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北軍2之龍戰於野 第108節 初步的勝利

犬養毅是著名的資產階級政治家和日本國內的護憲運動主要領袖,客觀上講,他是一位類似於浜口雄幸的清廉而正直的人,性格剛毅、嫉惡如仇、冷靜睿智、廉潔奉公,是日本政界主和派的骨幹成員,反對日本對外武力侵略,並且擁有對抗日本軍方和激進派勢力的勇氣。犬養毅在上台後,還讓他的女婿、主和派成員之一的芳澤謙吉擔任外相。但這並不意味著日本軍方的勢力和激進派勢力被打壓下去了,因為皇道派的首腦荒木貞夫成為了陸軍大臣。

日本國內亂成一團的時候,張學良正享受著他有生以來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刻。此時的他,不但在國內的名譽和聲望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在國際上也逐漸地名聲鵲起。美國《時代周刊》在這一年把張學良和裕仁天皇評為“風雲人物”並將兩人同時作為封麵,封麵上的張學良和裕仁天皇都身著軍裝,背向而立、目光銳利,渾身上下洋溢著青年領導人所特有的鋒芒畢露、意氣風發的氣質,封麵下方寫道“掌握東亞命運的兩位同齡人”(本來這一年的時代封麵人物是甘地),張學良也成為繼吳佩孚之後的第二位登上時代周刊封麵的國人(蔣介石在1937年與宋美齡一起登上時代周刊的封麵)。

鏟除了關東軍這顆毒瘤,東北的發展更加呈現出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勢。滿鐵公司被東北鐵道部接收後,使得東北部和南部的鐵路交通權完全被東北政府所掌控;東北境內的日籍居民絕大部分都被驅逐出境,財產資產盡皆被沒收,“榊原農場事件”、“鐵嶺事件”、“萬寶山事件”等日本人在東北境內享受高人一等權益並且肆無忌憚挑釁滋事的恥辱再也不會重現了。此時,除了東北的北部還被蘇聯人進行了一定的滲透外,東北的主權已經基本被恢複。

東北軍在大連逮捕了蟄伏避居的閻錫山後,張學良召集幾個東北的軍政高層商談對閻錫山的處理方式。有人提議將閻錫山秘密解決掉,從而徹底清除這個隱患,防止他東山再起並帶著晉綏軍和山西一起反叛東北;有人提議把閻錫山交給南京去處理,借刀殺人;也有人提議把閻錫山軟禁起來,給他一個空頭銜,讓他在東北頤養天年。張學良思索再三,最後聽取了張作相和楊傑的提議,對閻錫山以誠相待,重用他,但不給他軍權,從而安定晉綏軍將領,拉攏人心,同時也控製了閻錫山,不給他翻身的機會。客觀上講,閻錫山治理山西二十年來很有政績,他雖然庸保守,但鄉土觀念非常重,對家鄉山西的治理是非常用心的,而且晉綏軍原先的將領們也對他十分忠誠,如果張學良殺了閻錫山,反而會適得其反,激怒已經投誠的晉綏軍將領,從而導致北方八省內部分裂。

接到張學良的命令後,大連的東北軍對閻錫山以禮相待,並畢恭畢敬地把他送到了沈陽,張學良親自在張府內接待了閻錫山,對閻錫山的態度也是客氣有加。張學良按照張作相和楊傑教導的,對閻錫山說了很多“推心置腹”的話,誠邀閻錫山加入東北派係。其實張學良說了很多話,言下之意就兩點:第一、我對你閻錫山非常有提防心,你的山西已經是我的地盤,你的晉綏軍也已經被我吞了,你就別想再鹹魚翻身了;第二、我對待晉綏軍和東北軍是一視同仁的,對山西和東北也是一視同仁了,不會搞親疏遠近。你現在就兩條路,要麽老老實實地回家養老,要麽跟著我一起治理北方八省,我絕不會虧待你。

閻錫山是個聰明人,原大戰後他被迫下野,其實一直想卷土重來,但他也知道,憑著張學良現在的勢力和影響力,自己很難重回山西並**稱王了。另外,張學良也算是個厚道的人,他吞了山西和晉綏軍後,也沒有虧待山西人。跟著張學良幹,確實也有前途,好過現在回家養老。歎息一聲後,閻錫山對張學良道:“錫山乃是敗軍之將,倉惶如斯、無家可歸,副座卻如此不計前嫌、以禮相待,令錫山無地自容。副座為保全國土而殫精竭慮、艱苦奮鬥,錫山也佩服得心服口服。錫山今後願與副座分憂,為安定北方、為建設北方而略盡綿薄之力。”

張學良哈哈一笑,握住閻錫山的手:“百川先生,你是民國的老前輩了,我在心裏也是很敬重你的。過去的事情都算了吧!現在我們是殊途同歸、激流並進。山西也好,東北也好,不都是咱們國的國土嗎?那咱們就齊心協力,好好地把北方的這八個省給建設發展起來!”

隨後,張學良向南京申請,撤銷國民政府對閻錫山的通緝令,恢複閻錫山的上將軍銜和政治地位。張學良任命閻錫山為東北軍務委員會委員、東北政務委員會委員、北方八省工業聯合委員會主席,全權負責北方八省的工業建設發展事務。原晉綏軍的軍政高層們知道老長官閻錫山回來並受到張學良的禮待重用後,既欣喜開懷,又都對張學良的“寬大胸懷”感到感激欽佩。張學良通過勸降閻錫山而進一步地拉攏了晉綏軍派係,讓晉綏軍融入了東北軍裏。

因為心情好,所以張學良看什麽都挺順眼的。月底時,他還幫張作相解決了一件家事。

張家公館,張作相不怒自威地站在門口,一腳將一個身上還穿著軍裝的青年給踢翻在地,整個人淵渟嶽峙、怒發衝冠:“滾!我沒你這個兒子!

