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學校的傳聞
大叔他們村兒裏頭，有所老學校，前些年村大隊撥錢，把那老學校給推了，在廢墟上建起了新的校園，為的就是，讓孩子們有個更好的讀書環境。
大山裏頭，對於孩子的教育，還是比較重視的。
因為教育，能讓孩子們，走出大山。
但新的校園建起來後，卻老是出事兒。
啥事兒？
為了讓那些大人不在家的孩子們，中午或則晚上，能在學校休息下，村大隊特別強調，讓建築隊，在新校園，蓋了棟宿舍樓。
孩子們不多，這宿舍樓也就兩層。
中間是個十二級的台階。
有個叫中偉的孩子，平日裏調皮搗蛋，爹媽一會兒不看，就去禍害同村的人，趕上了澆地那幾天，夜裏大人都要去地，家裏頭沒個大人，中偉他爹媽怕孩子自個兒在家亂跑，禍害人家，就和老師說了下情況，看能不能在學校住兩天。
學校裏頭的老師，也無非就是本村兒讀過些書的人，一個村兒的，幫忙看下孩子，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宿管老師很快就給中偉騰出了間屋子，並且還搬到和他一起的地方去住。
那天半夜，中偉去上廁所，宿管老師揉著眼，拉開電燈，說了聲快去快回就倒頭繼續睡覺了。
第二天清晨，宿管老師醒來一看，中偉不見了！
他心說不好，這孩子怕是跑出去鬧騰了。
披上大衣剛出寢室門，就在樓梯下，發現了中偉！
中偉雙眼緊閉，麵色蒼白，發著高燒，怎麽推都推不醒。
宿管老師急忙把孩子給抱到了赤腳醫生那裏，打了退燒針，還是不見退燒，最後聽說孩子他外婆，弄了些香爐灰，給他衝水喝了下去，才算是退了高燒。
據中偉說，那天晚上，他處於貪玩，就上那十二級樓梯玩，上一級，他就數一級，數到第十三級後，就倆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大人們都當是他說胡話呢，那台階，隻有十二級，哪裏來的第十三級？就沒人當回事兒。
大人們都是埋怨宿管老師不負責，本來就一個村兒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事兒傳出去，他更是覺得沒臉見人了。
宿管老師也不知道咋想的，就模仿中偉，去走那台階，但怎麽數都是十二級，他想到中偉是晚上去的，就等到大半夜，往台階去了。
一級一級的數上去後。
宿管老師果然發現，這台階，有十三級！
他想要回身，卻覺得倆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宿管老師也發了幾天高燒，打針吃藥都不管用，吃些香爐灰才算緩了過來。
後來還有幾個不信邪的，都見到了十三級台階。
農村兒裏頭，本來封建迷信思想就濃重，這事兒又帶著些鬼神色彩，立馬是在人群中炸開了鍋，傳的是沸沸揚揚。
可那是學校，反對封建迷信，宣揚科學文化的基地，不能帶頭搞封建迷信不是？
校長自然是不同意找道士的。
宿舍樓就空在了那裏。
李慧穎的屍體，就是在宿舍樓的樓梯上，發現的。
宿舍雖然空了，但還是會有人打掃，那天早上，宿管老師打掃的時候，在樓梯上，發現了李慧穎的屍體。
李慧穎當時是正臉朝上躺在樓梯上的，他嘴角微微上揚著，露出了絲十分詭異的笑容，身體已經開始發僵，冷冰冰的。
礙於影響，大家夥兒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不去提李慧穎這件事兒。
這就是為什麽大叔，不對我說具體細節。
因為孩子們，是大人們的希望。
而學校，是讓孩子走出大山的希望。
他們不想，讓希望上，有任何瑕疵。
這人講完後，人群中就又開始交頭接耳。
麻痹的我光是聽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啊，這樓梯白天看十二級台階，大半夜的就會多冒出來個台階，擺明兒了是在鬧鬼啊！
許小諾在人群裏頭不停給我使眼色。
我倆合作這麽長時間了，我他媽當然知道他啥意思，他是讓我跑吧。
他奶奶的，這要擱在往常，我裝著一本正經的，說是要請師父出山，讓村民們在這裏等我幾天，出了村子一扯胡子，舉著我‘神算風水’的小旗子，再晃**在各個村落之間，不信他們下次見我，還能認得出來！
但這次不行了啊。
我這要是跑了，以後可沒臉見小花了，我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就覺得特別喜歡和小花說話。
