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紫家一群人便看到一個頭戴平翅烏紗帽,身穿綠色雲紋官服,濃眉大眼、麵有美須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兩邊的衙役齊聲高喊:“威武”!

紫蓯茗等人身處其中才發現,衙役們其實喊的並不是“威武”,兩排衙役,一排喊的是“無惡”,另一排喊的是“惡無”,互相接應,此起彼伏,隻不過因為讀音相近,人們聽起來就是“威武”了。

紫蓯茗的心跳如擂鼓,她緊緊抱著小億才感覺好一些!

人不身臨其境,根本不知道古代的公堂上有多嚇人,膽子小些的大氣都不敢多喘。

不少百姓快步跑起來,追到縣衙看熱鬧來了。

帶勁詠把他從監控畫麵觀察到的關鍵點寫在紙上,在來縣衙的路上已經給大家看過了。

紫蓯茗在心底反複默念那些關鍵點,以防縣令問她話時知道怎麽回答。不論怎麽回答,隻要不暴露空間,所說如實就不怕。

章荀一拍驚堂木,聲音威嚴:“堂下來者何人,告者何人?被告者所犯何事!”

一直注意縣令動向的紫蓯茗立馬大聲搶答:“大人,民婦州氏,要狀告那賊眉鼠眼之男栽贓陷害民婦一家人,他想要對他所謂兄弟謀財害命,卻將地點選在民婦的店鋪裏。一為民婦一家從外地而來落戶不久沒有根基,二為民婦一家實在太麵善,讓人看了覺得好欺負。”

紫家其他人傻眼了,這個他們沒有商量過啊!不是說好了問什麽答什麽,其他由縣令審,由捕快查麽?

不過從被告變為原告好像也不錯的樣子,反被動為主動,讓被告自己去解釋去。

那瘦小男子也被這快得無從打斷的一番話給搞懵了,他隻能本能大喊:“我不是!我沒有!是草木雜貨鋪做的吃食吃壞了人,是他們要謀財害命!青天大老爺,小人冤枉啊!可憐小人的兄弟們現在還昏迷不醒呀!.......啊....”

瘦小男子尖利的聲音著實刺耳,還一直假聲嚎啕,讓人耳朵和神經都不好受。

章荀驚堂木又是一拍:“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喧嘩!本官不問話不得開口說話,再犯就先行五大板!”

瘦小男子一聽,嚇得身子抖了抖。

他看孔武有力的衙役和那粗厚、寬大的板子,一板子下來都能給他這小身板給打蹶了。

章荀看到對方這反應,滿意點頭,隨後問:“你且報上你四兄弟名字來!”

瘦小男子答道:“小人馬肆,地上躺著的人小人的親哥馬大、馬貳、馬弎”

聽到這名字的所有人:“..........”

“噗嗤!”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笑了出聲!

並排在第二行的紫蓯茗三姐妹死死咬著牙根,腳趾底下的地板都快被摳爛了。

章荀是見多識廣的青天大老爺了,抽了抽嘴角就平靜地繼續問:“馬肆,你從何得知你兄弟三人是吃了草木雜貨鋪賣的吃食才毒發昏迷的?”

馬肆心想這個他會:“我兄弟四人一早上隻吃過他們家賣的熟食,不曾進食其他食物。小人今天胃口不好,未來得及吃,才躲過一劫,可憐小人的哥哥們卻遭此大難,嗚嗚嗚.....”他使勁揉了揉眼睛。

章荀問:“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說明?”

馬肆眼睛蹭亮:“為小人哥哥醫治的大夫可證明小人的哥哥是中毒,官差們把草木雜貨鋪裏賣的吃食都取來了,大人可讓仵作一驗便可知真假!”

“來人!傳仵作,將吃食送來公堂之上。”

一群捕快迅速從堂外列隊進來,每人手上都捧著一或兩長方陶罐,而後將其放到縣令案桌與犯人之間的空地上。

隨時恭候的仵作也從一惻走出來,開始對熟食進行檢驗!

不到半刻鍾,仵作便向縣令回稟:“大人,吃食中確實有毒,不過......”

“哼!人贓俱獲,看你們還敢不敢狡辯!”馬肆一聽仵作的話就得瑟了,以為贏定了,得意忘形。

章荀大喝:“來人,馬肆藐視公堂,將其拖下去行刑五大板!”

馬肆一聽渾身僵硬,當即趴下求饒:“大人,小人知錯了,還請再饒小人一回吧!”

回答他的是衙役們無情的架起、拖死狗狀拖了出去,在眾目睽睽之下露著髒、黑、餿的屁股被打得嗷嗷叫!

等馬肆行刑完畢,又拖回公堂之上,這回好了,四兄弟整整齊齊都躺著了。

章荀肅著臉:“仵作繼續說!”

仵作便繼續答:“草木雜貨鋪的吃食裏有毒,但是隻有馬肆四人那四碗飯中有毒,其他吃食裏並沒有!”

這時紫母哆哆嗦嗦舉起手來!

章荀緩和了臉色:“你有何冤情可說?”

紫母暗道屁股暫時保住了清白:“大人,老婦紫氏。賣熟食隻老婦一人,老婦要為他們稱重、切菜。那米飯都是他們自己盛的,一碗飯能盛多少都看他們自己的本事,錢卻不會多少他們的!那幾碗米飯,老婦別說碰到,便是挨近也沒有的。”

被打得臉色蒼白的馬肆一聽,臉色蒼白轉為鐵青,他明明把毒菇粉撒到那罐米飯中,不可能沒有毒。

他也學著紫母舉手,瘋狂搖手。

待到可以說話,他忙道:“是不是仵作搞錯了?再驗清楚一回,特別是那陶罐米飯,怎麽會沒毒呢?小人的哥哥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章荀問仵作:“仵作可確定?”

仵作臉色不好,對著馬肆嗤笑:“老夫當仵作多年,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如何對得起大人的信任和俸錢?大人,在下確定,隻有那四碗飯中下了毒菇的毒,其他的一概沒有!”

這時帶勁詠舉手了。

章荀點頭示意可以回話。

“大人,草民帶勁詠。馬肆他們盛飯時,草民看見那馬肆好似從懷裏亦或腰帶夾袋裏掏了了掏。當時不以為意,隻當他皮癢了,現在想起來覺得甚是可疑!還請大人讓仵作去驗一驗馬肆的手、懷袋和腰帶裏是否有可疑物品!草民大姐所說狀告馬肆對其兄弟謀財害命,隻是欲加其罪至草民一家身上,還請大人還草民一家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