張家沒你這個人!你把我的這張老臉,把張家的臉都給丟盡了!居然還有臉回來?來人,給我把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轟出去!”

倒在地上的這個青年正是狼狽不堪從安東前線逃回來的張作相的三子張仲偉。張仲偉在第5軍第107師的師部憲兵隊裏呆了一個禮拜的禁閉被釋放,然後主動放棄軍籍,一路狂奔地跑回了沈陽。張作相知道張仲偉在前線臨陣脫逃的行徑後,氣得險些犯了腦溢血,看到張仲偉回來,直接將其一頓亂棍打出了門。張仲偉一把鼻涕一把淚:“爹!我是你的親兒子啊!你怎麽這麽絕情狠心哪!”

張作相厲聲道:“我張作相生不出你這麽一個孬種!從現在開始,我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張仲偉的生母、張作相的正室夫人趙靜宣以及張仲偉的二哥張延樞等家人都給張仲偉求情,張作相聲色俱厲道:“誰再給他說情,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趙夫人素來最疼愛張仲偉,頓時又哭又喊:“你這個狠心的老頭子!我跟你拚了!”

現場還有一個明眸皓齒、雙瞳剪水般的青年女子,舉手投足間極有名門閨秀的林下之風,是張仲偉的未婚妻、奉係元老孫烈臣的養女孫紅穎。孫烈臣在奉係早期和期時是張作霖最信賴的肱骨重臣之一,地位不亞於張作相,孫烈臣病逝時,張作霖抱其遺體痛哭半小時之久。孫烈臣沒有子女,直奉戰爭期間,孫烈臣的部下、奉軍第12旅旅長孫旭昌戰死,孫烈臣便收養了孫旭昌的遺女孫紅穎,並和張作相之子張仲偉定下婚約。雖然張仲偉極不爭氣,經常尋花問柳,但孫紅穎都對他不離不棄。此時看到張仲偉要被張作相掃地出門,孫紅穎急忙趕來安慰張仲偉。

張延樞對張作相道:“爹,老三以後會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您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張作相鐵青著臉:“我給他的機會還少嗎?臨陣脫逃,這是一輩子的汙點!你這個副師長當時為什麽不槍斃他?你徇私枉法、包庇屬下,我還沒有跟你追究!你居然還敢給他說話!”本由”””””,”””””””

張延樞頓時嚇得不敢說話了。

這事迅速傳到了張學良的耳朵裏,張學良立刻趕過來。看到張學良,張作相凜然道:“少帥你不要多說了!這個逆子平時不學無術、遊手好閑,隻知道吃喝嫖賭也就算了,上了戰場居然還臨陣脫逃!簡直就是張家的恥辱!從現在開始,我沒有這個兒子!”說著關上了大門。

張學良不由得對張作相再次產生了深深的敬意,但他也不大方便以少帥的身份攙和人家的家事,因此走到痛哭流涕的張仲偉的身邊,坦誠地道:“人嘛,誰沒犯過錯呢?有句話叫,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自己以前也是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不過你也要記住,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犯了錯,改掉就行。身上有了汙點,那就用榮譽來洗刷掉。正所謂知恥而後勇嘛!你父親雖然把你趕出了門,但我相信你要是改過自新,幹出一番大事來,你父親會原諒你的,並且會以你這個兒子而自豪的!”他拍了拍張仲偉的肩膀,“你在東北軍裏估計是呆不下去了,這樣吧,我給你寫份推薦信,安排你到駐綏遠省的傅作義部第123師裏,希望你能好好地把握這次機會。再說了,我們身為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碌碌無為地混過這輩子?不幹出一番大事,那我們還是男人嘛?”

張延樞和趙夫人的臉上都浮出喜色。張延樞感動地對張學良道:“謝謝少帥!”趙夫人急忙安慰張仲偉:“延藩,你聽到了沒?少帥給你機會了,你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呀!”孫紅穎也輕聲地安慰她這個滿臉涕淚的未婚夫:“延藩,我也相信你可以的。”

張仲偉抹掉眼淚,對張學良哽咽道:“謝謝少帥,我知道了。”

事實證明,張作相確實小看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了。第二天早上,當張仲偉準備出發前往綏遠省時,張家全家瞠目結舌地看見,張仲偉的那張俊臉上赫然多了兩道刀疤,一道從左眼角割到了左嘴角,一道從右眼角割到了右嘴角,宛如一個“v”字,並且傷痕內血痂未幹,顯然是他昨天夜裏自己割開的。另外,張仲偉麵前的衣服上還用墨水醒目地寫著一行字:“我就是在安東戰役臨陣脫逃的張仲偉”。

趙夫人呼天搶地地上前抱住張仲偉,又心疼又悲傷:“延藩,你這個傻孩子,你這是做什麽啊?你怎麽把臉弄成這個樣子了?快來人呐!快叫醫生來呀!”

張仲偉神色肅然而莊嚴,與之前判若兩人:“我決心奮發圖強,所以我毀容以明誌自勉。”他向張作相和趙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父親、母親,我走了。我向你們保證,你們在家裏要麽等來我的陣亡通知書,要麽等來我的榮譽證明書。”他又望向孫紅穎,“你不會嫌棄我現在這個樣子吧?”

孫紅穎苦澀一笑:“我等著你回來。”

張仲偉點點頭,然後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背著行李走出了家門。