終於，我下了個決心。
我要裝逼！都別攔著我裝逼。
我用眼神告訴許小諾，說看我的。
我說：“李慧穎鬧凶，八九不離十和學校樓梯有關，那樓梯呢，也該是有髒東西，再不去管，以後事兒會更多。”
村民們一聽這話，就炸開了鍋。
我知道，他們是礙於學校的聲譽。
麻痹的，要不是為了裝逼，我也懶得管，希望祖師爺保佑，讓我再瞎貓撞著死耗子吧。
大叔說：“大家夥兒靜靜，學校，是娃娃們上學的，要是有啥髒東西，咱們也不放心不是？要是沒啥髒東西，中偉也不會打針啥的不管用，喝香爐灰衝的水倒退燒了，十三級台階的事兒，咱們遲早都要麵對啊。”
村民們靜了下來。
大叔繼續講道：“現在招搖撞騙的道士挺多，但這道士，還真有那麽幾分本事兒，他要是走了，以後娃娃們在學校出啥事兒，咱們後悔可就遲了啊。”
還別說，大叔這麽一誇，我又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再看許小諾，在下頭急的又跺腳又比劃的，我呢，隻當是沒看到，我要裝逼，都不要攔我！
有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最先走了出來，說：“老劉說的對，該讓道士幫忙看看那所學校。”
有第一個，就不愁有第二個第三個。
越來越多的村民表示，要我去看看那樓梯。
“既然大家都這麽認為，那就這麽定了。”一個年齡偏大，穿著中山裝的男人走了出來。
後來我才知道，這中山裝，就是校長。
中山裝說請道士去學校看這件事兒，他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啥也不知道，但他一再強調，本人是不信什麽鬼神的。
能做到校長位置的人，知識文化水平可想而知，但越是知識文化水平高，就越是不相信五行風水這套，甚至會厭惡。
中山裝能讓我去學校看看，不為別的，隻為了那些孩子們。
本來是說要我今晚就去的，但我他媽的不回去複習複習道士手冊，我是去送死啊，我就擺出一副大神模樣，說：“我已經算過了，今日七星閃爍不定，乃是大凶，李慧穎鬧凶已經發生，就是現在去那樓梯口兒，也不會有啥收獲，搞不好還得搭幾條人命進去，明日北鬥七星光耀照人，可憑借著這股浩然正氣，拿下那樓梯惡鬼。”
村民們一聽，都是抬頭去看夜空。
我一看不好，差點把我嚇尿褲子了，老實說，北鬥七星，我也就是聽過，你要真對著夜空讓我指，我可指不出來。
我一看這些村民太他媽認真了吧，別一會兒拆穿我了再，趕緊說：“李慧穎冤魂不散，大家趕緊回去，早早睡覺，不然犯了衝，可就麻煩了。”
聽我這麽一說，村民們就在唏噓聲中，紛紛散去。
我呢，也和許小諾一起，回了大叔家。
路上許小諾一直在用眼瞪我，就跟要吃了我一般！
我就當沒看到。
大叔閑著沒事兒，就給我們講了講李慧穎。
說是李慧穎這個人啊，整日邋裏邋遢的，臉七八天不見得洗一次，更別提洗澡了，頭發也是幾個月剪那麽一次，村兒裏頭那些貓啊狗啊的，見到李慧穎，那都是躲著走呢，為啥？熏得慌，就這麽個人，他死心眼的喜歡小花，整日死纏爛打，小花怎麽可能看上他？但沒想到的是，這李慧穎追不上，就紮小花的小人。
大叔一提到李慧穎紮小花小人這件事兒，牙齒就咬得咯咯作響。
看得出來，大叔很憤怒。
我趕緊勸大叔，說也別生氣了，他人都死了。
但小花的頭疼，和胳膊上的傷，卻讓大叔的心在滴血。
哪怕是子女有一點感冒頭疼，大人們都會心疼不已。
他們恨不得，讓孩子們受的罪，轉移到自己身上。
隻是孩子們，懂這些愛的時候，都已經太晚了。
回到家裏，小花她娘，給我和許小諾，準備了倆房間。
我睡覺前，又去看了看小花。
小花已經吃過藥，早早的睡去了，她的臉色，也由蒼白，變的紅潤起來，頭發也梳理過了，現在的小花，更美了。
我不想打擾她，就轉身要走，卻不曾想小花突然喊了聲：“九水！”
“恩？”我轉身。
小花正在酣睡。
原來是夢話。
但我發現小花的嘴角上揚，露出了絲笑容，她是不是夢到我了？
想到此處，我就覺得裝逼裝的值！
回到自己房間後，我還是覺得心裏甜甜的，那種感覺我無法用文字來形容，但就是舒服。
我拿出來師父留下的那本道士手冊，開始認真的看了起來，罵了隔壁的今兒個晚上，我可得好好複習複習，不然明天出醜了，我可就沒臉見小花了。
也許，這就是，緣分。
也或許，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