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霸戰說完就揮手示意大家都散去,該幹嘛幹嘛:“既然都醒了,就拔營啟程吧。若都想早點吃到貢品龍眼,就加把勁少歇幾回!”
說完他也踏出帳篷,往一邊的丘頂提氣淩身而起。
此時比往日早了一兩刻鍾左右,可當他站在丘頂張目眺望,但是山丘眾多,極目所見並沒有看到那軺(yáo)馬車。
郝霸戰又將內力聚於雙耳,便隱約聽到了那一家子人熱熱鬧鬧吃早飯的聲音,並且離自己越來越近。
“媽媽~我不想吃魚片粥,我要八寶粥!”周小億嬌聲嬌氣道。
紫蓯茗笑著逗:“那你多叫叫媽媽!”
州小億歪著頭,拉長了的聲音極甜:“媽~~媽~~”。
“親親媽媽!”
“還有這邊!”
“哇!小億真棒!呐~你的八寶粥,小心燙哦!”紫蓯茗心底柔軟得不行,她的女兒真可愛。
一旁的紫琳芯和紫琳菱看了看還在睡夢中的小影兒,扭頭不甘寂寞地把臉湊到小億麵前,也索要了兩個香吻。
州小億毫不吝嗇,給兩個小姨都送上了大大、響響的香吻。
紫琳芯:“啊~羨慕妒忌恨,我以後也要生女兒!”
一旁的帶勁詠聽了,默默挺直腰板,鬼鬼祟祟從桌子底下牽住了未婚妻的手,並撓了撓她的手掌心。
紫琳芯臉色一紅,幸好她皮膚是淺麥色,紅暈不像白皮那麽明顯,不然莫名其妙就臉紅,誰不多想?
這裏除了三妹和老弟這兩個憨瓜,其他都是有經驗的人,一聽她說完那話就紅了臉,想想都知道怎麽回事。
憨瓜紫琳菱:“我也要在這找一個溫柔俊美,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做老公,然後生個甜美可愛的女兒!嗯,兒子也要,最好是龍鳳胎,一胎搞定不用受兩次苦,想想都美哈哈哈....”
聽到這裏郝霸戰基本能確定這一家人不是北地的人,聽著那些他走南闖北都沒聽過的稱呼,有可能還不是大文國人。
他就這麽靜靜等待,直到看到對方的馬車進入到他視線之內,並規規矩矩地停在了他所暗示的二十米之外。
隻要是人做過的事,都會有跡可循,但這一家人總是入夜消失,晨起出現,而他卻尋不到他們在哪裏消失的痕跡。
郝霸戰吐了口心中悶氣,隻要他們不危害到他本身以及鏢局的安危,多個朋友多條路才好。
天下第一鏢局的鏢師和夥計們手中的馬鞭甩得啪啪作響,打到馬身上不大疼,卻能恰當地讓懈怠的馬繼續跑起來。
這一天上半路也隻讓馬吃了草料和水就很快繼續上路了,午飯時間也隻買了幹糧吃,吃完就繼續上路。
下晌走了大概兩個時辰,天色就不好了起來。
青黑的雷雲擠壓著頭頂上空,似乎在向人示威,讓人覺著萬分沉悶壓抑。
從窗口看到這情景,讓州梔杖想起一句詩來: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彎身踏出馬車,扶站在轅座上四處張望,並未見到城鎮、村落等可避雨的建築物。
馬車被籲停,他和小舅子跳下馬車接過妻子手裏自製的黑毛氈布雨衣,一起快速給小墨墨穿插綁好。
馬頭上還戴了根據它頭型縫製的防雨帽子,既防雨又不阻擋馬的視線。
車廂也罩上了全封閉等比例的黑毛氈布防雨罩,車廂門那裏的開口不用管,上有房簷下有廂門擋著。
車廂裏麵瞬間黑漆漆的,但是不用怕,他們有各種能照明的現代科技用品。
前後不過四十來秒,便繼續上路了,他們兩個駕車的則輪流穿上了屬於自己的防水黑毛氈布雨衣。
連體的帽子內裏用輕薄的竹條編了同大的帽子筐架,套在裏麵撐了起來。帽簷凸出的半圓有十五厘米長,中間從眉骨開始,兩端半蓋到顴骨。
就是現代騎車不翻防曬帽子那種寬大的帽簷,防大雨濺臉效果杠杠滴。
郝淩厲聽小叔吩咐前去告知一聲似乎有些落隊的紫家人,快速疾馳五裏就有一處道觀可以躲雨。隻前方需拐入一個分叉口,萬萬不可走岔了。
當看到全副武裝的人、馬、車時,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來得有些多餘。但是本著完成任務的心,依然繼續打馬上前去。
郝淩厲見轅座上是紫家的兩個年輕小輩,便沒有下馬,直接將馬鞭插回腰間拱手道:“總鏢頭讓我來告知一聲,前方岔路左拐進去後五裏處有一個相熟的道觀可躲雨....呃....不必擔心!”
州梔杖遠遠見到有身穿紅黑色鏢師製服的人騎馬而來,就及早停了馬車。
聞言眼中疑惑散去,浮上了感激之色:“家中老小在,怕雨說下就下,方才布置雨布、雨衣耽擱了時間。多謝小哥前來告知,不然我們可能真的會走岔了!”
馬車裏麵的紫蓯茗聽到這裏,立馬變了四竹筒放涼的豆豉雜魚出來,讓三妹送給郝小哥聊表謝意。
對方來知會一聲,願意帶己方去相熟的地方避雨,那是人家的善心,他們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她不喜歡欠人情,嘴上道謝人情也要當場還,這樣以後需要幫忙的時候,若是為難也能拒絕的問心無愧。
反正東西她是送出去了,吃不吃就是他們自己的事啦,雖然如果沒有被吃掉會很浪費,那麽好吃的菜啊!
郝淩厲心情複雜地拎著四筒吃食,翻身上馬跑回了隊伍裏,並把竹筒都放到馬車上屬於自己的那個木箱子裏。
唉~反正那姑娘說這東西在這個時節能放一個月時間,他就先留著吧。
總歸是人家一番心意,就這麽扔了也怪失禮的,以後若是有緣再見,就說不小心忘了放壞了就行了。
可這郝淩厲哪知,下次有緣相會,他可不記得當初自己這說法,隻管天天去買這豆豉雜魚來吃,直到吃膩為止。
當下天空之中的烏雲越壓越低,似乎下一瞬大雨就會傾天而來。
風也越吹越狂,越吹越暴。
兩隊人馬隻趕出了四裏地左右,那掛在低空的雨便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