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從肩側撞了撞我,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湘菲。

我有些生氣,道:“你是人還是鬼呀,怎麽走路也不弄出點聲音?”

她柳眉倒豎,又想故作不以為然,撇撇嘴道:“我是人,隻是某些人自己心中有鬼吧?怎麽嚇著了?是在回味還是在憧憬呀?要不要寫本書作紀念,《我的美女上司》還是《辦公室的風流事》?你可是親身經曆深有體會的喲。”

我道:“你是怎麽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哦,我去了趟經理辦公室就染上是非了?也不想想就算我有什麽想法,她會有嗎?”

她道:“她有沒有什麽想法,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可是你,哼!”

我道:“怎麽了?一到我身上,你就想管就管得著了?你憑什麽啊?!”

“憑,憑,”她有些慌亂,臉也紅了,咬咬牙,道:“憑我是淩眉的好友!”

我沒好氣的道:“幹脆說是淩眉的臥底還好一點。你就別操這份心了,就算你給她說了,她會相信嗎?”

“以前不會信,現在,現在可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了,以前對我那麽放心現在就不放心了?借口吧?”我停了停,逼視著她,道:“是不是因為李浪?”

她望著我,有些莫明其妙。

我沒理會她,不容回避的看了她一會兒,恨恨的轉身走了。

她在身後輕輕的道:“神精病。”

一整天她都陰沉著臉,厥著嘴和我賭氣。

我不想看到她,可她的辦公桌就在我右手的旁邊,我老是和她目光相撞。

也沒什麽事做,於是我便打開網頁看那些讓我感動的網絡小說。

我看小說很入迷,尤其是網絡小說,很真實貼切,感覺好像就是自己的親身經曆。

我有時就想,要不是俗事纏身,我真如湘菲說的那樣寫小說去。雖不能寫本《我的美女上司》或者《辦公室的風流事》那樣風靡網絡的小說,但這十來年的親身經曆,我如果不嫌哆嗦,洋洋灑灑大概也能寫上厚厚的好幾本了吧?

下班的時候,雨已經住了,隻是天依舊霧朦朦的。

在公司大門外,湘菲不是從背後叫住我,我還真把她給忘了。

我冷冷的道:“什麽事?”

沒有停下,繼續走我的路。

她追了上來,嬌喘微微,道:“沒什麽事,去看看淩眉不可以嗎?”

我心裏暗道,誰不知道你那點心思,還不是公司裏人多眼雜沒法下手,想到我和淩眉的住處,趁淩眉上洗手間或去廚房那麽小會兒,揩我的油吃我的豆腐?

不過,現在我無所謂了。淩眉都和李浪暗中往來了,我還有為誰守身如玉的必要嗎?

其實,我的身子早就不是玉了,早就被成都那個女人糟蹋過了。

我問:“我出差這幾天你都沒去看淩眉?”

她點點頭。

我心裏有些難過,這段時間,沒有旁人打擾,李浪那狗日的肯定乘虛而入,不知和淩眉又在臥室裏那間**折騰過多少回了。

不過到底我想起了梅豔,我感謝梅豔昨夜給了我那麽美好的時光,讓我想起淩眉和李浪來不再至於覺得那麽吃虧。

我咬了咬牙,在心裏惡毒的笑。好吧,淩眉,你可以我也可以。以後的日子,我們就這樣同床異夢,彼此折磨吧。

坐車回觀音橋的時候,不過四十來分鍾的路程,湘菲卻硬是逼著和我同座的那個***換了座,還枕在我肩上假寐起來。

我推開她:“至於嗎?車上這麽抖也要抓緊時間睡覺,昨晚幹嘛去了?”

她也不睜開眼睛,隻把嘴唇放到我耳邊,柔柔的道:“昨晚,昨晚的事我偏不告訴你?怎麽,妒嫉了羨慕了,還是吃醋了?”

然後,又把頭靠到了我的肩上。

我感到了一絲挑逗。

我笑道:“你就不怕被熟人看到,告訴淩眉?”

她道:“我才不怕呢,你以為淩眉像你那麽小心眼。”

是的,很久以前,淩眉就相信她,比相信我還相信她。

現在,淩眉不相信我了,對她的信任卻還是有增無減。

她對淩眉也算得上忠心耿耿,從沒壞心思,隻是天真的以為,朋友的東西就可以一起分享,哪怕是男人,她也當著盤裏的美味,覺得可以偶爾的偷吃那麽一小口。

這多少不得還是應了那句話,最值得信賴的人,其實最危險。

到觀音橋的時候,她倒是真睡著了。這樣的人,值得羨慕,很有福氣的,天大的事,她也可以照樣酣睡無憂。

我推了好幾次,她才揉揉惺忪的睡眼,道:“下車了?”

下車後,我們經過廣場的步行街,然後走一段小巷回家。

請大家注意,還是那句話,我從沒把我和淩眉的住處當過我的家,無論什麽地方如果我說成家了,都隻是為了方便敘述。

其實也有大道通到小區門口的,隻是走小巷近一點。

小巷雖小,卻不擁擠,走的人不多。

忽然有人迎麵衝上來,重重的撞了我一下,我一個踉蹌,險些跌倒,臂下夾著的我從梅豔那裏取回的衣服全掉在了地上。

我蹲身下去撿。

湘菲衝那人罵了幾句,也蹲身下去撿。

撿那條**時,我的手不小心和她的手碰在了一起。

我慌忙把手向後一縮,她卻一把將我的手攥住。

我心跳得厲害,這裏出入的大都是我們小區的人,雖然現在沒人經過,但隨時都可以冒出個相識的人來,被他們撞見。

我一邊掙紮,一邊把頭扭向一旁。

我看到了那個撞到我的人,十五六歲,瘦不拉幾,衣衫零亂,頗像汽車北站附近那夥慣於偷搶的流浪仔。

他向那邊跑得很驚慌。

他攥在手裏的那根項鏈晃動著,雖然不勝分明,我卻覺得異常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