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終於做好了邊長兩米和高一米的竹欄柵兒童小樂園,竹欄柵和一塊拚成四平方大的木板釘死在一起。竹子和木板每一寸都仔仔細細地打磨光滑,如今放在廚房的一個角落裏。
四平方大的木板上鋪了柔軟的棉被,兩個女兒靠坐在兩米長的柔軟大靠枕上,津津有味地用筆記本電腦看動畫片。
紫蓯茗則主要看孩子,時不時給鹵菜中的妹妹打下手。
今日如同往日一般,楊氏仿佛有人通風報信似的,紫蓯茗才帶著兩個女兒來到熟食區,沒一會楊氏就帶著她兒子來了。
楊氏鬆開兒子的手,將一碗芝麻糊糊放到兒子手裏,柔和地將他往展示台入口處方向推去。
楊立華捧著小碗的芝麻糊,慢慢地走到展示台的木欄柵門前蹲下,一邊吃一邊和小億、小影聊天。
州小億:“你爹爹呢?”
楊立華:“華兒爹爹去找死鬼去了!”
州小億:“死鬼是什麽東西?”
楊立華吃了一口芝麻糊:“不知道,反正是不能吃的東西!”
州小億咬了一口甜糯的八月炸:“我爹很厲害,他一下子能吃很多東西!”
楊立華不甘落後:“我娘說華兒爹爹很能幹,他掙了好多麵子,就是沒有裏子,最會吃裏扒外!”
州小億臉頰氣鼓鼓:“我爹能飛天吃雲,能遁地吃土,他啥都吃得到!”
楊立華不服氣撅嘴:“我娘說我爹慣會吃軟飯,你爹能吃軟飯嗎?”
州小億雙手抱臂,神氣赳赳:“別說吃軟飯飯,我爹他都能吃糞呢!你爹能嘛?”
楊立華瞪大了眼睛:“我.....我爹就是吃糞見鬼去了的!”
一群圍觀、聽完全程對話的老熟客:“哈哈哈哈.......”
州小億覺得她爹爹不能輸:“我爹爹都能把鬼吃了!我爹爹最厲害!”
站在門口聽了一會的州梔杖扶額:不!他既不吃屎也不吃鬼!
楊立華還在掙紮:“我爹......我爹......哇嗚.....華兒都好久沒有見過爹爹了,華兒沒有爹爹了!小億妹妹,你的爹爹那麽厲害,可不可以也做華兒的爹爹?”
門口的州梔杖:“瑪德!又有刁民想害朕!”
紫蓯茗第一時間朝寡婦楊氏看去,果然看見了她一閃而過的笑意。
隻見她朝自己兒子又去,笑眯眯道:“華兒真的這麽喜歡小億妹妹的話,以後長大了就娶小億妹妹做妻子可好?”
楊立華包著眼淚看了看小億,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好!娶了小小億妹妹就能讓她的爹爹做我爹爹,娘親你也能依靠小億的爹爹,不用那麽辛苦了!”
不僅覬覦她丈夫,居然還打她女兒的注意?
紫蓯茗隻覺得一股大怒火直衝天靈蓋,她努力維持一副冷淡又不屑的睥睨模樣:“你的春秋大夢該醒醒了,我女兒要嫁誰豈容你一個寡婦在此做主?本東家娘子還道你一個老寡婦哪來的自信敢與人爭夫君,別說你一個沒皮沒臉的老寡婦,眾所周知就是貌美的黃花大閨女,夫君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紫蓯茗話是專挑那難聽的大實話說:“嗬!感情你當我是死的?又或者想法子要弄死我?不僅想當我女兒繼母,還想給我女兒當婆婆?憑什麽?就憑你這立身不正、水性楊花的****婦?呸!有多遠滾多遠!以後都別踏進我草木雜貨鋪半步!”紫蓯茗一口氣說完,麵無表情地斜睨著楊寡婦,覺得這女人愚蠢又討人厭極了!
楊氏沒曾想千叮嚀萬囑咐,兒子還是說漏嘴,被州東家的夫人當眾這般辱罵,她隻覺羞憤欲死!
她是寡婦怎麽了?寡婦就沒有求得安穩無憂日子的資格了嗎?何至於罵她到如此?這般凶悍不賢良大度,又不曾生出兒子,定然早就被州東家厭棄,州東家定是礙於往日情分和悠悠眾口才尊重於這個善妒女子!
楊氏心中憤憤,她眼角餘光撇到州東家走來的身影,便讓眼淚破眶而出,身子更是搖搖晃晃欲往他身上倒去。
往常州東家見了她都笑得溫和柔情,說不定早就對貌美的自己有情意了。
州梔杖運氣輕身,挪了一個“大於號>”躲開了那直直往他懷裏撲的身影,嘴上還逼逼叨叨:“嗐!什麽髒東西?差點撞到爺了!娘子!娘子快來啊!回內院為為夫準備一個火盆去去晦氣,這年景怎麽什麽牛鬼蛇神都敢出來晃**了,也不怕衝撞了人,缺了大德,下輩子當牛做馬成了畜牲!”
楊寡婦不敢置信地摔倒在地,她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無情的背影,隻覺渾身冰冷:“不是.....不該是這樣的....怎會如此?”
州梔杖邊走邊抱起兩個女兒,討好地用手臂蹭蹭妻子的肩膀。
紫蓯茗看看摔倒在地瑟瑟發抖,被丈夫一頓毒舌輸出攻擊得麵無人色的楊寡婦,畫麵一度極度舒適。
於是她輕睨一眼州梔杖:“哼!是該跨個火盆去去晦氣,惹得都是什麽東西呀!”
說罷,率先出了店鋪,往大宅門走去,州梔杖抱著兩個小棉襖急忙跟上。
楊立華不知道為何大家都用一種他感覺不舒服的眼神看著娘親,他跑過去使勁地托娘親的咯吱窩,想扶娘親起來。
楊氏隻覺顏麵掃地,順著兒子的力道站了起來,掩麵而泣,奔跑離去。
楊立華嚇得小臉一白,趕忙追了上去。
紫母餘雪迎拿了大掃把,將楊氏躺倒的地方仔仔細細掃了一遍,陰陽怪氣道:“嗐!這人,摔爛了店家的碗也不說賠錢,連句賠禮的話都沒有,這做派讓人說什麽好呢?”沒素質!沒道德!
天天處在吃瓜前線的葛大爺:“無它,唯心盲眼瞎矣,盡是妄想!”
其他熟客亦是點頭稱是,可不是麽,州東家懼內經常來的老熟客可是人盡皆知。
有的男人懼內是因為娘子太厲害,是真的怕那河東獅吼和厲害的手段。
而有的男人懼內,不是怕她厲害,是因為愛她怕她難過,才會自覺事事低娘子一頭。
很明顯,和善耿直、不善心計的州夫人並不是什麽厲害的女子,但是州東家卻愛極了她。
不管這份愛能保持多久,它現在是真真切切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