯一樣,一遍一遍的喊你兒子的魂兒。”
突然,我發現馬大爺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異樣。
說不來啥感覺,但這大爺,絕對有啥事兒瞞著我。
幾乎是在同一秒,大爺的眼神再次恢複了正常。
我心裏咯噔了下,心說這大爺咋回事兒?
“怎麽了大爺?”我問他。
馬大爺趕緊擺手,說:“哦,沒事兒,我現在就去喊。”
馬大爺走到窗戶邊兒,雙手捧著那根大紅蠟燭,對著窗戶外頭,就開始喊了起來:“大哈,大哈,快回家吧大哈,快回家吧大哈……”
看著馬大爺喊兒子魂兒的樣子,我竟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小時候,我回家遲了的話,我爹就會擔心我,到處喊我,那口氣,就跟馬大爺現在,幾乎一樣。
不知道馬大哈聽到了沒,這是一位父親,在呼喊自己兒子,讓自己兒子早些回家啊!
這喊魂兒呢,一般都不會讓道士來喊,而是會讓被害者的親人,因為這樣的話,喊魂兒的聲音會更遠,魂魄聽的也會更清,魂魄聽到親人呼喊自己,就會聞聲去看,而這結婚時候,沒有點完的大紅蠟燭,因為帶著喜氣,燭光可照千裏,用來引路,再好不過。
“大哈啊,大哈,你倒是回來啊,爹都喊你這麽多聲了……”馬大爺聲音有些沙啞。
“咳咳咳”馬大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聲音也因為喊得時間長而沙啞。
我一看大爺手中的蠟燭,都快要燒完了。
我額頭上立馬出了一層的冷汗。
不對!
一般的喊魂兒,隻要是親人,一根蠟燭下來,肯定能把魂兒喊過來!為什麽這大紅蠟燭,都快燒完了,屋子裏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大爺,你再去拿根蠟燭,再喊一次。”我說。
尼瑪這時候我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了,這幾把要是連個魂兒都喊不過來,別說在鐵心蘭麵前裝逼了,這還得丟人呢!
我心說祖師爺保佑啊,千萬別讓弟子下不了台啊。
農村兒裏頭結婚,圖個喜慶,有很多大紅蠟燭沒燒完,都會被熄滅,給放起來,再拿一根並不是啥難事兒。
但大爺把蠟燭拿來後,就吞吞吐吐的,像是有啥要對我說,但他又不好意思開口。
我說:“大爺,你是不是有啥話想對我說?”
“這,我,九水,哎……”大爺結結巴巴的話也說不完整。
麻痹的他這麽一弄,我更沒底了,本來這簡單一個喊魂兒,弄成這樣,就一定是哪裏出了叉子,他又在這裏吞吞吐吐,加上剛才他的眼神,我有種直覺,這老頭兒,一定有啥瞞著我,而喊魂失敗,八九不離十就是這老頭兒瞞著我的這件事兒!
“到底啥事兒啊,大爺,你要是想救你兒子,就不要對我隱瞞啥了。”我幾把最煩的就是這號人,強忍著才沒爆粗口。
大爺歎了口氣,似乎做了個很大的決定,說:“九水,你一開始讓我用這法子,我就猜到了結局。”
“猜到了結局?”我有些迷糊。
大爺點了下頭,說:“是的,以前幾位大師,也用過這種方法,他們也說我兒子丟了魂兒,但怎麽喊都不管用,蠟燭點了好幾根,最後他們就留下一道符,拿了錢走人,我兒子喝了符,還是不管用,你這麽整,我還當你……”
他沒把話說下去。
他媽的傻子也能聽懂啊,感情我這忙活半天,老頭兒把我當騙子了?
但喊魂兒的確是這麽個喊法啊,不應該喊半天沒反應。
難道……
我似乎想到了什麽。
我急忙跑到馬大哈身邊兒,從乾坤袋裏頭拿出了羅盤,對著馬大哈一看,立馬是倒抽了口涼氣!
這,這怎麽可能!
馬大哈,他竟然不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