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祠祀、享祭、天文、漏刻、國忌、廟諱、卜筮、醫藥、僧尼之政令。

所屬有主事二人,令史六人,書令史十三人,掌固四人。

郝霸道能在三十二歲的年紀任從五品上祠部郎中,學識與智謀俱是不凡,又得皇上賞識,未來不可限量。

兩年前得知大兒子不願從文,想要行走江湖,他也沒有反對。隻是將大兒子托付給比自己小六歲的弟弟,要等兒子堪當大任後方能放他獨自行走江湖或跟鏢。

郝霸道自認還身強體壯,還能和親親娘子想生幾個就再生幾個,不必強扭孩子的誌向。

紫蓯茗一家現在也不會想到,當初偶然搭個“順風車尾巴”,會不小心搭了個粗大腿來。

這都是後話了,當務之急是,這“順風車”車主來了。

紫蓯茗看著越走越近、氣勢懾人的鏢師,腦海中不禁響起:“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禮物走來了;他來了他來了,他腳踏祥雲進來了;大哥天大哥地,大哥能頂天立地;大哥風大哥雨,大哥能呼風喚雨......”

近了來看,這身穿玄色勁裝、腰佩寶劍、頭戴竹笠的鏢師,一看就是叱吒江湖、呼風喚雨的高手氣息。

在武俠小說中似乎總把鏢局和鏢頭寫成是低層次的武林人物,實際上,鏢師功夫遠比各大門派套路練習者高。

鏢師靠功夫吃飯,屬於職業武者,戰鬥技能通過一次次生死搏殺千錘百煉來的。

走鏢是種刀頭舔血職業,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每次行鏢前鏢師都會提前料理後事。碰到劫鏢的,能談最好談不妥當然動手,鏢毀人亡也就不可避免。

靠拚命才能賺的錢財的鏢師若是不對自己的武功精益求精、刻苦訓練,那麽他們的滅亡之日就會來得越早。

簡言之不想早死的都給我下狠手練、死命練、不練脫一層皮都算不得是練武。

可想而知鏢師,特別是總鏢頭級別的對一般人而言威懾力有多大。

眼看對方的確是衝著自家來的,紫父帶著家人一起下了馬車,抬頭挺胸、強自鎮定、微眯著眼地看向來人。

郝霸戰打量著眼前的一家十口幾息,隨即笑意更大地拱手問道:“敢問這位老丈人,爾等是要去向何方?”

紫耕地看對方客客氣氣的,也就稍稍放鬆了一口氣,盡量言簡意賅:“我等要去陸一縣!”

紫父左後側的州梔杖想了想,上前一步主動說起關於尾隨人家這事:“我等從黛縣逃兵禍而來,欲投奔陸一縣章青天而去,前幾天不幸路遇劫匪,幸好僥幸得逃!隻是前去陸一縣路途還遙遠,難免心中惶惶。是以遇到您的鏢隊便忍不住跟隨,總算睡得幾日安心覺,我等在此謝過!”

其他人也跟著鞠了一躬,雖然不知道還能跟多久,總歸是借了別人的勢。

郝霸戰一聽就立馬想起這幾天聽到的,一則來自庵楊市財源鎮的詭譎怪誕。

據說十幾名山匪被壓死於三塊巨石之下,每一塊巨石據縣衙捕頭估算都有萬斤之重。

萬斤巨石不是人力可以搬動的,至少郝霸戰行走江湖十二載未曾見過、聽過。

便是他作為最頂尖的穹窿級鏢師,一身功夫近幾年已經少遇敵手,也辦不到接連三次舉起萬斤巨石壓死人這種事。

至於巨石上所說“天罰”一詞,其上字詞據說缺筆少劃,但似是天火舔抵而出。他的直覺告訴他不可盡信,但無證據。

郝霸戰難得起了好奇之心,問道:“可是在財源鎮遇劫,而後賊人被天降巨石砸死,從而使爾等得救?”

紫琳菱忍不住低低“哇”了一聲,鏢師都這麽敏銳的嗎?

郝霸戰聽到低呼聲,扭頭便見其中一位圓臉姑娘睜著明亮的雙眼盯著自己看,裏麵的訝異之色溢於言表。

他輕笑一聲,對她頷首。心想看這姑娘的反應,他猜得不錯。

紫琳菱看著那掛著和煦笑容的如玉臉龐,感覺心口疼了一下,這種感覺對她而言極其陌生。她不懂,但是不妨礙她被這“帥哥凝視”搞了個血色上湧小圓臉。

紫琳菱胡亂點點頭便低下頭去,不敢再多看一秒,多看一眼就覺得心多疼一分。

這就是所謂的“高手震懾”嗎?好嚇人,居然如有實質到能讓人心口一痛!

州梔杖神色不變:“正是!”

郝霸戰再次頷首:“如此!”

紫蓯茗假裝從馬車車窗處拎出來一布袋二十斤的龍眼,另加一布袋二十斤的綠李子:“呃...那個...小女子姓紫,夫姓州,不知您如何稱呼?”

“州夫人,在下郝霸戰,天下第一鏢局的總鏢頭。赤耳郝,宏圖霸業之霸,殺伐征戰之戰!”

紫蓯茗遞出手中的兩個布袋:“郝鏢師,我們身無長物,隻這山野之果摘得多些。本來第一天便想送給你們吃,無奈我弟弟說你們走鏢時不吃他人給的東西。”

“但是這是水果,你們可以到了驛站,多洗幾次,然後看看有無針眼、缺口什麽的,確定沒有再吃也可以。雖然我們真的是良民,也沒有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下去。”

“您和您的夥計們不吃也行,這隻是我們自己想要交點保護費。當然,有事我們不勞您保護,就是搭個威武霸氣的順風車。”

郝霸戰心想不論眼前這群人是心懷不軌也好,真的單純想獲得庇護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總比躲在暗處好。

於是他笑著接過眼前小婦人手中的布袋:“那在下就多謝了!爾等可以再往前一些,若有不測距離超過二十米,在下的鏢隊就不便庇護一二了。”

紫父笑嗬嗬點頭,連聲道謝。這是暗示不要離得太近,隻要保持二十米開外就行。

郝霸戰揮別紫家人,帶著十六歲的隱形人侄子郝淩厲,回到了驛站裏。

在大文國除了朝廷之人及其家屬之外,隻有過了明路的鏢局可以帶著朝中作為擔保的官員的信物,前來入住。

郝淩厲一回到驛站大廳,便接過其中一個布袋想要看一看那群人給了什麽水果。本也隻是想隨意看一眼知道就得了,哪知這一看他就挪不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